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帖,那自然就是入桃園的請帖。
通常來說,桃園不要門票,但是進去就得喝茶,喝茶,那也是有最低消費的。
之前陳年報張富貴名字想要進去的時候,門口的小廝就說了,喝一次茶怎么也得上百文。
陳年心中大概換算一下這也就是幾百塊錢。
雖然陳年現在手里有這么多錢,但是把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都用在這個上面,這并不符合陳年對于資金的規劃。
但現在能白嫖......
好耶!
說實話,陳年在樹上早就看膩了,雖然為了自己看戲方便和舒服,陳年特意做了一個墊子,每次去得時候都揣在懷里,爬上樹就墊起來。
以前陳年看過一個新聞,說有大爺為了鍛煉身體,結果每天都對著大樹一直靠。
結果某一段時間大爺總是莫名其妙的發熱,渾身沒勁,最初以為只是感冒了,沒想到越來越嚴重,后來竟然高熱不退!
到醫院檢查過之后,才發現是撞擊力度過大,保護措施又不到位,導致皮膚破損,從而引發敗血癥。
所以陳年覺得自己得防患于未然。
可再整墊子,哪有坐在人家園子里面一邊品茶,一邊近距離看戲舒服?
而傅新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臉上激動之色溢于言表。
雙手顫抖著......從小綠的手中接過那張請帖。
“這......這怎么好呢?這也太唐突了,我怎么能收下這個?太貴重了......”
結果小綠一聽到這話,頓時捏緊了請帖。
“覺得唐突的話,你可以不收嘛。”
傅新在往回抽的時候遇到了阻力,兩邊都在暗自用著勁,但眼神還是和善無比,嘴角掛著笑容。
陳年看著他們二人的指節有些發白。
可隨后,那侍女忽然手一松。
傅新由于慣性向后急退,然后好巧不巧的踩在一塊石頭上,直接摔了個屁股墩兒。
“誒呦!”
“你沒事吧!”
傅新發出一聲痛呼,而那侍女也連忙擔心的說道。
“不礙事不礙事。”
傅新從地上爬起來,連忙把請帖揣進懷里,拍拍屁股后面的土,這才客氣的行了一禮同時說道:“多謝姑娘。”
......
到了第二天早晨,陳年來到天寧寺當中。
只是這一次,陳年發現這廚房里面還有一個人,眼看對方穿著一身白底襄纘藩竹長袍,長袍的袖口處繡著幾株翠綠青竹,翻云朵墜,肥胖臃腫的腰間系著一條墨綠色的秦素玉帶。
對方在見到陳年之后,笑嘻嘻的打了招呼,這一笑直接把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
陳年覺得對方這一身裝扮若是換一個人穿倒也能映襯的英姿卓絕,可是穿在此人的身上卻顯得有點怪異。
不過,對方在和陳年打了個招呼之后就把目光看向了文思。
“文思大師,我真的想邀請您去我那里,就這豆腐羹,每天只要二十例,不,只要十例就好。”
但文思還是搖搖頭。
“楊施主請回吧,文思乃出家之人,若是楊施主愿意留下來吃一頓齋飯,那文思當熱誠以待。”
最后,對方還是沒有留下來吃飯。
當那胖子走后,陳年問道:“他是誰啊?是想請大師你出山的?”
“不錯,那位施主名為楊篪擎,經營著一家酒樓,名為如意樓,在江南也頗為聞名,加上楊施主為人豪爽仗義,因此認識的三教九流的人也不少,他此番便是想要來請我為他的酒樓做豆腐羹。”
陳年點點頭:“算了,這不重要,文思大師我給你看看我最近的成果......”
......
下午,傅新直接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衣裳。
他原本是打算穿著這身衣服去參加考試的。
但現在傅新覺得自己該穿著隆重一點去見小牡丹。
反觀陳年還是老樣子。
但傅新也沒說什么,這么久了他自然知道陳年的性子灑脫隨意。
可是,當他們到門口的時候,卻再一次被那小廝攔下了。
“我們可是有請帖的!”傅新當即就把請帖拿出來,耀武揚威的對著那小廝展示道!
那小廝看了看請帖,聳了聳肩膀:“也不是我故意為難你,主要你這請帖只能容許一個人進去。”
傅新:“???”
陳年這時說道:“算了,你進去吧,我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可是傅新卻當即臉一板:“那不行,今天我就得帶著你一起進去,否則的話......否則的話我就......”
“否則就如何?不看了?”那小廝輕笑一聲,替傅新說道。
“憑什么不看?我有請帖,憑什么不能進去看?”
“但你的請帖只能讓你自己進去。”
“若我便要再帶一個呢?”
“那就不能進去。”
“可我有請帖。”
“但你的請帖讓你自己進去。”
“我便要帶一個!”
“那就不行......”
二人就這么車轱轆話說的陳年都快聽不下去了,就在這時,忽然身后傳來一陣爽朗聲音。
“這二位都是我的朋友,況且又有請帖,何必要為難他們?”
陳年下意識轉頭看去:“是你?”
來人很熟悉,正是陳年早上去天寧寺的時候,在廚房見過的那個如意樓老板。
“是啊,我們又見面了,不過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不如進去一邊喝茶一邊敘舊如何?”
陳年雖然不知道自己和對方第二次見面,第一次說話有什么舊好敘的,但畢竟這是能帶自己進去的人。
“好啊,楊兄先請。”
這幅樣子看得門口的那小廝一愣一愣的,他都不知道這兩個家伙什么時候居然成了楊老爺的朋友,若是有這一層關系,當初他們為何又不說呢?
進入園內,便是一片花紅柳綠,有假山、有亭臺、有池塘、有荷花。
柳絮池塘淡淡風,露荷翻處水流螢。
雖說這景從外面也能看到,但是身處其中,自然感受不同。
帶著陳年二人進來之后,楊篪擎并未真的叫他們一起坐,而是打了個招呼之后,便找了一個熟人的桌子坐了下來。
“這家伙......確實通曉人情世故啊!”
“如此一來,我們二人便可以獨自找地方坐,也不會因為大家不熟悉而坐在一起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