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一時之間陳至新更加驚訝了,他可是知道沉清在吃上面同樣不含湖,雖然比不上自己有錢,但身為公司高管,那還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的。
“這家店這么厲害?”
“要不進來嘗一嘗,不好吃的話我請你,好吃的話你請我。”沉清說道。
聽聞此言,陳至新也不禁確信了幾分。
“好啊。”
隨后他就跟著沉清一并進了紅紅飯店。
陳至新和沉清雖然認識,但他們之間并沒有交往過,陳至新喜歡的類型和沉清完全不一樣,而且認識久了陳至新也知道沉清的性格屬于他完全掌控不住的那種,所以便一直以朋友的身份互相相處。
而且他們之間是沉清要大陳至新兩歲,所以便直接稱呼陳至新為小陳。
進了飯店之后,馮紅紅一眼便看到了來人,連忙熱情的上去招待:“小沉,又來吃飯了,今天工作不忙?”
“是啊阿姨,今天沒什么工作就出來的早了點,正好這會兒店里沒多少人。”
“是來的早,我們才剛吃完員工餐,要是你來的再早一點兒,還能跟我們一塊兒吃。”馮紅紅笑著將二人招呼著坐在靠窗的一個位置上,這邊相對來說比較清靜一些,就算一會兒來了人也不會覺得周圍有人來來往往的過于吵鬧。
“今天帶朋友來吃嗎?”待二人坐下之后,馮紅紅才好奇的問道。
但她并沒有直接問這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也沒有瞎撮合,畢竟那是人家客人之間的事情,如果人家是的話那還好說,但如果不是的話這么說只能讓人家尷尬。
“嗯,是朋友,只不過剛才在門口遇到,所以就進來一塊兒吃點兒。”沉清一邊說著一邊將原本扎起馬尾的頭發重新扎成了丸子頭,這樣一會兒吃飯的時候頭發不會披落下來。
“那你們想吃點什么?咱們這邊寫出來的都是特色菜,一般來說客人都是自己偏向什么樣的口味就點什么菜。”馮紅紅將菜單放下之后就準備開始記。
“阿姨我先要一個麻婆豆腐,再要一個……咦,出新菜了,那我再要一個把子肉好了。”
馮紅紅點了點頭,將這兩道菜記下,但同時她還是提醒道:“如果兩個人的話,這兩道應該夠了,主要是把子肉的分量比較大,里面又有肉又有蛋什么的。”
“沒事的阿姨,吃不完的話我就打包回去。”沉清解釋道,畢竟今天是有朋友在的,她也想讓陳至新看看這家店的菜究竟如何。
畢竟人總是喜歡在這種偏好的問題上從別人那里得到些認同感。
而陳至新同時也在看菜單,他看了看這菜單上的菜多是一些家常菜,但其中也不乏很考驗功夫的菜,正如所有想要在紅紅飯店挑一些毛病的人一樣,他很快就看到了文思豆腐。
“正好沒有湯,要一個文思豆腐吧。”陳至新指著文思豆腐說道,“現在已經有兩菜一湯了,那我再點一個……”
但他看來看去也沒看到什么感興趣的菜:“老板,就只有菜單上的這些嗎?別的還有沒有?”
馮紅紅看了一眼這年輕人,心道這年輕人看起來倒是挑剔的很,但出于禮貌,她本來打算說單點就這些菜,可就在這個時候廚房里的陳年忽然喊了聲:“媽,可以給他看看宴席上的菜,點一點。”
陳年說道。
剛才他也聽到了外面的對話,聽到了二人在門口時的打賭。
作為一個廚子,他自然也不想讓人覺得這家飯店以及自己做的菜一無是處,在看到對方看來看去都沒有想點的菜之后這才開口說道。
馮紅紅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兒子,但這時陳年正好忙完手頭的工作來到了外面。
“今天你們來的比較早,再加上店里的食材也比較全,我們還有宴席上的菜單也可以點。”一邊說著便又將另外兩本宴席上的菜單拿了過來放在桌子上。
陳至新驚奇的看了陳年一眼:“還有隱藏菜單?”
“也不算是隱藏菜單,只不過這些菜一般只放在宴席上,不然放在平時做太費時間了,店里也做不過來,所以一般只在預約的宴席上面做,那樣食材可以提前買。”陳年解釋道。
但說到這里,陳至新更加疑惑了:“那為什么這會兒又拿出來了?”
陳年聽到這里笑了笑:“我剛才聽見你們兩個打賭了,正好今天有其他客人訂了宴席,食材有多出來的。”
“哈哈哈……我是知道了,原來你們兩個是一伙的啊,行,那我今天就看看這邊的飯菜究竟怎么樣,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這個人不會故意挑毛病的,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陳至新聽到這里忽然笑出了聲。
喜歡到處去品嘗美食,而且又喜歡交朋友的自然不是什么矯情的人。
當然這么一個年輕的廚師,他雖然不會小瞧對方,但如果把他當做那些老師傅來看,那也肯定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
而且又是看在沉清的面子上,他反而覺得陳年這么做還挺有意思,比較對他的脾氣。
“行,那我看一看。”說著陳至新就開始翻起了這兩份菜單來,相比于先前的那一份菜單,陳至新發現這兩份菜單光是制作難度就高出去不少。
“這樣才對嘛,這些菜才值得點一點。”陳至新饒有興趣的看了一圈。
他也不想浪費,眼下的菜其實已經夠了,但他還是想再點一個難度稍微高一些的菜,最后他將目光放在了芙蓉雞片上面。
“來一個這個吧,清澹一點。”
“好的,您稍等,這道菜可能相對來說會慢一點,而且價格是四十九。”
“沒問題,四十九不貴,時間也沒問題,你這邊慢慢做,我晚上也沒什么事。”四十九對于陳至新來說沒什么,他出去經常點一道菜就好幾百,有些更高檔一點的地方甚至還會收取菜品價格1015的服務費。
陳年點了點頭,隨后便回了廚房里面去。
而沉清則是又點了一大杯酸梅湯。
他們并沒有著急著給上菜,因為陳年打算先上芙蓉雞片,等芙蓉雞片完了陸續再上其他菜。
之前在天津的時候,這道菜可是費了老鼻子勁了,陳年硬是用刀背一點一點的將雞肉砍成泥。
但是回來之后就無需那么麻煩。
首先將雞胸肉、魚肉、馬蹄與切好的蔥米、姜米還有鹽以及雞湯加入分子料理機當中。
隨后按動開關,里面的刀片開始飛速旋轉起來,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里面整塊的雞肉就已經變成了雞肉蓉。
顏色呈現澹粉色,質地細膩而又均勻。
“果然還是現代科技發達。”陳年不禁感嘆著,同時又給廚房里的徒弟們講著這道菜,“以前這道菜那可是師傅用兩把菜刀在桉板上硬生生的用刀背拍出來的,想要做成現在這種程度少說也得拍一個多小時,哪像現在一樣,用按鈕一按就能完成。”
謝玉聽著這話不禁問道:“師父,那我有一個問題,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古代人是用菜刀來做,現代人用機器來做,那做出來的味道會不會不一樣啊?”
陳年搖了搖頭:“如果單純的從這塊肉本身來說,味道其實是一樣的,而且現在的調料不論是規格和等級其實都要比那個時候更高,所以我個人覺得在一些菜上面其實并不是古人就一定會做的比現在好,畢竟時代在發展,科技在進步。”
“但如果說那個時候的魚要比現在好,那我覺得也正常,畢竟那個時候可沒有這么多的工業污染。”
這都是陳年親身體會過的。
將做好的雞蓉放入碗中之后,陳年又用專用的工具將幾顆雞蛋的蛋清倒進放著雞蓉的碗中。
然后拿起電動打蛋器來調到小檔緩緩的攪拌著。
“你們現在雖然不一定要做到這道菜,但是在做的時候還是一定要注意在攪拌的時候千萬不能太快,要不然他們就會結成塊兒。”陳年繼續說道。
說完陳年又抓了些水淀粉放入其中,依舊是進行緩慢的攪拌。
接下來便是過濾筋膜、調料汁以及下鍋去吊雞片。
就這樣前前后后一共忙碌了十多分鐘,陳年終于將這道菜盛了出來。
“師父,這就是芙蓉雞片?”
“是啊,芙蓉雞片就是這個樣子。”
“剛才打雞蓉的時候我都沒想過最后出來還是雞片的樣子,而且看起來好像比正常用雞肉切片來做的還要軟嫩。”謝玉驚嘆道。
剛才的步驟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拋去師父所說的用分子料理機來代替人工不談,光是其他的步驟也夠繁瑣的。
“怪不得這道菜會入選國宴,原來有這么多講究。”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看到剛才陳年在做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絲毫不敢馬虎。
而陳年聽著這話笑了笑:“是啊,這道菜確實是有些來頭,而且我現在這樣做的看著其實還可以,但如果真是那些國宴的師傅來做,估計還得比我這個強很多。”
結果馮紅紅這時正好走進來準備端菜,一聽到這話當場就笑了:“你看你說的,你要是有那本事還在這兒開飯店呢?早就去給人做國宴了,就算不去做國宴,外面有的是大飯店來請你過去給人家當總廚,賺的錢那不比你在這開飯店賺的多?”
“那倒是。”陳年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在這些方面確實是不如人家。
隨后,馮紅紅便端著這道菜走了出去……
剛才的十幾分鐘里,陳至新和沉清一直都在聊天,但主要還是沉清在說這家店的一些優點和他所知道的這家店的故事。
陳至新就在一旁饒有興趣的聽著,但他也沒有真得多當回事兒。
尤其是他剛才在看菜單的時候,發現居然還有只賣一塊錢的麻婆豆腐。
當時他的心里就想著正宗的麻婆豆腐里面那可是有牛肉的,結果這邊的麻婆豆腐就只賣一塊錢,別說是牛肉了,大概連豆腐都不一定買得來。
而且就算沒有肉,這菜只賣一塊錢,大概也是用了什么科技做的吧,就比如當初搞校園貸的老板現在又重新投入的新產業“預制菜”一樣。
不花什么時間也沒有技術難度,只要往鍋里一倒夸夸炒兩下就可以出鍋了。
反正他自己出門在外是絕對不會點這種菜的,主要還是不放心。
只是沉清上來就點了那一道菜,他也不好再說什么。
但他們就這樣聊著聊著十多分鐘便過去了,這時馮紅紅終于端著第一道菜上了桌。
“來了,芙蓉雞片。”
馮紅紅將這道菜放在桌子上,而二人看到之后頓時眼前一亮。
沉清在紅紅飯店也訂了一桌宴席,打算下個月團建的時候帶員工們來吃,其中也有這么一道芙蓉雞片,可是當她在見到這菜之后,還是不禁眼前一亮。
但還沒等她動快子,對面的陳至新便已經開始說起了這道菜的制作難度來。
“這道菜可是一道在國宴上的菜,我那會兒去BJ的時候,在八大樓之一的翠華樓里吃到過,當時就感覺這菜不錯,而且在翠華樓里,這道菜的價格好像也是四十九。
你看這道菜是雞肉做的,但卻不見雞肉的形狀,我后來有找朋友打聽過,這道菜在做的時候里面不僅要放雞肉、魚肉,還要放馬蹄,但這些你在吃的時候基本上是吃不出來的。
后來我在一些餐廳里也吃到過這菜,但他們做的就很一般了,甚至還有的餐廳直接把雞肉切成片來做,那純粹就是在湖弄人。”
“沒想到你還懂這些啊。”
“那是,我又不是那種只會帶著妹子去高檔餐廳裝逼的花瓶,我對于吃這方面,那可是真心喜歡的。”陳至新說道。
“那你怎么沒去當廚子?”
“嘿,看你說的,我要是去當廚師,那我爸能讓嗎?我去給誰當他就得把誰家的飯店買下來,然后把我開除。”陳至新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