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場大戰的結果傳開之后,整個玄風域頓時一片嘩然,在所有勢力的內部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甚至于,隨著時間不斷流逝、隨著消息傳揚向其他大域,許多勢力愕然之余,亦是將目光投向了玄風域、投向了大周皇朝。
這些目光中有濃濃的興趣,有不屑的質疑,也有炙熱的貪婪與渴求。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無聲醞釀,沒人知道這風暴最終會埋葬何人。
大燕皇朝。
皇宮,問政殿。
十幾名大燕的柱梁跪在地上、額頭緊貼著地板上的錦毯,所有人都有些顫顫巍巍,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在這些人的周圍,有器物殘片凌亂分布,看模樣應是被什么人狠狠摔碎。
而在皇座之上,大燕皇帝燕飛煥正陰沉著臉怒瞪向殿內跪著的臣子,其眼神之怒似有火焰在燃燒,便是面部肌肉也在輕輕抖動。
“戴司首!你告訴朕,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何足以夷滅一宗的龐大力量非但沒有完成任務,反而還全軍覆沒?!”
戴知星暗暗叫苦不迭,咬咬牙硬著頭皮回道:“回陛下,此事該是伐交司負責才是……我監天司并無人員在現場,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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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若是伐交司的耳目能夠說清,朕找你作甚?朕此前不是已經傳旨讓你監天司復盤當時戰場?”
燕飛煥大罵一句,罵完就想將手中器物砸向戴知星,不過最終還是強忍下來。
另一邊,聽到戴知星將火往自己身上引,伐交司司首邱寶涵暗惱之下,不忿出聲。
“我伐交司當時在現場僅有十余個眼睛,為了避免引人注意、導致身份暴露,這些眼睛大都只是金丹境修士,其中最強一人也只是元嬰境,而且隱藏在大周皇都之外。”
“據他們所說,大周方面僅有周皇孤身一人獨自面對近萬強者。”
“雙方交談半晌之后,周皇率先出手,十二聯盟也派出數位合道大能反擊。不過那周皇似乎極為強大,那些合道大能連其護身之物都無法攻破。”
“再之后,整個戰場忽然被什么東西遮掩,肉眼再無法看清其中種種,不過靈神還是可以感受到不斷壯大的聲勢與動靜。”
“又過了一段時間,所有動靜忽然消失。”
“最終,當天空恢復清明時,便只有周皇一人安然無恙的降落。至于十二聯盟之人,一個都不曾發現!”
“根據與其他各方的聯絡,眼下基本可以確定,那些強者與精銳已經全軍覆沒,因為他們的魂牌都已碎裂。”
講述了一下經過后,邱寶涵深吸一口氣,微微抬起頭瞥向戴知星。
“像這種情況,顯然是大周采用了某種陣法或奇物來掩蓋,現場的眼睛自然無法明悉過程。”
“這正是監天司發揮所長、替陛下分憂之時,戴司首何以推卸責任?”
戴知星抬起頭,冷冷地盯了一眼邱寶涵,隨后眼神一定。
“回陛下,事實上老臣已經同監天司相應人員嘗試了三次來復盤當時的畫面。只可惜,那時的場景似乎被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黑紗,臣等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窺破。”
“原本臣是想著再試試其他法子,看看能否有所收獲,故而才推脫。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話落,戴知星便十分光棍的閉上了眼睛。
“好!好啊!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燕飛煥氣極反笑,可心中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未知讓人憤怒,更讓人忌憚。
雖然不知具體是怎么回事,但有一點基本可以肯定,那近萬十二方勢力的強者都是被大周皇帝一人誅滅!
這樣的結論無比荒謬,可燕飛煥不得不這樣想。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太恐怖了!
難道,那周皇已然擁有接近渡劫至尊的戰力?
想到這里,燕飛煥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還有另一個戰場,十萬周軍在戰時,所有人的修為忽然齊齊提升一個大境界,因而使得五十萬大燕精銳被屠戮,僅有數千殘兵敗將逃離。
這顯然也是那什么國運搞的鬼!
難道,運朝之路當真如此恐怖?
倘若大周的所有軍伍都能獲得這種加持,那放眼整個天下,哪一方又能夠殺入大周境內,破滅其國?
忌憚、畏懼之余,燕飛煥心中卻又難以自抑的生出更加狂熱的貪婪與渴求。
此前他也只是通過對上古大商皇朝只言片語的記載才了解到運朝之路的不凡,可具體是如何一個不凡法,他并不清楚,只知那是一條頗為強大的道路。
不過而今在見證了大周皇朝的種種神異及妖孽之處后,他終于對運朝之路有了一個頗為直觀的認知。
孱弱大周踏上那條路便如此強大,那若是換成比之大周強了很多的大燕呢?
倘若大燕能夠獲得這運朝鑄造之法,成為國運神朝,那何愁不能笑傲天下、一統玄風域,乃至一統整個通玄大陸?
一念及此,燕飛煥再也坐不住,冷哼一聲讓眾臣退下之后便拂袖離開,直奔皇宮深處某處禁地。
經過這兩戰的慘敗,燕飛煥也吸取了教訓,他不會再想著直接派遣大軍入侵大周,又或者調集更多強者殺奔大周皇都。
因為那無異于送死!
短短不到十日的交鋒,大燕已經折損了三成多化神強者及合道大能,而今再也沒了任性的資本。
而大燕兩百多萬精銳之軍,也直接沒了五十萬,這同樣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元氣大傷之下,大燕此時亟需休養生息。
但他不會就這樣認輸、就這樣放棄,因為他們還有最后一張王牌!
他就不信,直接請動渡劫三重的至尊出面,還拿不下那周皇?
渡劫境共分五重,渡過真空劫可入渡劫二重,渡過生死劫可入渡劫三重,渡過紅塵劫可入四重,渡過因果劫可入五重。
若是渡過造化劫,那便可立地成道、成為真正的與天地同壽的偉岸存在!
而今,皇室幾位老祖之中,有一位剛剛渡過生死劫不久,還沒有進入到紅塵劫的歷劫之中,可以大大方方的出手。
某處別有洞天的山村之中,燕飛煥正躬著身、無比恭敬的朝一名斜躺在牛背上的白須老者行禮。
“飛煥,拜見青老祖!”
燕長青睜了睜睡眼惺忪的眸子,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說吧,出了何事。”
燕長青也清楚,沒有什么燕飛煥應付不了的大事,對方不會來打擾他的靜修,因而直接問了出來。
燕飛煥不敢怠慢,趕忙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闡明,并且著重描述了國運相關之事。
聽完之后,燕長青若有所思的沉吟半晌,繼而好笑的看向燕飛煥。
“所以,你來尋本尊,是想讓本尊親自出手?”
“是!”
燕飛煥重重點頭,神色嚴肅。
“青老祖,那周皇乃是人皇種子,若是縱容他發展起來,定然會成為我大燕的心腹大患,甚至有可能讓我大燕面臨亡國之危!”
“此其一,其二,運朝之路無比強大!倘若我大燕能夠獲得運朝鑄造之法,那將來未嘗就沒有成為主宰級勢力的希望!”
“因而,飛煥懇請青老祖親自出馬,殺了周皇,并獲取運朝鑄造之法!”
聽完燕飛煥的話語,燕長青卻是搖了搖頭。
“你啊,真是被貪心蒙蔽了理智!”
“你也不想想,既然那天門宗及九黎宗已經投效大周,那這兩宗的老怪物又豈會無動于衷?”
“若是本尊所猜無錯,這兩宗應各有一個老家伙正隱藏在大周皇都之中,隨時策應其安全。”
聽到這里,燕飛煥后背上不由得冒出一層冷汗。
“青老祖恕罪,飛煥絕對沒有要陷害老祖的意思……”
燕飛煥焦急辯解,燕長青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
“行了,這點本尊自是知曉。”
燕飛煥心頭微松,抿了抿嘴唇后小心翼翼問道:“那老祖,我們應該怎么做?”
燕長青拍了拍老牛的犄角,神色也鄭重下來。
“聽你之言,那周皇絕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皇種子,其運勢之強,必然極為恐怖。”
“對于這種人,添油戰術只會將自身一步步的拖入深淵之中,故而需要以絕不可能翻盤的大勢一戰定乾坤!”
“此戰反響必然極大,其轟動的可不會止于玄風域的勢力,還將擴散向其他大域。尤其是那些皇朝,也必然會有老怪物親自趕來。”
“若是能有十幾個乃至更多的渡劫至尊一道出面,縱使那周皇運勢再如何逆天,縱使天門宗及九黎宗的六個老東西全部出頭,也不可能翻盤!”
“記住,這種大事,該果斷時就該雷霆萬鈞!但有時候,該有的耐心也不可少。你可明白如何去做了?”
燕飛煥重重點頭。
“飛煥明白,多謝青老祖指點!”
“行了,去吧。到時間了再來尋本尊。”
燕長青擺了擺手,復又恢復了懶散的模樣。
身下老牛哞叫一聲,晃著尾巴慢悠悠的朝著遠處的溪水走去。
燕飛煥再度躬身一禮,隨后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