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那邊，有人給我待了信息過來？”
客棧里，李素一怔，他沒離開花果山，鞏固自身修行是一點，順便也在等等看，沉晨那個家伙能拿出那樣的東西來訂立誓約，無疑其對在東岳大帝宮得到的符術有非常大的執念才對，正常情況下不應該失約，大概率是被什么給耽誤了。
所以打算在等等，若是等到他天仙圓滿了對方都還沒來的話，李素就準備離開。
不是有人找他，而是別的人給他送了信息過來？
“是的。”
“哦，內容是什么？”
本人來不了了嗎？還是說要延后前往的時間？
李素想了一下道：“信息是什么？”
紅錦搖了搖頭，遞過來了一枚玉符。
“這是...？”
“密符，是一種很特殊的符箓，有特殊的‘密碼’，只有密符所認定的人的精神意志才能開啟，若人不對，密符就會自動銷毀，什么都無法得到。”
紅錦臉上露出好奇神色，忍不住道：“殿下，這個叫沉晨的人你是從哪里認識的？居然還會使用這種符箓！”
“哦？這符箓很稀罕嗎？”
“不是稀罕的問題，而是已經失傳了，是流傳與上古洪荒世界的特殊通訊符箓，并且追述歷史的話，還在封神之前。”
“流傳上古洪荒？還是封神之前？”
李素有點震驚了，上古大破滅之后，神話界毫無疑問出現了技術斷層，有很多的東西都失傳了。
大破滅的時候的東西都失傳了，何況封神之前的，那也太古老了一點。
“不僅如此呢，這密符本身的作用是軍需，掌握的都是相當厲害的勢力，煉制的方法被控制的很死，幾乎不存在外泄的可能，就算是如今的截教也只是有相關的信息，也沒有制作的方法。”
李素怔了一下，無疑這越發的說明了密符的不凡，不過他又有些好奇起來道：“不是有玉符嗎？想要直接傳音，手段有的是，為什么要制作這種東西出來？”
這種玉符傳訊，無疑很原始，落后，并且最重要的浪費時間，一旦消息過時了，意義也就基本沒有了。
紅錦沒有回答，反而道：“殿下，洪荒，是很大的。”
“相傳上古巫族還沒徹底滅亡的時候，它們里面有一個種族，名為夸父氏！”
“這個族群，別的特點不說，顯著的就是它們都很高大，通常一旦成年差不多能長出萬丈高度，可以直接伸手摘取漫天星辰，一步邁開，就能踏過千山。”
“然而這樣的種族，全力以赴奔跑，跑完自己的一生，都不一定能跑完洪荒百分之一的路。”
李素呆住了，萬丈巨人，跑一生，都不一定能跑完洪荒百分之一的路？
這特么，得多大？
“傳聞夸父氏的最強，被冠名夸父之人，曾因為十日當空，導致大地干涸，他發狂奔跑，去追，結果生生累死，事實上這一追一逃的距離并不遠，就是從巫族的領地跑回天庭而已，差不多相當于百分之五左右的距離。”
就這么一點？李素驚呆了，不對，這不對啊，當時的妖庭可是三界之主，地盤怎么可能這么小？
忍不住的，他開口道：“妖庭的地盤，那么小？它們不是當時的天地之主嗎？與巫族并列？”
紅錦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殿下果然在常識方面，需要惡補一些知識才行。
別的不說，單說十日當空，大地干枯這一點。
夸父追著十日跑到虛脫，眼見一條長河，他張口吸吮，結果喝干了那條河，依舊不解渴，最終累死。
那么問題來了？
大地都被燒干了，這條河是怎么來的？
“殿下你誤會了，區區兩個偽圣管理的地方，怎么可能比圣人道場還大？”
“當時的洪荒大地，九成的地方都屬于圣人，要么就是圣人座下的偽圣，又或者大羅，而不是妖庭，妖庭所能管理的只不過是萬千生靈匯聚的土地而已。”
“別的不說，光是我截教圣人的金鰲島，就有四個妖庭地盤大呢，至于闡教玉虛山所在的昆侖山就更大的，畢竟最初的三教圣人都住在那里，小了怎么可能容納的下？”
“相比較圣人認可，并將道場搬去三十三重天，將洪荒大陸讓出來都交給天庭管理而言，妖庭雖然占了天道機緣，事實上只是一窩山匪而已，算不上正統。”
嘶...！
李素忍不住的嘴角抽了抽，紅錦一席話，三觀都給他刷新了。
上古妖庭，那么牛逼轟轟，結果，居然這么慘？
洪荒大地，百分之五，也好意思自稱天帝？
果然貨比貨得扔啊，相比起天庭之主大天尊而言，兩者之間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雖然大天尊沒有先天巔峰至寶，但論名副其實，無疑甩了妖庭天帝不知道多少距離。
回想起來也對，要妖庭真那么牛逼，也不至于扯女媧娘娘的大旗，說女媧娘娘是妖族之圣，這很顯然是底氣不夠。
妖族之圣，和你很熟嗎？女媧那是先天生靈，就不存在種族的說法，有的最多也就是半身，如女媧之伏羲，如三清，如西方雙圣。
“因此洪荒很大，非常大，傳訊符根本沒辦法在那個廣闊的世界進行傳遞。”
紅錦繼續道：“并且，當時的洪荒，萬族林立，雖然大部分的生靈都被冠上了妖族的之名，但妖族和同族，依舊不一樣，依舊有爭斗的。
可以這么說若不是因為巫族存在，這一族對血食要求很大，將萬族里幾個數目極多的生靈給吃干抹凈了，妖庭根本就建不起來，因為巫族這個大地，加上妖庭雙帝實力強大，又愿意站前排，對抗巫族，最終才讓一盤散沙的妖族統一起來。事實上，就算如此，真龍、鳳凰、麒麟等種族，依舊沒怎么理會妖庭，在他們看來對方跟腳不錯，但想要領導自己一族，未免就過了，畢竟大家都是對等的生靈。
而因為這個局面，當時的上古很亂，傳音符雖然神異，但卻可以通過陣法阻隔，以及道韻捕捉的，很容易就會被攔截，甚至于被破譯里面的信息，前者還沒什么，后者就很致命了，一個不好，整個族群都會因此被牽連，被滅絕的。”
“因此，密符才應運而生，通過撒網的形勢，讓人帶上這個東西去報信，就算人被攔截了，被殺死了，起碼密符里面的內容，不會被人知曉。”
臥槽。
這就很震驚了，實在刷新三觀，覺得上古時期的神話故事，威信降低了不少。
巫妖之戰，還以為是兩個頂點種族之間的大戰，無數大老之間的決戰。
如今一看，要不是女媧娘娘為了自家血骨布局，想要人族脫穎而出成為天地主角的話，拉三清下場，讓人族去襯托了一下的話，什么上古神話史，根本就是兩個村長在干架吧。
畢竟在當時的人族的眼中，巫妖之戰，可怕無比，天崩地裂。
娘娘的兄長伏羲下場幫妖族血戰身死，最后在轉生成人，恐怕也是抱著這個一個目的。
一切都是為了掠奪運氣，讓妖族欠下人族累累血債，讓巫族與人族運氣相練。
嘶...！
想到這里，李素忍不住的一個哆嗦，童孔之中滿是駭然。
人族之母，好可怕的算計，當然與此同時也感受到了女媧娘娘對于人族的愛意。
因為她愛的不是某個人，而是整個人族！
不然也不至于讓自己的親哥哥，轉世成為人皇伏羲，人這個生命本身，就是女媧娘娘的至高大道，是她的心血，一切。
只要種群不滅，個別的死亡，哪怕孩子懷疑，不在信仰，獨立出去，她依舊眼睜睜的看著。
所謂大愛無疆，大慈無情。
不然妖族不會因此欠下累累血債，巫族也不會因為要全力以赴對抗而與人族氣運交纏，以至于讓人族最終吞掉了洪荒最多的兩大族群的運氣。
這里面要說沒有圣人計算，顯然不可能。
恐怕，三清圣人也意識到了，并且也點頭了，不然以人族立教成圣，本身就很滑稽，畢竟當時的人族，根本不成氣候。
也因此，即便說在有再多的不滿意，再多的憤怒，在人族心底深處，女媧娘娘依舊是人族之母，而不是別的什么。
一開始或許不理解，當人族成為天地主角的那一刻開始，雖然是他們自己打出來的，但何嘗沒意識到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
李素深深的吸一口氣，內心震動莫名，血肉道果都在震動，
好一會兒內心才平靜了下來，低頭看向了自己手上的密符。
嗯，扯得有點遠了，回到正題。
念頭微微一動，李素注入自身意識，開啟密符。
密符一顫，一個虛像出現。
是沉晨，此刻他臉色有些發白，似乎受傷了。
“抱歉，現在脫不開身，遇到了一些麻煩的事情。”
“地方在通天道，不過那邊很危險，若你依舊是要前往的話，請在約定時間三個月之內抵達，前往通天道九丈天...，你要的東西就在那里。”
沉晨輕輕道：“這樣，我們之間的協議就算是完成了，我不在欠你什么！”
說罷，景象消失。
“通天道？”
紅錦首先眉頭一皺，童孔之中一抹凝重神色。“殿下，你和對方約定了什么了嗎？”
“怎么，那里很危險？”
“不是很，是非常危險，即便說太乙境界，一個不小心，恐怕都要身死。”紅錦沉聲道，沒說天仙如何，但太乙都得死，天仙自然逃不了好。
是這樣么？
還真是有趣...。
李素眼眸閃爍了一下，因為他們之間的交易，可不是誰欠誰，而是對方帶他去，他則給對方符箓。
對方，出事了。
不僅如此，對他下手的人，還盯上了他！
是一開始就盯上了他？還是說因為沉晨才盯上了他？
后者，還沒什么。
前者，就很有意思了...。
李素嘴角微微一鉤，忽然抬頭道：“公孫前輩。”
“嗯，怎么了...？”
“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