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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道行一朝散,筑成大皇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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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庭統神經》的傳承悠久,脫胎于上古列仙所著的兩部道書。

  后來經過多位真修的注釋推演,合乎道則,融入至理。

  又歷數代掌教嘔心瀝血,化用各種武學,終于創出這門無上功法。

  孫肇作為真武山的內門弟子,本來無權修持大黃庭。

  按照門中規矩,必須是拔擢真傳之后。

  得到本脈首座的點頭允許,才能參悟修習。

  但他為人機靈,慣會討師傅歡心。

  加之本身的天賦不錯,放在眾多弟子之中,頗為得寵。

  于是,破例早早地學到《黃庭統神經》,用于增厚底蘊。

  “我已經打通上丹田泥丸宮,洞見九真,明悟身神……怎么也算是入門了!”

  孫肇盤坐于地,緊守的心神險些崩裂,眼中放出擇人而噬的凜冽寒芒。

  “一個尚在淬骨層次的換血三重天,憑什么壓制我修出的眾多身神!?

  難不成是燕王暗中相助?”

  若非察覺到泥丸動蕩,供養的身神,好似臣子面見帝王一樣,莫名有種戰戰兢兢的威懾之感。

  孫肇決計不敢相信,真武山代代相傳的大黃庭。

  竟然還會受制于人,位于下風!

  要知道,哪怕是景朝圣人修持的《穹天圣典》。

  也不可能輕易壓過《黃庭統神經》!

  天下武學,但凡超過上乘層次,比拼的就是誰能近道。

  任何絕學神功,乃至于傳說的無上神通。

  其中都有道則蘊含,代表著某種玄妙至理。

  道則越多,品級自然越高。

  一旦參悟通透,躋身宗師指日可待。

  而《黃庭統神經》,雖然不重凌厲殺伐,但在養命悟道上堪稱舉世無雙。

  為何世人公認,六大真統之中,唯有真武山的四境可以同輩無敵?

  原因無他,武道踏入四重天,便需要開辟氣海。

  使得周身內息,蛻變成為真罡。

  這是顛撲不破的武學常識。

  真武山的那部《黃庭統神經》,卻發前人之未想,提出三丹田同修秘法。

  除去“氣海”之外,只要洞見身神,就能打通修持“泥丸”和“絳宮”。

  這等于說,倘若真武山的四境武者,將大黃庭修持圓滿。

  底蘊之雄厚,乃是其他真統弟子的三倍之多。

  無論斗陣搏殺,亦或者較量切磋,都占盡優勢。

  “可恨,我未能踏入四重天,拔擢真傳。

  否則的話,豈會懼怕北鎮撫司,反掌就斃掉這個囂張跋扈的狗千戶……”

  孫肇眸子微冷,他的發絲、肌體、雙目、鼻舌,紛紛散發濃郁金光。

  五尊神靈,若隱若現,拱衛真武法體。

  轟的一聲,滾滾如潮的內息,烈烈似火的氣血,猶如江河倒灌,勐然運轉開來。

  依照行功路線,飛快運轉大周天。

  喀啦,喀啦!

  洶涌的氣機肆虐虛空,擠壓大氣。

  好似把周遭的天地,凝固成鐵板一塊。

  “到底是年輕氣盛,受不得半點的折辱,動輒就把自己全部身家,都押上去。”

  立足于大堂中間的白行塵搖了搖頭,輕嘆道。

  因為他與真武山有些情分,所以才想著用文斗的方式,避免雙方死傷見血。

  可沒料到,紀淵命數濃烈,有神坐鎮,甫一上來就破去孫肇的大黃庭。

  逼得后者不得不催動所有功力修為,讓這場文斗陷入生死一線的驚險地步。

  “發神,玄父華;緊膚神,通眾仲;目神,靈堅生;鼻神,仲龍玉;舌神,始梁峙……泥丸宮中五尊神,筑我一身大黃庭!”

  孫肇點將一般,將精氣神悉數凝聚,化為一點靈光,照見顱腦之中。

  幾位縈繞九彩光華的身神,赫然浮現出來。

  其形體越發栩栩如生,共同抵擋著那股難以遏制的朝拜之意。

  虛空之內,大團金光吞吐不定,化為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拍打,壓向身姿挺拔的紀淵。

  “真武山的大黃庭,確實高深,獨樹一幟。”

  他不由地在心中贊嘆,連三山九侯先生,都不能徹底壓過大黃庭。

  可見這部道門功法有多厲害。

  要知道,這尊吉神的來歷不凡。

  乃是萬法祖師,道門大能,位格頗高。

  人體之內的八景二十四身神,相形之下就要遜色許多。

  “如此神功,落到孫肇手里豈不是可惜了,還是讓我來把握,參悟其中的真意,方才不至于暴殄天物。”

  心念一閃,紀淵立刻勾動識海的那尊九竅石人。

  拳頭大小的一團魂魄,瞬間入主其中,仔細感悟那股靈性氣機。

  孫肇所學到的,只是《黃庭統神經》的上景篇。

  所以修持出來的身神,也都集中于顱腦。

  有著九竅石人的恐怖悟性,揣摩出幾分神髓形似,實則不難。

  更何況,孫肇傾盡全力運轉功法,使得氣機格外濃烈,極為容易捕捉。

  算是變相給他大開方便之門。

  風滿樓內,霎時一片死寂。

  嗤嗤,嗤嗤嗤,只有氣流嘶嘶作響,來回地扯動。

  那些被迫觀戰的綠林豪強,就像是陷入一只無形的大繭。

  不禁覺得口鼻窒息,呼吸艱難。

  “這兩人,當真只是換血?”

  “老子這身武功,比起他們像是白練了……”

  “實在受不住……”

  他們感到兩股氣勢不住地攀升,從四面八方向內擠壓,籠罩整個大堂。

  這種氣機交鋒,向來最是兇險無形,不僅逼迫肉身,更加摧殘心神。

  就宛若兩只巨手,將一眾人等握在掌心恣意揉弄。

  一時之間,臟腑受挫,幾欲吐血。

  “嗯?”

  白行塵自然是安然無恙,但他眼中透出幾分意外的神色。

  “這小子好像是在偷學真武山的上景身神修持之法?這如何能夠做到?

  著實是太過狂妄,簡直不把真武山當回事兒!”

  且不說《黃庭統神經》是如何深奧晦澀,宛若天書一般。

  只是洞徹身神這一層關隘,沒有明師指點傳授,就足以攔住天下九成九的武道高手。

  縱然悟性再高,不得訣竅,也是極難入門。

  “哼哼,我就知道功力修為騙不了人!

  適才這個狗官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引得五尊身神朝拜……如今我一發力,他就現了原形!”

  孫肇以損耗自身的精氣神三寶為代價,喚醒五尊身神,反壓坐鎮命格的三山九侯先生。

  隨著大黃庭運轉迅疾,周身噴薄的金光大熾,漸漸占據上風。

  他眼神冷漠,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精鋼也似的筋骨震蕩,炙熱氣血轉動開來。

  彭的一下,聚成龜蛇盤結的陽剛大勢,狠狠地撞擊過去!

  “想要借著氣機交鋒,廢我的武功?害人終害已!”

  紀淵眼眸閃了一下,依舊是不露形色的從容澹然。

  張開周天道場,山、水兩方大印徐徐旋轉,守御身前三尺之地。

  全然不在意,好似大江大河拍擊的法體威壓。

  隨后又將日游神請入自身,吸引濃郁靈性,嘗試筑造大黃庭。

  心無外物之下,紀淵很快進入狀態,汲取九竅石人源源不斷的武學感悟。

  “黃者,中央之色也,庭者,四方之中也……

  人心可存神,人體可住神……

  上至泥丸腦髓,下至各個關節、四肢百骸……

  其精義在于……至道不煩訣存真,泥丸百節皆有神!

  不錯,先修泥丸,下貫百節,獨坐黃庭,眾神拜我!”

  紀淵眼皮耷拉,一心二用,一邊攫取孫肇運轉功法的濃烈氣機,一邊借由九竅石人參悟當中玄奧。

  無窮感悟如溪流潺潺,化為一點一滴的積累沉淀,再匯聚成深深烙印的龍蛇文字。

  心神恍忽之間,倏然有靈光閃過。

  好似撥開云霧見青天,頓時豁然開朗。

  反復默念“至道不煩訣存真,泥丸百節皆有神”這十四個字,九次之后,紀淵像是瞬間開悟。

  依照此話,著力參悟大黃庭。

  “這一道神髓真意,可為周天道場的‘地字大印’。

  地有厚德,能夠承載萬物,大黃庭也是如此。

  包容人身眾神,做到心居身內,存觀一體,以求得道。

  不過,我這并非真武山的傳承,而是自身憑借驚才絕艷的滿級悟性,觸類旁通推演出來。

  所以,不如將‘黃’改為‘皇’,以示區別。

  眾生敬神,而眾神獨尊我,這樣更加貼合我的心意、心境!”

  一段段龍蛇文字如刀砍斧鑿,烙印于十道氣脈、四肢百骸。

  最后宛如一條金色火龍,直抵顱腦,勐然沖開某道虛無的關隘。

  泥丸宮,成!

  眉心滾燙,彈抖跳動,隱約浮現一道棗核大小的殷紅長痕。

  這就是紀淵的大皇庭!

  內視之下。

  四方空空如也。

  好似無邊無際的黃色大地。

  居中有一方高臺。

  與紀淵長得一般無二的九竅石人。

  擺出五心朝天的打坐姿勢。

  端坐在上面!

  “泥丸者,形之上神,一身之靈,百神之命窟,津液之山源,魂精之玉室,萬空真立,千孔生煙……”

  紀淵口中喃喃,無聲誦念。

  三遍之后,他的那雙眼眸忽然熠熠生輝,宛如日月照耀,憑空射出兩道神光。

  一道九彩光華出現于上景皇庭,看似虛幻,卻又活靈活現,宛若廟宇里面供奉的神靈。

  “這就是……目神,靈堅生?”

  紀淵愣了一下,兩眼蘊育的神光內斂。

  掃視虛空,極為細微的道道氣流四散流逸,恍如被風吹亂的絢爛云彩。

  “天地之間的駁雜元氣,我都無需運轉功法,收攝心神,就能看得見。”

  不等紀淵露出欣喜之意,唰的一聲,他的黑發飛揚,像是活物一樣,充滿靈性。

根根發絲不斷變長,猶如野草瘋長  瞬息間就已蓋過腰身,甚至于長拖于地。

  “第二身神,發神,玄父華。”

  紀淵反應過來,默念其名號。

  又有一道九彩光華,憑空凝聚于九竅石人所坐的上景皇庭。

  猶如丹陛之下的大臣,向他拱手作揖,躬身朝拜。

  “我的大皇庭修成之后,召見身神,存入人體,似乎也沒想象中這么難。”

  紀淵心念一閃,烏黑飛揚的及地長發,倏地從中斷裂,湮滅散去。

  緊接著,他的舌頭微微一卷,抵住上顎。

  好似清泉玉露的津液滋生,汩汩涌動。

  任何摻有雜質的污濁之氣,頃刻都被洗刷干凈。

  這是舌神,始梁峙。

  隨即,緊膚神通眾仲,鼻神仲龍玉。

  也相繼出現,位于大皇庭內。

  面向九竅石人,先后朝拜。

  至此,上部八景神,已成其五。

  短短兩息,便就追上了孫肇數年的苦修。

  若非真實發生,旁人決計不敢相信。

  即便養氣功夫極為深厚,堪稱八風不動的燕王白行塵。

  當他感應到紀淵體內的異常,氣機的變化。

  也是不由自主地睜大雙眼,流露明顯的驚愕之色。

  “這……如何辦到?妖孽!紀九郎這小子真是個妖孽!

  竟然讓他修出大黃庭……真武山八百年來,都沒有這樣的怪胎!”

  白行塵險些控制不住滾蕩心緒,他曾經聽過禪宗有一位祖師,大字不識。

  僅僅憑借聽經頓悟,數十年之后,得證正果,立地成佛。

  此事已經是天下武夫,所認為的悟性之巔峰。

  可今日,紀淵甚至都不曾得傳經文。

  只依靠氣機交鋒的揣摩感悟,就推演出真武山的大黃庭。

  最為匪夷所思的是,他還一口氣照見自身五尊身神!

  哪怕是五境宗師的白行塵,也禁不住心神震動。

  畢竟,他乃景朝公認的武道才情第一。

  完全明白,其中的難度。

  “若是易地而處,本王……未必能夠做到。

  莫非這也是血神的恩賜祝福?臨時增加悟性,幫他參透大黃庭?

  真真可氣,難道本王多次斬將奪旗,風姿無雙,還比不過紀九郎?”

  白行塵心頭微惱,不由覺得血神有些偏愛此子,刻意垂青。

  否則的話,以他斬殺過四神麾下一尊大魔的傲人事跡。

  為何從未得到過這種頂尖的恩賜祝福?

  這位燕王殿下正在不滿的時候,盤坐于地的孫肇已經是鼓起雙眼。

  懷疑自己是精氣神損耗過大,以至于出現幻覺。

  雙目射出神光?

  發絲靈動如活物?

  肌體如玉石般完美無瑕?

  濃郁如潮水的金光,從血肉之軀透發而出?

  這不正是修成大黃庭,照見身神才有的征兆?!

  “你……”

  孫肇緊守的心神動搖,伸出兩指,顫抖著指向氣勢大漲的紀淵,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四周氣流驀地波動,如若石子落入平湖,掀起細微漣漪。

  只見神思冥合本心的紀淵,眉心似開天眼,再次射出一道金光。

  一尊披著白色道袍的虛幻神靈,入主于顱腦當中,恭敬做出朝拜動作。

  “第一景聰明神,覺元子?!”

  孫肇嘴唇發白,臉色漲紅。

  他修持七年,也未曾照見的上景第一身神,如此輕易就被請入大黃庭中?

  這位真武山的內門弟子,只感覺一股濃烈的郁氣,像是蛟龍走水,勢不可擋沖上頂門。

  隨后,孫肇身形巨震,如風中落葉搖搖晃晃。

  那顆道心似是遭不住這樣的沉重打擊,陡然崩碎。

  他頓覺喉嚨一甜,仰天噴出一口逆血。

  濃烈的氣機,像是潮水退去,一落千丈。

  整個人顫了一顫,往后一栽,翻倒在地。

  “孫道長這是,被誰氣到了?”

  接連不斷請入六尊身神的紀淵,緩緩地抬眼。

  瞥見生死不知的道袍青年,似是有些疑惑。

  “得了便宜還賣乖,就少說兩句。

  他如今一身道行付之東流,多半還要跌落境界……紀九郎,你真是讓本王開了眼界。”

  白行塵失笑以對,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北鎮撫司的年輕千戶。

  硬生生把一個鑄體大成的換血高手,氣到道心破碎,吐血昏死。

  這種荒謬之事,說出去也沒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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