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處書房,當神秘女子除去披著的罩袍,顯露出來的面容卻正是孟星蕓。
“查的如何了?”
孟星蕓陰著臉,上來便直接發問。
周辛晃了晃酒杯,斜睨了一眼孟星蕓。
“你,是在指使本公子?”
孟星蕓眼睛微瞇,盯著周辛看了幾眼后,忽而嫣然一笑,扭著妖嬈的身姿上前,而后緊挨著周辛靠坐下去。
“公子何故這般冷漠,星蕓不過是一時心急,故而語氣沖了些。”
委屈巴巴說著的同時,孟星蕓挽住周辛的左臂在胸中輕晃著。
周辛神色平靜,淡聲開口道:
“九幽教是周皇的棋子。至于妖魔之敗,敗于內訌。”
“內訌?這怎么可能?”
孟星蕓直接忽略了前一句話,對于后面的“內訌”二字一臉迷茫。
不是說妖魔在面對天賦御魔人時,會空前團結嗎?怎么會內訌?
“不知,許是沒有發現目標,這才內訌的吧。”
周辛搖了搖頭,隨后轉頭道:“宮中的事,快了吧?”
孟星蕓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點了點頭,神色也突然鄭重下來,同時也隱現激動之色。
“已經確認,狩皇將在三日后臨幸孫雅芝!”
“這一日終于要到了,為防萬一,今夜我便會前往太子府,掌控龐文康!”
“是到了。”
周辛點點頭,隨后環住孟星蕓的腰肢,將她拉起。
“本公子有一個禮物送給你,你、一定會喜歡。”
“禮物?什么禮物?”
孟星蕓好奇問著,隱隱有些期待,同時又有些得意。
任你閻公子再如何高冷,最終不還是要拜倒在我孟星蕓的裙下?
“看了你就知道了。”
周辛意味深長的一笑,環著孟星蕓走入了屏風之后。
當看到龐文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而且脖頸間還有一圈細小的血線時,孟星蕓瞬間僵住,心中又驚又怒。
“你瘋了?!你怎能殺他?!”
孟星蕓低聲怒吼著,臉色無比難看。
她要的是龐文康登位,而后通過掌控龐文康掌控鐵狩皇朝。
而今龐文康一死,她的所有謀劃豈不是全打了水漂?
“這禮物,你不喜歡?”
周辛一臉訝異的看著孟星蕓,不過眼神中卻滿是玩味。
“本公子還想著,你二人起碼是名義上的夫妻。若是同下黃泉的話,也不至于太孤獨才是……”
聽聞此言,孟星蕓瞬覺腦中炸響一道霹靂,只覺無盡的寒意自四肢百骸擴散開來,想要將她徹底淹沒!
她想要脫離周辛的環抱,卻發覺那只手臂好似金鐵,撼不動一絲一毫。
“公、公子,你你此言何意?你想要做什么?星蕓可是你的女人……”
面對孟星蕓的顫聲哀求,周辛嗤聲冷笑。
“呵,做本公子的女人,你也配?”
感覺到一只無形大手突然扼在她的脖頸處,感受著逐漸加重的窒息感,孟星蕓眼角泣血。
“為、為什么?!”
“想知道?”
周辛呵呵一笑,附耳低語。
“偏不告訴你。”
“嗬嗬,你,嗬嗬……”
孟星蕓怨毒的瞪視著邪魅笑著的周辛,想要說些什么,卻最終只能發出破風箱抽動的嗬嗬聲。
十余息后,孟星蕓在窒息中死去,如一朵凋零了的花朵,再不見嬌艷柔美之姿。
周辛嘴角的笑容緩緩斂去,松開右臂,任由孟星蕓的尸體栽倒在地。
叮!你殺了鐵狩太子妃,造反點300
“你死我活之局,怪不得他人。”
低喃一聲后,周辛朝著門外沉喝一聲。
“來人。”
“公子。”
房門打開,李三元提著兩顆妖魔的首級走入,旁側則是眼含快慰之色的韓青萱。
那該死的狐媚子,終于死了!
“處理干凈。”
“是!”
兩刻鐘后,小議事廳。
“閻公子,這件事你若是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與交代,你天機樓恐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六道人影齊齊瞪視著周辛,眼神極為不善。
此番他們可是折了不少強者,而且任務根本沒有完成,這筆賬總得要討回來。
“同本公子要交代?呵,你們還真是好意思!”
周辛冷笑一聲,盯著六人的神色同樣十分不善。
六人眉頭微皺,對視一眼后,其中一人冷著臉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周辛瞇著眼,猛地重重一拍案幾。
“當初本公子便說過,九幽教不可信、不可用,可你們的人呢?對那九幽教百般信賴,非得讓他們也參與進來!”
“呵,這下好了,不僅坑了自己,還害得我天機樓損失了好不容易才安插進去的人手。”
聽聞此言,六人頓時臉色一變。
“閻公子的意思是,九幽教是大周皇朝的棋子?他們其實是周皇故意拋出來釣魚的餌?”
“要不然呢?九幽教還同時將我天機樓的暗子釣了出來,以至于我們的人都無法發現周皇提前布置在山上的強者與悍卒。”
周辛冷笑連連,眼中滿是怒氣。
“這怎么可能,九幽教不是都被大周朝廷重創了,數千人的血仇,他們怎么會投入大周朝廷的懷抱,成為其鷹犬?”
面對這樣的真相,仍舊有人難以相信。
“大周七名妃子之中,有一個婉妃。這一點,諸位總該知道吧?”
周辛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氣沉聲說道。
“自然知道,周皇選秀,最終只選了七名妃子,其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兩位正妃。而這名為許小婉的婉妃就是其中之一。”
有人點點頭,隨后不解道:“這跟九幽教又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今日之前,那婉妃的真實身份甚至就連周皇的其他妃子都不清楚。”
“天池一戰后,大周終于不再遮掩其身份。也正是因此,本公子晌午之后才得到消息,那個婉妃根本就不叫什么許小婉,她的真名為尚可婉!”
“尚可婉?這是何人?”
“嗯?我怎么覺著這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尚可婉,那不就是九幽教的教主?!”
此聲一出,場中瞬間一片死寂,六人的神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好一會兒的沉寂后,一人咬牙切齒道:“如此說來,九幽教其實早就成了周皇的棋子,只不過一直不曾入局,是專門在等著給我們挖坑?”
“那周皇好深的心機!”
“可那些死去的九幽教門徒又是如何一回事?”
“或許,也是在趁機清理門戶?九幽教家大業大,其中難免會有人不愿受到約束。此外,那些個尸體有可能也有其他江湖人士的功勞。畢竟,大周那夜的血洗,針對的可是整個江湖層。”
周辛輕哼一聲,面無表情道:
“那么,六大皇朝是不是該給我天機樓一個交代了?”
六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輕咳一聲,顧左右而言他道:“閻公子,既然此次事敗乃是因為九幽教這顆壞棋,那的確怪不得任何人。”
“這筆賬,我們只能記在大周朝廷、記在周皇頭上。”
“茲事體大,我們需要立刻向國內回復,今日之會便到此處吧。”
“極是極是,夜色已深,我們便不叨擾閻公子了。”
六人各自打了個哈哈,而后起身一道離去。
待六人遠去,周辛嗤聲一笑,眼神玩味。
一炷香后,韓青萱輕步到來。
“公子,沐浴物什已準備妥當,可要現在帶入?”
看著站在門口俏生生侍立的韓青萱,周辛略一沉吟,隨后含笑招了招手。
“過來。”
“是。”
一襲橙衣的韓青萱乖巧點頭,而后蓮步款款,走到周辛身前站定。
“公子可是有事吩咐?”
周辛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韓青萱凹凸有致的身姿掃視半晌,隨后緩緩起身,展開了雙臂。
“替本公子除衣,待會兒,我們一道沐浴。”
韓青萱呼吸一促,臉頰上騰起紅云。
公子,終于肯要自己了?
“是”
韓青萱紅著臉嬌滴滴的低應一聲,而后上前雙手輕顫著替周辛寬衣解帶。
未幾,一聲驚呼響起,畫面再度變黑……
子夜時分,新羅皇朝。
皇都東城門外十里。
鄧元吉站在一處丘陵上,在夜風中眺望著遠方朦朦朧朧的高大城墻。
大半日的工夫從新羅沿海突進到新羅皇都城下,這也就是虎賁軍了,若是邊軍等普通軍隊,起碼也得兩日的時間。
至于巡城軍什么的,沒個五六日,不可能趕到。
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摸到了新羅皇都,新羅朝廷卻還什么都不知道,這得多虧了那些個內應的策應。
而今,新羅皇都只剩下三萬御林軍及十萬巡城軍守護,這樣的兵力對于虎賁軍而言,根本沒有挑戰性。
只要城門能夠順利打開,新羅皇朝的喪鐘必將敲響!
“將軍,準備好了。”
后方奔來一名副將,沉聲稟道。
“嗯,可以發信號了。”
“是!”
東城門樓。
新羅捕風司司丞裴正業與東城門校尉王樂一道站在城門樓頂層,前者看起來還比較平靜,但后者卻不時踮腳張望著,額頭上也冒著細汗,顯然十分緊張。
“裴司丞,這約定的時間你不會看錯了吧?”
又等了半晌后,王樂忍不住看向裴正業低聲問道。
裴正業皺了皺眉,不悅道:“這等大事,焉能記錯?”
“可這根本不見有動靜啊,而且按時間來推算,他們明夜趕到才算正常,今夜這個時間點本身就有問題。”
裴正業眼睛微瞇,心中卻是好一番慶幸。
他的親信一直在為大周的虎賁軍遮掩行蹤,因此他對于虎賁軍的動向頗為清楚。
而也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才會慶幸。
大半日就走過了正規軍隊兩日多才能急行軍走完的路,由此可見虎賁軍的恐怖。
還好他及時選擇了向大周暗中投誠,要不然,再晚上一些時間,他自己、他全家老小的命全都得葬送!
他可以犧牲一個女兒,但將整個家族、將自己也葬送,那是完完不成的。
“你不懂。但等過了今夜,你一定會感激本官,也會感激自己的抉擇。”
裴正業搖了搖頭,而后閉口不言。
王樂張了張嘴,最終輕嘆一聲,也沒有再追問。
百余息后,遠方忽然飄起了兩盞橘紅色的天燈。
見到這一幕,裴正業精神一振、眼睛大亮,而王樂則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
“飄燈,開城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