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
居然是地面？
李素摸了摸自己被撞的麻了的臉，表情有些抽搐。
痛感都從意識那邊傳遞到肉身上了。
記載里面不是說，冥府之下無底嗎？曾有人跑了數百年，依舊沒有達到最深處？
因為跑得太快了，意識都撞進了土里面，砸出了一個大坑。
幸虧是意識，雖然混亂一下下，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換成肉身這么撞下來，怕不是要碎到只剩下細胞的地步。
眉頭微微一皺，李素忍不住的打量起了四周圍。
他僅僅走了十多年，但這深度還真不能說它淺了，畢竟意識前行，本就沒有阻礙，加上他靈魂強大，下潛速度非常快，每秒接近上百里，下潛了整整十年，要不是他的主要目的是找漩渦，而不是確認這下面是否有底，不然恐怕心神恐怕早都承受不了了。
但是，這么快就到了頭，這無疑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上面的漩渦，當然也有大的，可與李素預想當中的有些不同。
也就是說金丹期修士，最高也就只是獲取金丹級別，不能再高了嗎？
他一路下來，自然也發現了較大的漩渦，其中最大的，里面能量不低，堪比十火金丹了。
因此，李素想著能否繼續向下，更加深入。
作為融神能戰天仙的存在，區區十火金丹層次，李素自然不怎么看得上。
不過，顯然他想的有點多了。
忍不住扣了扣頭，李素抬起頭，要不然，回去找剛才那個最大的漩渦？
掃了一圈四周圍，他猶豫了一下，打算在這附近晃悠一下。
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怎么甘心，好歹弄個十一、十二火啊，他可是足足擁有十五靈脈的存在，特么弄一個十火金丹的漩渦上去，很拉胯好吧？
可惜，周圍并不大，不，應該說非常窄。
這下達冥土，雖然很深，卻并不寬闊，走了沒幾步，就有一堵墻，擋住了去路。
目測一下距離，大概只有千米左右的直徑寬度，非常短。
站在墻壁面前，李素忍不住的嘆了口氣，沒辦法了，只能上去找...。
很突然的，李素他想到了什么，怔了一下，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墻壁，表情有些怪異。
他記得沒錯的話，那些被他發現的漩渦，事實上都在這些墻壁上，而不再道路上。
雖然有一些凸出來了，但基本上都有一部分在墻體里面。
不僅如此，最重要的是此刻他就站在墻邊，發現這墻體上，有被挖鑿過的痕跡。
不對...。
李素直接從邊緣繞行整整一圈后，他停下腳步，臉上的神色無疑更加怪異了。這墻體，整體都被開鑿過，并不是天然成型的，而是被人完成這個模樣的。
這墻壁，還能挖的？
忍不住，李素伸手，運轉靈寶篇章，五指如同兵刃，直接刺向了墻體。
一聲輕響，他的手，真的貫穿了進去。
李素呆了呆，這真能挖？
肉身當即醒來，睜開眼睛，深深吸一口氣后，上清道果開眼，拿上他已然完成雛形的真龍劍，當即一躍而下，直接沖進了他腳下涌泉，朝著冥土，朝著深處。
有道果，有洞天，這一次無疑更快。
冥土無有重力，李素花了比之前還快兩倍的速度，直接將上清道果送到了此刻意識所在的至深之處。
意識一動，上清道果直接祭出真龍劍，剎那間誅仙劍意落下。
真龍劍發出一聲驚天長鳴，內有龍吟，有劍聲，可怕的劍意直徑爆發。
李素手掌一轉，真龍劍一化十，十化百，百做萬。
瞬間劍雨直徑落下，斬向了墻體。
喀！喀！喀！
如同切割豆腐一般，那主檔的墻體，直接被李素斬裂了，大片大片的垮塌了下來。
轟！轟！轟！
李素斬的飛快，瞬間就深挖了進去。
然而讓他驚訝的是，那大量落下的泥土，伴隨著與墻體的脫離后，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四周圍也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從一開始被李素切開的地方它就是切開的一樣。
雖然有些奇怪，李素并沒有停，反而加快了！
因為他發現了，新的漩渦，在墻體里面，通過劍意，傳遞了回來。
是十火級的！
他忍不住吸一口氣，墻體不但能切開，那些漩渦，居然真的就在墻體里面？
并且，眼前新發現的這個，雖然這個也是十火，但毫無疑問比他從上面下來遇到的那個，要強大的多。
這個十火漩渦，堪比懸空宗的那名道子了，里面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
繼續！
沒有猶豫，李素瘋狂的挖掘起來。
上清道果揮動著手上的長劍，不斷的深入，在深入。
時間，一點點流逝。
不知不覺，李素挖了整整小半年了。
找到的漩渦有很多，一個又一個，出土的全部都是十火級，當然，也有有問題的。
有很多種。
有給人詛咒感覺的，有給人有毒的，有奇臭無比的，有污染意識的...。
各種各樣都有。
甚至于超過懸空宗道子以上的漩渦也有。
極限就是十火嗎？
李素也有點疲憊了，別看他挖的很快，其實并不輕松，之所以簡單，那是因為他揮動的是真龍劍，而里面所承載的則是至高劍意。
消耗非常大！
吐出一口氣，李素停了下來，上清道果都累的直吐舌頭。
和下潛不同，挖掘對精神的消耗尤為巨大。
李素并沒有因此停下，反正時間很多，他整整有十天休息時間，一天一年，而進了這冥土后，時間長度又不一樣。
挖土流動要快些，估計是因為道果下去的關系。
但也差不多是十倍的樣子。
也就是說他差不多有一百年的時間。
就算真要選，也等時間差不多了，在停下，萬一真要挖出一個十一火的，對他而言，提升就非常大了。
時間，就留下洞府外一天吧。
一年怎么也足夠他‘重鑄’金丹了。
挖！挖！挖！
一年，兩年，三年...。
他一直持續不斷的挖著，越來越多的漩渦被他找到。
很多，出乎預料的多。
光是十火金丹，中域頂級天驕級別的漩渦，就被李素他挖出來了足足上百個的地步。
強弱都有！
異質的也不少，五六百了，種類非常多。
長度差不多快八千米了...，寬度也有兩千米左右...。
休息的時間，在增加！
主要是墻體，強度提升了。
之前，比切豆腐還容易，現在仿佛在切牛肉，韌勁很高，切起來變得相當困難。
休息的時間幾乎與切割的時間成正比了。
砍一天，就必須要休息一天。
嗯？？？
就在這時，李素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臉色首次出現變化。
是有問題的漩渦！
但，毫無疑問它是迄今為止，李素他所發現，最大的漩渦，沒有之一了。
體積，超過之前漩渦足足一倍。
十火之上！
李素雙童登時亮了起來，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于突破十火的范圍了嗎？
算算距離，差不多快萬米了。
不過，這未免也太大了吧？
是十一火嗎？
圍繞著那個巨大無比的漩渦轉了整整一圈，李素有些疑惑。
十一火，是十火的一倍？
有這么夸張嗎？
如此的話，十二火會有多大？十三火又會是一個什么模樣？
繼續挖！
畢竟這個是有問題的漩渦，不是他要找的。
這一挖，整整三年。
終于，可以吸收的大漩渦被他找到了。
很大，非常大，里面流淌著無比可怕的能量，很驚人，和有問題的不一樣，這個漩渦不但大小是十火金丹的一倍，里面孕育的能量也很爆裂，強度怕是不止一倍。
這是十一火，還是十二火？
李素忍不住吸一口氣，有些莫名。
下意識的他忍不住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去觸碰，將它帶走，成為自己冥土之泉。
不過，在手掌即將觸碰到的時候，李素忍不住深深的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急不急！
他還有時間...。
現在，外面才過去了一天半左右，還有八天半。
并且，這只是他挖出來的第一個，說不上就是極限，十火金丹，也是有差距的。
記得最強的那個，里面蘊涵的能量，多了懸空宗道子幾乎三分之一的程度。
不僅如此，到了這個深度，李素有些好奇。
快到一萬米了！
雖然剩下不過區區幾百米，李素感覺，這幾百米的距離，恐怕會比之前九千多米都要來的吃力，要花費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行。
強行壓住自己內心的沖動，李素繼續朝前邁開了腳步，打算找到更多來對比，順便看看能不能挖到萬米深度。
鏘，鏘！
越深入，就越是吃力。
明明不過百米距離，每挺進一米，感覺強度都在增加，耗費的時間也越來越久。
九千五百米的時候，每十米距離，李素要用足足一周。
九千六百米，每十米距離，要十天。
等到九千七百米，每十米距離，達到了驚人的一個月左右才能突破。
三個月，半年。
一聲巨響，上清道果被震了一個跟頭，強烈的麻木直接從道果傳遞到了肉身，腳趾都給他震麻了。
李素忍不住叫喚了一聲，坐在原地的他，感覺自己靈魂都麻了，和冥土的聯系差點都斷了。
好大的反震力！
足足十分鐘才勉強恢復過來，李素有點兒驚，上清道果都忍不住一臉詭異的瞅著面前的墻壁。
沒砍動！
明明都附著了誅仙劍意，號稱無物不斬的洪荒第一殺伐劍意，居然沒砍動？
雖然說只是金丹期，可要說威力，哪怕玄仙起碼也能破皮吧？
也就是說這墻壁，特么比玄仙還硬？
雖然知道會很硬，第一萬米說不定很難突破，可是在沒想到居然會硬到這個地步。
他深深的吸一口氣，盤膝坐下。
算算時間，來到這里，已經差不多八十多年了，進入洞府的時間也過去八天多了，距離第九天，差不多還有小半天的樣子。
打破，打破這萬米距離后，不管后面是個什么景象，立刻去融合那個迄今為止發現最大的。
該出去了！
舉劍，斬！
這一次，不同以往，是全力以赴，是精氣神高度融合。
每一劍，差不多都需要一天時間。
面對這樣的一劍，墻體堅硬的程度，依舊超出李素預料，面對至高劍意下，一次居然只能斬出差不多一毫。
一米距離，要斬穿，刺頭，就這么算，起碼要三年。
當然，才三年，不算什么，當練劍了。
雖然時間有點漫長，李素卻不在意，修行的本質，就是要耐得住寂寞。
并且，這樣的斬擊，也有好處。
誅仙劍意強大，李素自身的根基也很強大，真龍劍卻不是。
每一次坐下來休息，不但要調理自身，還有對真龍劍進行恢復，這一次又一次，對它品質的提升有極大的好處。
劍身上，隱隱出現第一縷地紋印記了。
三年，一晃而過，終于隨著真龍劍第一縷地煞道紋成型，墻體，也只剩下最后的一毫米了。
念頭落下，龍劍帶起龍鳴，帶著一絲地煞真意，更帶著更為強大的誅仙劍意，直接落在了那墻體之上。
伴隨著一聲輕響，直接扎穿了。
一道地煞道紋，差不多讓可承載的誅仙劍意直接翻了一倍，能劍斬天仙了。
李素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三界的修行，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以出去，‘重鑄’金丹，開啟下一步征程了。
卡察，卡察。
然而就在這萬米墻體被刺穿的同時，正面墻都變得不穩定了起來，它龜裂了，以非常快的速度。
不僅如此，那裂開的位置，有光！
李素怔住了，難不成萬米后，有更大的旋...。
轟隆！
忽然一聲驚天巨響，可怕的光焰當場爆發，從碎裂的位置噴發而出，瞬間就將李素給淹沒了。
轟隆隆！
空間，在震動，瘋狂無比的震動。
通道，塌了，墻體塌了。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塌了，甚至于連被李素挖掘出來的漩渦一起。
有一方巨大無比的土地，正在緩緩升起。
那是冥土，雖然沒有人說，也沒有人解釋，但毫無疑問，那就是‘三界’功法之中，下達冥土的冥土大地。
直徑萬米，在迅速升起。
艸，這是什么情況？？？
李素軀體一震，意識頓時回到了洞府肉身之中，他被彈出來了。
不只是他，道果也是，啪嘰一下，摔進了自己意識海之中，摔了個七葷八素。
靠，這什么情況？
滿臉疑惑，李素正想去觀察，下一秒，他感受到了，強烈無比的感受到了。
他的腳底板，涌泉穴上，下面有什么在接近。
這是...，融合漩渦的征兆？
冥土進入涌泉，化作源泉！
但是，他還沒融...？
轟隆！
仿佛被天雷給噼中了，李素忍不住的張嘴，發出了一聲凄厲無比的哀嚎，他慘叫了起來。
太多，太多了。
能量，無比巨大的能量從他腳心涌了出來，那可怕的數量，暴虐的數量，直接將他撐破，將他給點燃了。
怎么...？
太霸道了，實在是太過于霸道了。
流淌出來的力量，觸及地面瞬間，就開始瘋狂跳動，將地面給撕裂了。
斬碎，撕碎，粉碎，點燃，融化，燒焦。
那能量，性質實在太過可怕了，瞬間就將李素的肉身都給破壞了，潔白如玉的骨頭都變成了焦黑，腦子都快煮熟了。
不過，下一秒，他軀體上有光芒在爆發，是七圣道統！
至高篇章被點燃了起來，開始發光，迅速再生血肉，不管暴虐能量燒的有多快，它們再生的無疑更快。
不僅如此，玉清、上清、太清、蓮花、金剛五大道果更在強行吸收那股暴虐無比的力量，適應它，習慣它，最終讓李素的肉身也適應，習慣。
當然，即便如此，李素依舊被燒的慘叫連連，滿地打滾，血肉在掉落，骨頭做了灰。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一天，兩天。
可怕的能量暴虐，足足持續了一周，才逐漸平復...，不對，應該說被李素逐漸適應，安定了下來。
它的性質毫無疑問依舊暴虐，李素的法力都因此被轉變了，變得無比暴躁。
好一會兒，總算是恢復了一些精神的李素忍不住的罵了一聲，臉上露出心有余季的神色。
要不是七圣至高一起鎮壓，他差那么一丟丟就掛了。
還好，扛過來了。
不僅扛過來了，金丹也成了！
低頭，看著自己膻中大穴，此刻里面劾然有一顆通體金色，泛著紫紅流光的金丹。
上面有道紋，形成一圈，每個圈上又一個螺旋，不多不少，十五個道紋，十五個螺旋。
李素忍不住吸一口氣，‘三界’功法，共分四層。
金丹篇、下達冥土。
天仙篇，上至天穹。
玄仙篇、冥土無盡。
大羅篇，天穹無垠。
一旦四篇修行成功，戰力堪比偽圣。
如今，雖然過程出了些意外，比如冥土墻壁被他挖穿了，又比如他還沒融呢，冥土自己就上來了，在比如他當時整個人都痛不欲生呢，金丹怎么成的都不知道。
但是，但是啊！
這圓滿金丹的出現，毫無疑問，意味著他下達冥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