露易絲小心翼翼的說:“是黑夜……”
“嗚嗚……”威爾立刻裝成要哭出來的樣子,出聲打斷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說哦!”
稍微有點夸張,略顯浮夸……露易絲在心里評價道,好歹也是序列一的天使,幾千歲的年紀,沒必要這么謹慎吧,我又沒念女神的尊名……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威爾便曾建議我經常到黑夜的教堂走一走,自己雖然去過幾次,卻一直沒有得到任何收獲……嗯,除了因為頻繁的捐贈,導致教堂里的神父和主教先生已經對自己比較熟悉。
以“命運之蛇”的古老和高位格,而且直接稱呼“被縛之神”為“那個倒霉蛋”,能夠讓祂不敢說出名字的存在必定不多,而掌握了隱秘之力的“黑夜女神”顯然正是其中之一。
如此看來,威爾口中的“某位神靈”的身份似乎已經沒有懸念……露易絲先行確定下這個答案,然后開始細細分析。
難道她的身上被“黑夜女神”留下了某種后手,比如賜予了隱秘狀態之類的……
但是,還有一個死結說不通。
如果事情真的像露易絲想象中的那樣,那么“黑夜女神”一定早就知曉我的存在……可威爾剛才明明說,一旦我進入靈界,才有可能被發現,似乎表示女神對我尚且陌生……
二者之間,豈不是互相矛盾!
露易絲考慮了好一會,卻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轉向威爾·昂賽汀,可惜后者自顧自的玩著塔羅牌,明顯擺出一副什么都不會透露的模樣。
她對此無可奈何,忽然急中生智,鉆了個空子問道:
“那么,進入靈界的經歷,對我的影響是好是壞呢?”
威爾·昂賽汀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露易絲,目光很復雜,有贊賞,也有期待,還摻雜著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不做正面回答,而是淡淡說道:
“死不了。”
“在你完成自己的命運之前,沒有人希望你中道崩殂,而以你目前的實力,還沒有走偏的能力。”
這話是什么意思,我的命運被你更正,可還沒過多長時間呢……露易絲愈發困惑,她已經將自己看作一條脫離于命運長河之外的游魚,怎么現在又被圈定在另一條命運里了……
她盯著眼前這位命運途徑的天使,心里恨恨的想著,都是一群神棍,等我實力強大起來,一定把你尿床的事情天下,哼哼……
威爾的眼神透露出些許狐疑:“我覺得你在想一些危險的事情。”
露易絲立即喜笑顏開,辯解說:“怎么可能!絕對沒有。”
她繼續問道:“除了黑……某位神靈,我還會被其他高位存在發現嗎?”
威爾這次回答的很痛快:“不會。”
那就好……露易絲有些慶幸,如果只有“黑夜女神”的話,她的接受程度會高不少,不必擔心遭遇致命的危險……畢竟,女神對于敵人之外的存在,還是很友善的。
“神靈交際花”,絕非浪得虛名。
“還有一個問題,“命運之蛇”先生。”露易絲說:“像您這樣能夠保持完整人性的高位存在,多嗎?”
威爾對露易絲提出的這個問題有些詫異,如實回答說:
“每一個非凡者都會受到本身途徑特征的影響,這無法避免,只是命運途徑能夠相對輕松的保持人性。”
露易絲又問:“那您知道有人可以在中序列便擁有神性,乃至壓過人性的情況發生嗎?”
“萬物皆有神性,不可磨滅。”威爾先是嚴肅的講了一句,后又面帶笑意的說:
“你所說的這個人,不會就是你吧!”
露易絲并不否認,而是詳細描述說:
“我有過一種錯覺,感覺自己的神性似乎比人性更為顯著。”
威爾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他開口解釋說:
“很多途徑的非凡者會隨著晉升而變得冷血,甚至很多普通的殺人犯也會自認為無情殘忍,但那只是不同人的性格,而并非神性。”
“但,如果是你的話,那大概率就是神性無疑了。”
“為什么?”露易絲脫口而出的問道。
威爾·昂賽汀默不作聲,用眼神說著:“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露易絲無奈,說出自己的期望:
“我該如何改變這種局面?”
威爾眨了眨眼,反問道:“為什么要改變?”
露易絲索性說出自己最擔心的情況,語氣中帶著少許惶恐:
“我現在只是序列七而已,如果繼續晉升,體內的神性豈不是會越來越嚴重,到了最后,我還會是我嗎?”
她想要快速晉升,目的是為了在不久后的末日中存活下來,但代價不能是失去自我,否則那將毫無意義……我是個人,而不是“神”,或者說是“最初造物主”。
而威爾·昂賽汀顯然有不同的意見,他莊重的說道:
“凡聚合的必將分離,凡分離的也必將聚合。”
“你是你,也只能是你,這一點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但,我們都是最初的一份子。”
露易絲感覺此刻與之辯論的自己和“命運之神”是平等的,她面無表情的說:
“然而,最初的復蘇,將帶來整個世界的毀滅。”
威爾·昂賽汀正襟危坐,雙手放在毛毯上,眼神深邃,繼續說道:
“這正是你存在的意義。”
剎那間,露易絲甚至覺得時空在此刻靜止,直到滴滴答答的鐘表聲打破了這凝固的空氣,她回過神來,急聲問道:
“你知道我為什么存在?”
威爾再次恢復未成年兒童的天真可愛,一臉無辜的說: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誒!”
又來了……露易絲恨不得抓起對方,讓這條“命運之蛇”體會一下被打屁股的感受,可她不敢,只能深深的嘆了口氣,問:
“我什么時候可以在您這里得到答案?”
“這要看命運的安排。”威爾認真回答說。
靠……露易絲終于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你要是運氣好的話,早就容納“唯一性”成為天使之王了!
“需要我為您針灸一下嗎?”露易絲問,已經生出告辭離開的念頭。
“免了吧,你又不愿意生孩子。”威爾嘟囔著說道。
我覺得你也是一個“獵人”的好苗子……露易絲心里腹誹道,忽然又提問說:
“如果我答應當您的母親,您會把我想要的答案告訴我嗎?”
“額,這個嘛……”威爾略有些糾結,然后回答說:
“不能。”
“那我們就出去吧,否則您現在的母親該等著急了。”
露易絲邊說著,邊推動輪椅來到外面的客廳。
威爾·昂賽汀一臉天真的喜色,歡聲說道:
“媽媽,我感覺沒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