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腿的速度畢竟比不過在天上飛的,更何況高遠此時還身處集鎮里面。
光天化日之下,他一路穿街過巷,期間還要不時的注意避讓街道上迎面而來的行人。
受此影響,他的速度也是一降再降,沒過多久他就落后了郁克幾人數百米。
無奈之下,他只得開啟了望氣術。
借助其對各式能量的敏銳感知,遠處半空中的郁克等人在他的視野中,猶如夜空中的燈火一般顯眼。
高遠見此松了口氣,沿著街道快速穿行的同時,他也借助望氣術的視野,注意到了周圍從高空那層血色光幕中垂落下來的,一道道虛幻的能量晶絲。
伴隨著他跑動中的每一次躍起,那股無形束縛之力浮現而出的瞬間,他周圍的這些虛幻的能量晶絲也紅光閃爍的快速凝現。
只見這些相鄰的能量晶絲彼此虬結,化為一層層無形的細網,罩落在他的身上。。
“看來這些虛幻的能量晶絲,應該就是眼下這‘禁空’禁制的根源所在了!”
“只是不知道這其中的作用機理是什么樣的?”
腳下動作不停,高遠在心中無聲自語著。
在地球上身為重度模型控的他,在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后,自然的對這個世界的傀儡和陣法之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但遺憾的是,散修出身的他,想要接觸這兩個領域極為艱難。
即便他之前在那個侏儒身上,繳獲了一封有關傀儡之道的玉簡。
但這封玉簡中記載的內容也十分低端,其內收錄的符陣數量稀少不說,功能也很單一。
至于玉簡后面附錄的幾種傀儡圖紙,也自然高端不到哪里去,都是些只能投射普通能量光束的裝置。
而這也是他在參悟那枚玉簡之后,依然選擇自己設計制作,以發射符箓為主的球形戰斗傀儡的根本原因。
至于陣法之道就更不用說了,其本身比傀儡之道還要復雜高端許多。
雖然在聯盟拍賣會上,偶爾也會出現一些陣圖類的拍品,但其最終的成交價格卻是一個比一個夸張。
不要說他一個開元境,就是那些雄霸一方的混元境大佬,想要將其拍下,那也是要傷筋動骨的出大血才行!
“哎,這個世界,散修想要出頭實在是太難了,還好我有系統加持!”他有些感慨的自語了一聲。
“不知道‘執鞭人’專屬的兌換寶庫中,有沒有跟傀儡和陣法之道相關的東西可以兌換?”
心念轉動間,他忽然看到遠處的那幾道人影正在緩緩下降。
高遠見此目光一凝,腳下略微加速,很快就來到了郁克幾人降下的那條胡同之外。
“咦?這里不是如雪坊所在的胡同嗎?”
“晴天白日的,這幾個‘余燼’的人,跑如雪坊來干什么?”
就在他暗自疑惑的當口,驀然聽到對面如雪坊的方向,傳來一連串‘稀里嘩啦’的響動,聽起來應該是房舍被摧毀的碎裂聲。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緊跟著就聽到一道道驚怒交加的喝罵聲傳了出來:
“混賬!敢踹小爺的門,你們活膩歪了不成?”
“好膽!阿三?阿三!你死哪去了?把這幾個混蛋統統抓起來,要是跑了一個我活剮了你!”
但沒過多久,這些放蕩張狂的喝罵聲,就化為了一聲聲惶惑不安的驚叫:
“禁空禁制?來遠鎮怎么會有禁空禁制?”
“你們是什么人……啊!”
須臾之間,整個如雪巷里如同菜市場一般的喧鬧起來,叱罵、驚呼、慘叫之聲此起彼伏。
沒過多久,就見大量人影從巷口方向狂奔而出。
其中既有穿著制式衣褂的仆役,也有釵橫發亂、衣不蔽體的女子。
但在高遠的望氣術視野中,最為顯眼的當屬那十幾個衣衫凌亂、甚至干脆大半身赤裸的青年人。
只見這些青年人周身涌動著顏色各異的真元之力光暈,一臉驚惶之色的從如雪坊的巷口快步沖出。
“開元境!”
高遠見此心中頓時一驚,這一個小小的來遠鎮,怎么會有這么多開元境的修士。
一念及此,他頓時好奇的看向這些滿面惶然的人。
卻發現這些人的年歲都不甚大,有的甚至看起來跟他年齡相仿,與尋常見到的那些動輒上百歲的開元境修士截然不同。
“世家子弟?”
他很快就聯想到昨天聽對門那個老者說起的話,據說因為那個所謂的‘南域巫女’,這兩天有不少儀鳳城的大家族子弟跑到了來遠鎮,想來就是眼前這些人吧?。
只見這些人在奔跑之中,有的還能強抑慌亂的頌咒結印,周身光芒大漲的同時,其身體隨即飄然而起。
但還沒等他們離開地面超過兩米,其飄動的身形就猛然頓住。
隨即便在一股無形巨力的作用下,被以更快的速度壓回地面。
在巨大的沖擊力作用下,這些人不由的發出一聲悶哼。
除此之外,也有的人在跑動間習慣性的探手摸向腰間,卻一把摸了個空。
隨即才尷尬的想起自己方才光顧著逃跑,連之前褪下的衣物都沒來得及穿。
像儲物法器之類的東西,此刻自然也沒有帶在身上,其原本就滿是驚慌的臉上,此時更見凄惶之色。
高遠的目光只是在這些人的身上一頓,隨即就越過他們看向如雪巷內。
只見數十個身穿黑色制式長袍的人,正蜂擁的圍聚在郁克四人身邊。
盡管不時有人在各色光暈的爆發下,被咒法炸成一片血霧,這些人依然半步不退,滿臉瘋狂之色的朝著郁克等人沖擊而去。
“這些人應該就是那些大勢力的門客吧?也就是剛才逃跑那些人的隨從?”
看著這些悍不畏死的人,高遠心里不覺有些悲哀。
“如果那些家族子弟有這些門客一半的血性,也不會出現眼前這種,十幾個人被四個同階嚇的屁滾尿流的情況吧?”
就在他心念轉動間,如雪巷中的戰斗卻已經逐漸平息下來。
在功法、寶物全面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哪怕這些練氣境的門客再悍不畏死,也不足以彌補境界上的巨大鴻溝。
僅僅幾個照面的功夫,這幾十個門客就被郁克幾人屠殺一空。
四人隨即飄身而起,朝著那些往城門口亡命飛奔的家族子弟們追蹤而去,飛臨頭頂后,不時施展咒法的向下轟擊而去。
高遠開啟著斂息術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尋找著動手的時機。
此時因為如雪坊中的變故,整個街道之上已經全部亂了套。
滿街都是四散飛逃的來遠鎮居民,他身處其中,倒也不虞引起別人的注意。
跟蹤觀察了一陣,高遠逐漸看出了一點端倪。
郁克幾人似乎并不想擊殺這些家族子弟,盡管他們不時打出各種攻擊,但其中大多數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除了那些被誤傷的鎮上居民之外,少有直接命中這些人的情況出現。
給他的感覺,更像是放羊的牧民一般,他們只是想將這些世家子弟,朝著固定的方向驅趕過去!
高遠下意識的朝著身后看了一眼,郁克等人驅趕的方向,正是最先出現變故的郁家大宅!
眼見郁克幾人驅趕著這些世家子弟朝著這邊沖來,高遠不動聲色的躲到了路邊一家店鋪的陰影中。
隨即他便借著斂息術的掩護,快速的頌咒結印起來。
沒過多久,他的咒法就已成型,而郁克幾人也離這邊越來越近。
就在他凝神觀望準備伺機而動的當口,忽見一道細長的黑色物品,從街道對面的店鋪陰影中電射而出。
帶起‘嗚嗚’的破風聲,如同靈蛇一般向著空中席卷而去。
頃刻之間,其就竄出了數十米,準確的命中了一個身穿黑色袍服的青年。
“啪!”
只聽一聲清脆的爆響,隨后就見這個黑衣青年如同被變色龍捕食的昆蟲一般,直不楞登的朝著對面那間店鋪中跌落了下去。
“臥槽!附近還有開元境?”
高遠心中一驚,手上蓄勢待發的咒法都差點沒穩住的打了出去。
他連忙緊守心神穩住咒法,隨即運起望氣術朝著對面看去。
隨著特殊視野的開啟,很快他便在那間店鋪中看到了一道有些飄忽的紅色身影。
雖然在望氣術的視野中,對方只是一道人形的輪廓而不見面容,但依然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嗯?難道是那個紅衣女子?”高遠見此心中不由一動。
就在他心念轉動間,那個黑衣青年已經被拽入了那間店鋪中。
隨后就見這道紅影劇烈的動蕩了起來,但很快又再次恢復了平靜。
與此同時,那團代表著黑衣青年的能量氣旋,卻在快速消散著,轉眼間就暗淡了下來。
“好快的身手!”高遠見此心中又是一動。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郁克頓時大吃一驚,他看著下方那間店鋪,眼角微微一跳。
雖然素念三人只是開元境中期,但也沒弱到被人攻擊時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的地步。
但此刻下方店鋪之中絲毫異響都沒有傳出,顯然戰斗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結束了。
“什么人?出來!”
他一面爆喝出聲,一邊朝著另外兩人點了點頭。
隨即探手在腰間儲物袋上一拍,隨著他的動作,一把尺許長的無柄青色長刀在他身側憑空浮現。
其剛一出現,便在郁克的催動下,表面青光大放的同時,迎風便漲的化為了丈余大小,呼嘯著朝著下方那間由磚石構筑的藥材鋪斬擊而去。
“嘩啦啦!”
長刀還未劈至,其周身迸發出的巨大刀芒,就先一步的劈落下來。
在一陣零碎的斷裂聲中,摧枯拉朽的將這間店鋪劈的碎片橫飛。
狂暴的能量四散激蕩之下,頓時將店鋪的屋頂沖擊的四分五裂,化為無數碎片朝著周圍飛濺而出,店鋪內的場景也隨之暴露出來。
然而除了那個已經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黑衣青年之外,店內再無其他人的絲毫蹤跡。
郁克見此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就在他緊張的探出神念四散搜尋之時,驀然感覺到身周的天地元氣異常的激蕩起來。
他臉色頓時大變,想也不想的就要躲向一邊。
就在這時,一道龐大的血色光影已經遠遠的輻射而來,將他們三人盡數籠罩在內。
“噗!”
“噗!”
短暫的延遲后,只聽兩聲沉悶的爆裂聲傳來。
只見剩余的這兩個黑衣青年的腦袋,頓時如同氣球一般陡然膨脹了將近一倍,隨即轟然爆裂了開來,無數紅白相間的不明流體物質,如同雨點般潑灑出去。
與此同時,郁克也聽到了自己脖頸上掛著的玉墜上傳來‘咔嚓’一聲脆響,他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起來。
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下方區域一團強光暴起,一道近乎透明的光影隨之照射而來。
這道透明的光影中,似乎蘊含著一股強橫的能量波動,無聲無息間卻在郁克的護神玉墜上引起了劇烈的震動。
“咔嚓!”
“砰!”
須臾之后,只聽一聲清脆的爆響,后者頓時爆碎開來,與此同時,郁克只覺腦袋一木,全身的知覺都有些麻痹了起來,他的心中頓時駭然。
但好在這道透明光影的大部分能量都傾瀉在了護神玉墜上,作用在他身上的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因此他短暫的昏沉之后,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然而,就在他五感剛剛恢復的剎那,就看到了一道迷蒙的血色光影在他眼前快速放大,將他眼中的世界都浸染上了一層血色。
“不!”
這一刻,郁克的腦中無比清醒,瞬間就明白了這道血光所代表的意義。
但他卻無力改變什么,血光臨體的瞬間,他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全身的血液都受到了一種莫名力量的引導,蜂擁的朝著他的腦袋涌去。
“砰噗!”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爆響,無數紅白相間的流體混雜著大量的血肉,雨點般朝著四周飛濺而出,跟隨那具無頭的尸體一起,淅淅瀝瀝的灑在了地面之上。
高遠略微側身,讓過天空上灑下的這片血雨,隨后便打算上前摸尸。
就在這時,他驀然發現身上暗藏的辟邪符開始急劇升溫。
與此同時,通過敏銳的靈覺,他也感覺到了一股陰邪異常的能量,以郁克無頭的殘尸為中心噴涌而來。
“怎么這‘余燼’的人,都有詐尸的毛病啊?”
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謹慎起見,高遠還是小心的退后了十幾米,凝神觀察著郁克的異變。
只見后者的右臂已經粗了數圈不止,其原本就多有破損的衣服,此時直接被撐的爆裂開來。
隨之裸露出來的皮膚已經腫脹的近乎透明,其內的血肉正在快速的收縮搏動著,似乎在孕育著什么可怖的怪物!
高遠見此眼中寒光一閃,他的手腕一抖,一張高度強化了破邪之力的熾陽符便飛射而出,化為一團熾烈的白色光團,將郁克的尸體盡數籠罩在內。
“嘶”
“嗤嗤!”
光團爆發之后,濃郁的破邪之力翻涌之下,一聲尖銳的嘶叫伴隨著輕微的能量反應聲,從光團中心處接連傳出。
與此同時,一道有些猙獰的陰影,也在四周強光的映照下,投射而出。
須臾之后,熾陽符的爆發逐漸結束,白色光焰斂去之后,高遠的瞳孔驟然一縮。
只見在郁克已經焦黑的尸體之上,一只長達數米、形如蜈蚣的猙獰怪蟲顯現了出來。
其身體兩側布滿了一對對枝節狀的足器,紫紅色的甲殼在正午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然而,就在他五感剛剛恢復的剎那,就看到了一道迷蒙的血色光影在他眼前快速放大,將他眼中的世界都浸染上了一層血色。
“不!”
這一刻,郁克的腦中無比清醒,瞬間就明白了這道血光所代表的意義。
但他卻無力改變什么,血光臨體的瞬間,他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全身的血液都受到了一種莫名力量的引導,蜂擁的朝著自己的腦袋涌去。
“砰噗!”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爆響,無數紅白相間的流體混雜著大量的血肉,雨點般朝著四周飛濺而出,跟隨那具無頭的尸體一起,淅淅瀝瀝的灑在了地面之上。
高遠略微側身,讓過天空上灑下的這片血雨,隨后便打算上前摸尸。
就在這時,他驀然發現身上暗藏的辟邪符開始急劇升溫。
與此同時,通過敏銳的靈覺,他也感覺到了一股陰邪異常的能量,以郁克無頭的殘尸中洶涌而來。
“怎么這‘余燼’的人,都有詐尸的毛病啊?”
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謹慎起見,高遠還是小心的退后了十幾米,凝神觀察著郁克的異變。
只見后者的右臂已經粗了數圈不止,其原本就多有破損的衣服,此時直接被撐的爆裂開來。
隨之裸露出來的皮膚已經腫脹的近乎透明,其內的血肉正在快速的收縮搏動著,似乎在孕育著什么可怖的怪物!
高遠見此眼中寒光一閃,手腕一抖,一張高度強化了破邪之力的熾陽符便飛射而出,化為一團熾烈的光團,將郁克的尸體盡數籠罩在內。
“嘶”
“嗤嗤!”
光團爆發之后,濃郁的破邪之力翻涌之下,一聲尖銳的嘶叫伴隨著輕微的能量反應聲從光團中心處傳出。
與此同時,一道有些猙獰的陰影在四周強光的映照下,投射而出。
須臾之后,熾陽符的爆發逐漸斂去,白色光焰斂去之后,高遠的瞳孔驟然一縮。
只見在郁克已經焦黑的尸體之上,一只長達數米、形如蜈蚣的猙獰怪蟲顯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