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水,悠悠而逝,轉眼便是大周武德十四年。
歷經數年的時間,在驗證了運朝鑄造之法確無問題后,當初齊往大周皇都的那二十方勢力都已先后將自身勢力打造成運朝或運宗。
事實上,除了這二十方外,還有一些勢力也在暗中確立了運朝體系。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暗中交易的結果。
這交易先是發生在大周,于其他勢力而言,既然大周已經滿足了二十方勢力,那擴散出更多也無傷大雅,更不用說大周還能獲得豐厚報酬。
事實正如他們所料,大周并未一口回絕,只要代價足夠,交易基本上都可達成。
而隨著這消息傳揚出去后,最先得到運朝鑄造之法的大燕皇朝、天歌皇朝等數方勢力也在暗中同一些勢力做出了交易,以換取對自己價值極大的東西。
畢竟,即便他們不交易,大周也會交易,總不能便宜了大周不是?
正是因為這種種交易,眼下通玄大陸的運朝、運宗之總數已然超過四十,而且還不排除此后數量會越來越多的可能。
也就在這種局勢下,一些勢力開始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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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玄水域。
春華宗。
宗門議事大殿之中,一眾春華宗核心高層齊聚于此,每個人都是眉頭緊皺、憂心忡忡,顯然是正在面臨某種巨大的危機。
宗主寶座之上,一名身著粉色宮裝裙、身段豐腴曼妙的女子面沉似水、眉頭緊鎖,威嚴的丹鳳眼中透著幾分怒火。
她乃是春華宗當代宗主謝星筠,合道后期的修為。
契蘭皇朝與春華宗乃是死敵,兩方糾纏數千年,百年一大戰、十年一沖突,總體上倒也算得上半斤八兩。
可這一切而今似乎已經改變,隨著契蘭皇朝確立運朝之路,種種情報都對春華宗很是不利,而契蘭皇朝的姿態及動作也愈發咄咄逼人。
一個月前,春華宗下屬的一方門派的數位高層在契蘭皇朝境內被殺,可還不等她們責難,契蘭皇朝反倒率先倒打一耙,指責那幾人是春華宗派去刺探軍情的奸細。
隨之,契蘭皇朝開始大規模調動軍隊,在兩方邊境區域云集了重兵,對春華宗虎視眈眈。
而在今日一早,契蘭皇朝的使節也趾高氣揚的入境春華宗直轄區域,想來多半是為下戰書而來。
一陣死寂的壓抑之后,終于有人出聲,打破了沉默。
“該死的契蘭皇朝,他們欺人太甚!戰便戰,真以為我春華宗會怕了他們不成?!”
聽聞此言,一眾春華宗的高層卻沒有如往常一樣亢奮,反而神色沉重。
“發生在大周皇朝的那兩次大戰已經充分證明了運朝的強大,而且根據內應傳回的種種消息來看,契蘭皇朝的確擁有了十分驚人的變化,尤其是城隍體系以及對其統治官員的修為加持。”
“通過這兩方面也可以佐證,國運對于軍隊戰力的整體提升也必然存在。當初大周皇朝以十萬弱旅一舉覆滅大燕皇朝五十萬虎狼之師,這便是最為要命的警醒。”
“若是契蘭大軍都如此,我們又焉有勝機?”
隨著這道理智分析的話語響起,殿內氣氛更是直接跌到了冰點,不少人的臉色都變得蒼白起來。
謝星筠緩緩掃過眾人,隨后面無表情道:“諸位好歹也是我春華宗的核心柱梁,怎能還未開戰便沒了膽魄?”
“你們也不好好想想,倘若那國運對于軍隊的加持當真那般恐怖,那大周皇朝又豈會一直安安靜靜、毫無動作?”
“大周皇帝既然一統了小世界,那便說明此人乃是一位野心頗大的雄主。若是有能力,他又怎會靜若處子?”
聞聽此言,前方的幾名長老神色一動,若有所思。
“宗主的意思是,國運對于軍隊的加持存在某種限制?”
“這是必然!”
謝星筠淡聲點頭,眼中一片清明與冷靜。
“萬事萬物自有其規則體系,要不然世界早已徹底混亂,這運朝體系既然自太古起源、歷經上古,又傳至今日,豈能例外?”
“在本宗看來,國運終歸也是運勢的一種,其強弱當與所屬勢力的底蘊有關。”
“或許當初大周皇朝只遣十萬大軍迎戰大燕五十萬精銳,并不是他們勝券在握,而是最多只能以國運加持十萬人的大軍。”
“而且,這加持的時間必然也受限,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就如同泉中之水,它雖會自生,但大規模的取用之后,總會臨近干涸。”
“按照時間來推算,契蘭皇朝或許也只能拉出三五萬受國運加持的大軍來,就算頂破天,也不可能超過十萬!”
聽完謝星筠的分析,許多春華宗高層都是精神一振,似乎看到了希望。
只是,沒過多久,又有一道不合時宜的嘀咕聲響起。
“但這終歸只是宗主的揣測而已,事實是否如此,可還不一定。”
聽聞此言,其旁側的一名中年狠狠地瞪了過去。
“于長老,你敢懷疑宗主的推論?”
姓于的長老瞪了瞪眼,梗著脖子不服氣道:“老朽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再者,即便宗主所言為真,可那終歸還有近十萬被加持的無敵大軍!”
“面對這樣一支不可阻擋的強軍,我們又能如何?”
“你!”
“行了!”
此時,坐在右側最上首的一名白發老嫗頓了頓拐杖,冷聲喝止二人的爭論。
她乃是春華宗的大長老司僮,也是一眾合道圓滿境至強者中資歷最老、底蘊最深厚者。
“本座相信宗主的判斷,因為宗主說的沒錯,事實必然如此!”
“照本座看,對于契蘭國運之軍,我們完全可以采取以空間換取時間之策略,以后撤襲擾之戰略拖延時間,直到他們的加持時間消失!”
“本座還不信了,就憑區區幾萬大軍,還能讓我春華宗栽了跟頭?”
“只要搞定了這些軍隊,契蘭皇朝其余的大軍,我春華宗又豈會怕了?”
聽完謝星筠的策略,殿內大多數人都是眼含欽佩之意的陸續點頭。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行之有效的好主意。
此時,那于長老卻又跳了出來。
“或許大長老的策略的確是一個辦法,可關鍵問題是,要讓哪幾方下屬宗門的族兵去送死?若是指定,他們又會否領命?”
“可別一個不小心,反倒將他們逼的直接投入契蘭皇朝之懷抱,轉過頭來再對我們反戈一擊……”
聽到此處,不少人又皺起了眉頭。
忽而,一道身影自殿外奔入。
“報!啟稟宗主,契蘭皇朝的使節到了!”
謝星筠收回投在于長老身上的目光,恢復平靜表情后,淡聲吐出一個字。
“召!”
“是!”
一炷香后,一名昂著頭顱、傲意十足的內侍踏入殿內。
這內侍看了眼殿內神色陰沉的春華宗高層,不屑一笑后,單手高高舉起手中圣旨。
“我朝陛下有旨,謝宗主,還不快快躬身聆聽?”
“放肆!”
大長老司僮一聲怒喝,再一頓手中拐杖,那內侍竟是被隔空強壓著跪了下去。
此人只是化神初期的修為罷了,想來契蘭皇朝的人也擔心會觸怒他們,進而將來使直接格殺,故而并未派遣合道境的大能前來。
可憐的是,此人卻還不自知。
“你、你們!”
那內侍又驚又怒,捏著蘭花指瞪向司僮等人。
只不過,當觸及司僮那殺意凜冽的眸子時,內侍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心中一寒,恐懼之下沒敢再猖狂。
“咱家是契蘭皇朝使節,爾等怎能如此待我?”
內侍眼神躲閃的輕說著,表情有些委屈。
“再廢話,本座一掌斃了你!”
司僮狠狠瞪了一眼此人,不耐道:“有屁快放!”
內侍眼皮一跳,不敢再廢話,甚至連圣旨也不敢再打開,直說起主題來。
“我朝陛下的意思是,我契蘭皇朝而今已晉升為運朝,其勢之強,絕非春華宗可以抵御。”
“不過我朝陛下心善,不忍大開殺戒,是以特此遣咱家來傳信。只要謝宗主肯入宮成為我朝陛下的妃子,日后我們兩方便是一家,我們……”
內侍的話頭顯然還沒有說完,但聽到此處時,殿內人群幾乎都已紛紛大怒,哪里還能再聽下去?
“混賬!”
“找死!”
“閉嘴!”
一連串的怒喝聲飆出,司僮更是直接,左手抬起隔空輕輕一抓一旋,那內侍拿著圣旨的右臂便被直接撕裂下來。
“啊!!”
內侍慘聲痛叫,司僮卻不理會。
“滾回去告訴那狗皇帝,他連給我家宗主舔靴都不配!讓他等著,遲早有一日,本座定摘了他項上狗頭!”
“滾!”
在直面死亡的恐懼下,那內侍甚至淡忘了疼痛,一臉惶恐的跑了出去。
隨著此人消失,殿內復又安靜下來,只是遲遲無人說話,氣氛更顯壓抑。
百余息后,值守外宗門戶的執事匆匆趕來。
“啟稟宗主,天機樓樓主閻公子求見!”
天機樓樓主?
眾人不由一愣,神情困惑。
此人跑來做什么?
兩息后,司僮似是想到了什么,忽而眼睛一亮。
“宗主,天機樓與契蘭皇朝有些恩怨,此人倒是可以見上一見。”
謝星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有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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