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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我是有身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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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捕司辦事,閑雜人等退避!”

  周恕剛剛把鑄造好的繡春刀放進手邊的箱子里,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之聲。

  他隨手披上一件外套,向前面走去。

  來到前院的時候,入門廣場處,張一北等人正和幾個身穿神捕司官服的捕頭對峙。

  張一北等人手里都拎著錘子,嘴里叫嚷著,“跟你說了,想見我們主事在這里等著,我們會進去通報,你們憑什么往里面闖?”

  “通報?我看你們是想通知里面的人快點逃吧!”

  領頭的那個捕頭冷笑道,“讓開!否則我當你們阻撓公務,格殺勿論!”

  幾個捕頭抽刀在手,態度十分囂張。

  也難怪,神捕司的捕頭,可不是那種地方上的捕快,他們可都是有官職在身的,論級別,比周恕這個工坊主事都高。

  一眾鑄兵學徒,怎么會被他們放在眼里呢?

  “都住手!”

  眼見雙方就要發生沖突,張一北和吳老六等人肯定會吃虧的。

  周恕連忙大喝一聲。

  “主事!”

  “主事!”

  張一北和吳老六等人紛紛叫道,他們主動讓出一條道來,讓周恕走到那幾個捕頭身前,同時他們也沒有退下,依舊手握鐵錘,守護在周恕的身后。

  “干什么?都給我放下,該什么干什么去!”

  周恕呵斥道。

  “他們——”

  張一北還想說什么,周恕已經狠狠瞪了他一眼。

  張一北蔫了下去,招呼眾工友返回廠房。

  周恕回過頭來,沖著那幾個捕頭道,“我是這工坊的主事,各位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神捕司捕頭楊洪。”那領頭的捕頭拱拱手,冷淡地說道,“你就是零號工坊主事周恕?”

  “久仰。正是在下。”

  周恕拱手道。

  “是你就好。”那楊洪點點頭,說道,“周恕,你現在涉嫌與一宗謀殺案有關,本捕頭要帶你回去協助調查,跟我們走吧。”

  楊洪一揮手,他身后走出兩個捕頭,那兩個捕頭走到周恕的身后,就去抓周恕的手臂。

  “你們干什么!”

  張一北等人還沒有走進廠房,忽然看到這一幕,眾鑄兵學徒頓時大怒,重新舉起鐵錘,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張一北!”

  周恕喝道,“你要造反不成!連我的話都不聽了?給我回去!”

  張一北剎住腳步,臉上浮現出掙扎的神色,有些進退兩難。

  “我隨楊捕頭回去解釋一番就回來,你們看好家,誰要敢亂來,以后就給我滾出零號工坊!”

  周恕嚴厲地呵斥道。

  張一北等人張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周恕回頭沖著楊洪道,“楊捕頭,走吧,枷鎖就不用上了吧?”

  楊洪瞇著眼看了一會兒周恕,一擺手,示意手下把枷鎖收起來。

  “周主事配合是再好不過了,走!”

  楊洪一揮手,帶著幾個捕頭,把周恕押走。

  “張老哥,主事被他們帶走了,怎么辦啊!”

  零號工坊內,眾鑄兵學徒已經亂做一麻。

  張一北眉頭緊皺,一臉凝重,“主事大人說了,讓我們看好家,你們看好家,我去求大司空救人。”

  “大司空?”

  吳老六眉頭一皺,“張老哥,你怎么能見到大司空?”

  大司空可是鑄兵司的老大,不是他們這種鑄兵學徒能夠輕易見到的。

  這里,只是鑄兵司的工坊,鑄兵司真正的核心部門,在京城之內,張一北的身份,去了鑄兵司那邊,只怕連大門都進不去呢。

  “我去鑄兵司門口跪著,總能等到大司空的!”

  張一北咬牙道。

  “可是主事剛剛說了,誰亂來,會被趕出零號工坊的。”

  吳老六弱弱地道。

  “就算被趕出去,我也要救主事!”

  張一北一臉堅定地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

  鑄兵學徒之中,幾只手舉了起來。

  “我一個人去就行,這種事,去的人多了也沒用。你們按照主事大人的吩咐,守好家,等我們回來!”

  張一北說完,大步朝著零號工坊門外走去,他的動作,頗有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勢。

  “楊捕頭,我能不能問一句,你們為什么要抓我?”

  周恕隨著楊洪等捕頭返回神捕司,一路上,周恕神態自若地問道。

  楊洪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周恕,這個周恕,從頭到尾都鎮定自如,不見絲毫緊張的樣子。

  楊洪這輩子抓人無數,這樣的人,在他看來,要么是大奸大惡,要么,就是真的什么虧心事都沒做過。

  “你不知道?”

  楊洪反問道,這個時候,他就已經用上了審問的技巧。

  “我知道什么?”

  周恕一臉疑惑,反問道,“我只是個鑄兵司打鐵的,實在想不到,我有什么地方能夠幫到諸位。”

  “我問你,肖宗水,你認識嗎?”

  楊洪不答反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周恕。

  “肖主事?當然認識。”

  周恕說道,“我以前就在肖主事的九十七號工坊,算起來,他還是我的頂頭上司呢,他怎么了?”

  楊洪直視周恕的眼睛,只見周恕的眼神清澈,絲毫不見作偽的意思。

  “你原本的上司?我怎么聽說,你與他有一些不愉快呢。”

  楊洪說道。

  “有啊,很奇怪嗎?”

  周恕反問道,“以前我是鑄兵學徒,他是工坊主事,你還指望下屬對上司能有多大的好感?討厭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周恕說得理所當然,鑄兵學徒背后里會經常罵工坊主事,這本就是公開的秘密。

  何止鑄兵司會如此,其他衙門,不也是大同小異。

  周恕的直白,倒是讓楊洪一滯。

  是啊,鑄兵司工坊這種地方,鑄兵學徒和主事之間能有多愉快。

  不對,自己差點被帶偏了!

  “我再問你,你昨天晚上在什么地方?”

  楊洪眼睛一瞪,問道。

  “昨天晚上?”

  周恕有些猶豫地道,“這能不說嗎?”

  “哼!你說呢?”

  楊洪冷哼道,“到了我們神捕司,說不說,可就由不得你了。”

  “這是我的私事,和神捕司沒關系吧?”

  周恕說道。

  “私事?”

  楊洪冷笑,“周恕,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是嫌犯,最好我問你什么,你就老老實實地給我交待!”

  “嫌犯?我做什么了我就是嫌犯。”

  周恕道,“楊捕頭,你可不要冤枉我啊,我是拿了別人的東西,可是我已經還回去了啊。”

  “什么意思?”

  楊洪眉頭一皺,疑惑道。

  周恕好像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道,“楊捕頭,你們到底懷疑我什么,起碼應該讓我知道啊。”

  “別打岔,剛剛你說你拿了別人的東西,怎么回事?”

  楊洪呵斥道。

  “就是我拿了別人的琴去彈了彈,可是事后我就給人還回去了,這不算偷吧?”

  周恕小聲道。

  “什么亂七八糟的!”

  楊洪道,小偷可不歸他們神捕司管!

  甚至如果不是這命案涉及到入品武者,都不會歸神捕司來調查,尋常的命案,可是由當地官府來負責的。

  就算周恕真的偷東西了,他也懶得管。

  “我問你,你昨日有沒有見過肖宗水?”

  楊洪冷冷地道。

  周恕東張西望了一下,“楊捕頭,跟肖主事有關?你這算是正式的審問嗎?”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楊洪眼睛一瞪,“你如果再不老老實實地配合,神捕司大刑的滋味,可是要讓你嘗一嘗了!”

  “我這不是很配合嗎?”

  周恕聳聳肩膀,說道,“楊捕頭,你說讓我會神捕司配合你們調查,我可是什么話都沒說就跟你走了。”

  “我若是不配合,你們以為你們能把我帶出鑄兵司的工坊?”

  “我現在問一句,也是合理的吧。”

  “這里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你們幾個到底是不是神捕司的捕頭我也不知道,甚至我連你們懷疑我什么,我也不知道,這就是神捕司辦案的方法?”

  周恕也一改之前的態度,變得有些強硬起來。

  “楊捕頭,我周恕,也是有身份的人,想要審問我,可以。讓一個有足夠分量的人來!”

  周恕臉色變冷,說道,“你要是不知道該讓誰來,那就去問一問馬鳳章馬統領!”

  “哎呦——”

  楊洪被氣笑了,這一個兩個的,當我們神捕司的大統領是什么嗎?

  一個朱傳峰口口聲聲要找馬統領也就算了,人家畢竟是鑄兵大匠。

  你一個小小的鑄兵學徒,也配提馬統領的名字?

  馬統領他有時間管你一個小小鑄兵學徒的閑事?

  “周恕,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楊洪冷笑道,“一個小小的工坊主事,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九品小官,在這京城,一塊磚頭丟下去能砸到十個!”

  “我還給你臉了!看樣子,不嘗嘗我神捕司的大刑,你是不會老實交待的!”

  “既然如此,我如你所愿!”

  楊洪大喝一聲,已經有捕頭開始準備刑具。

  周恕眼睛微微一瞇,“楊捕頭,你這是濫用私刑啊,要是馬統領知道了,不會饒了你的,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啊!”

  “是嗎?”楊洪冷笑道,“嚇唬我?你還嫩了點。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昨天晚上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情,有沒有證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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