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高遠的神念觸手穿透這間石室的墻壁,進入這間房間后,他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種怪異的扭曲之感。
自覺醒神念之力后,他已經操控著神念接觸過多種物體,但卻從沒有感受到過這種奇怪的觸感。
出于謹慎,他沒有肆意的放開神念進行探測,而是運起望氣術,隔著一米多厚的土層,遠遠的觀望起這個面積差不多有三十平的房間。
果然,透過代表地下土層的斑駁色塊,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片翻滾如煙的詭異能量。
只是隔著眼前這層淡黃色的濾鏡,他一時無法準確的區分出這些詭異能量的具體顏色。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不少形狀怪異的物品輪廓。
高遠見此心中不覺有些奇怪,他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入這間房間查看一下情況。
原地默默的檢查了一番自己的準備工作,確保各種符箓都處于最方便拿取的位置后,在橢圓形石碑已經被毀的情況下,他又掏出了那把巨型長刀夾在腋下。
隨后他抑制著法域的擴張,無聲的凝聚起攝心咒,待其接近成型后,才瞬間撐開法域連帶著化形而出的血色光影,徑直朝著房間內的那道人影罩去。
與此同時,高遠掏出裂山鼠指甲,催動真元兩手用力一撐,擋在他面前的土層以及房間的石質墻壁頓時受到牽引,快速朝著兩邊讓去,留出了一條直通密室內部的一人寬的通道。
就在這時,高遠的動作猛的一滯,血色光影掠過那道人影后,他并沒有收到攝心咒施展成功后的反饋之感!
而在他望氣術的視野中,房間內依然一片安靜,與他動手前沒有絲毫變化,包括那道人形的陰影!
高遠有些驚疑的透過打開的通道朝著房間內看去,卻見其內縈繞著一種帶著詭異觸感的淡粉色霧氣,此時正沿著通道自發的朝著這邊蔓延而來。
“嗤嗤嗤!”
他身上的辟邪符像是受到刺激般迅速發熱,隨之便迸發出一種觸感近似陽光一般的浩然之氣。
其與這些淡粉色的霧氣碰到一起后,頓時發出一陣輕微的能量反應聲,后者隨之便如同遇到克星般快速瓦解。
高遠見此心中一動,探手摸出一打辟邪符,抖手扔向房間各處。
在符箓之力的作用下,房間之內的淡粉色霧氣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消融,很快便消失的干干凈凈。
審慎的再次朝著屋里扔出幾張辟邪符,隨后他又借助望氣術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確定沒有異常之后,高遠才走出通道,進入了這間密室。
屋內十分明亮,安放在屋內四角的不知名光源將室內照的燈火通明。
進屋之后,他第一時間便看向了位于角落床上的那道人影。
只是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一愣,他的臉上也隨之浮現出一抹震驚之色。
入眼的是一個全身赤裸的尸體,通過某些特征,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女性。
只是詭異的是,這具女尸如同被抽走了血肉一般,全身干癟異常,松弛的表皮軟塌塌的搭在紋理可見的骨骼之上,一眼看去如同干尸一般。
他的目光略略偏轉落在女尸所躺的這張床上,這是一張邊長超過兩米的方形床榻,其上以女尸為中心,布滿了一圈圈由不知名液體繪制、已經干涸的奇異紋路。
見此,高遠的心中驀然浮現出‘獻祭’、‘貢品’等諸多字樣,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能解釋眼前這詭譎的一幕。
站在原地環視一圈,他的目光相繼落在了那幾個似凳非凳、似椅非椅的奇怪木制物品上,其上部分區域還包裹著細膩柔軟的皮毛。
他的心中不覺有些怪異,隱隱覺得自己剛才的判斷可能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但仔細一想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他下意識的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卻依然沒有什么新的收獲,只得無奈的退出了這間密室。
借助裂山鼠指甲將臨時開啟的通道恢復了原樣后,他繼續沿著地洞的主通道向下探索起來。
自發現剛才那間房間開始,再往下幾乎在每個房間都能遇到相似的場景。
一間一間的看過來,高遠的心中都漸漸的有些麻木了,而隱在麻木之下的,則是洶涌翻騰的勃然怒意。
盡管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盡管他知道很多高階修士根本不把底層修士當做同類。
他本人甚至還親身經歷了清遠鎮的變故,其后更是借神秘人之口,知曉了清遠鎮數萬居民的最終結局。
但當他親眼看到這些慘絕人寰的場景時,他依然感覺有些難以接受。
這些‘余燼’的王八蛋,怎么能滅絕人性到這種地步?
難怪放逐者聯盟在懸賞獵殺,這些毒瘤就應該全部消滅干凈才是!
帶著這種有些憋悶的情緒,高遠隱隱的有些期待起與那個名為‘佘彌’的‘余燼虔誠者’相遇起來。
你最好就是那個已經死去的侏儒,否則一旦讓我遇到,非讓你好好嘗嘗攝心咒的威力不可!
就在這時,他的神念觸手再次探入了一間密室之中,卻驀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在這間密室,他不但沒有感覺到那種由淡粉色霧氣產生的對神念的扭曲之感,反而察覺到了一陣隱晦的波動!
好奇之下,高遠收回神念觸手,緩緩的接近了這個房間,繼而以望氣術觀察起來。
難道這個房間里的儀式正在進行?高遠見此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隨后他仔細的查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其他扎眼的顏色后,才熟練的開啟了一個臨時通道,人沒進屋,抖手先朝著里面扔了幾張辟邪符。
見后者表面絲毫異狀都沒有產生,高遠心中微微放心。
他左手扣著一張引雷符,右手倒提著那把巨型長刀護在身前,凝神走進這間密室。
進屋之后,他先是朝著四周快速的掃視了一圈,隨后才轉頭朝著屋角的床榻看去,入眼的情景卻讓他心中一震。
“青姐!”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喊出這兩個字,但隨即就被他以絕大的意志力壓制下來,最終只是在喉嚨里發出了低沉的咕隆聲。
此時全身赤裸的躺在床榻之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曾帶著他前往灰漠的蘇青。
層層輝光從后者表面涌起,化為一條條淡粉色的鎖鏈,將蘇青的身體牢牢的束縛在床榻表面。
蘇青聽到動靜抬起頭來,迷醉與恐懼的神色不斷的在她臉上交錯閃現,最終化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語:
“求……求你,殺……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