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話音落下,放風時間結束。
洪易的身影瞬間消失,沒有留下半點蹤跡,就像被人從空間里直接抹去。
與此同時,他腦海里,傳來洪易的聲音。
“恭喜典獄大人踏入人仙境,凝練神庭穴,煉化崇州城。”
洪易歸獄。
子受因果拘禁的權柄也被收回。
下一刻。
所有人眼中出現一道茫然,隨即恢復清明,腦海里關于洪易和子受的因果都消失不見。
崇侯虎剛才正想說什么,突然腦子一頓,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好像忘了什么人?”
他奇怪的咦了一聲,不再糾結,十分認真的問道:
“大王……叛軍真的放了嗎?”
“這可是您親手……等等,他們是誰打敗的啊?我怎么記不起來了……”
他又忘了。
崇侯虎絞盡腦汁,也記不起是何方人士單槍匹馬干翻了二十萬叛軍。
他只記得,此人力大無窮,他還給此人擂鼓助威。
不管了,別管是誰,反正是大王帶來的大將。
崇侯虎收起思緒,不再考慮。
子受沒有理會他們,點了點頭,指著叛軍道:“放,不過不能明著放。”
崇侯虎虎目一愣,露出迷惑的表情。
子受幽幽道:“叛軍之中,有我大商數百名暗線,他們有人身居高位。現在叛軍軍心渙散,只要略施小計,就能讓我們的暗線執掌大軍。”
嘶……
崇侯虎大驚。
難怪大王對叛軍一直不上心,還大老遠從西岐調兵過來。
原來已經被諜子滲透了!
“如此一來,我們就多了一支二十萬大軍!”
崇侯虎下意識的說。
子受擺了擺手:
“這只軍隊另有用處。”
“你先讓守軍撤走,然后給他們一些黑鐵武器,火藥,石油和裝備。”
崇侯虎:????
子受目光淡淡看向西岐:“此時西岐大軍出征,國力空虛,叛軍可以分出幾支騷擾西岐大軍,主力軍馬繞過他們一路西下,直接攻打西岐城。”
“家都沒了,我看你們如何鳳鳴西岐。”
崇侯虎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半個時辰后。
崇州城外。
叛軍拳頭抱頭蹲在地上,武器盡數被收繳,每個人都瞳孔發散,仿佛行尸走肉。
哪怕看守著他們的崇州守軍,數量不及其百一,也不敢有任何逃跑的心思。
他們真的被嚇破膽了。
叛軍們正在提心吊膽的今后的命運,看守他們的將士突然出了變故。
“哎呦,肚子疼!我要如廁!”
“疼疼疼,我也肚子疼,等等我!”
“救命,昨天我吃了沒煮熟的王八,食物中毒了,我要去看巫醫……”
“對不起,風吹褲衩,我要回家加一件褻褲……”
看守叛軍的崇州將士,紛紛痛呼連連,有的捂著肚子,有的捂著胃部,還有的捂著襠部,往崇州城跑去……
叛軍目瞪口呆中,身邊的守軍走的干干凈凈,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們看著瞬間走光的崇州將士,面面相覷。
“……這是怎么回事?”
“大王在考驗我們投降的忠誠度嗎?”
“來,大家把胳膊綁到屁股上,讓大王看看,我們是真的投降!”
“不錯,袁福通那廝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蠱惑我們,我們要表達自己的忠心。”
“他們怎么把武器都留下來了?”
有的人突然發現一座座武器堆成的小山。
叛軍之中,數百道險些被友軍坑殺的黑色人影,也是疑惑不解。
他們正是杜元銑打入叛軍內部的暗線。
就在這時。
突然有一道白光從崇州城射出。
光!?
這些暗網暗線們猛然一怔,把目光投射到崇州城墻。
果然。
城墻上,從有崇氏的戰旗下,走出來一個面貌平庸至極的少年,他拿出一面銅鏡,在烈日之下,對著叛軍反射著陽光。
這少年手持一面黑布,不斷地拿起放下,讓銅鏡放射出長長短短的光芒。
叛軍之中的這些暗網暗線,有騎兵,有步兵,有車兵,有偏將,也有斥候和伙夫,他們僅僅看到前面三組反射之后,猛然一震!
“這是暗網的傳訊密碼!”
“三短一長,三長一短……是圣旨!”
暗線們盯著那邊銅鏡,銅鏡反射的光線長短不一,如同密碼在他們心中替換成一個個筆畫,最后組成文字。
“扶持天字號暗線路人乙,統領叛軍。”
“蠱惑叛軍逃出崇州,隨后一路向西,趁西岐國力空虛,攻占西岐城。”
這些暗線倒吸一口冷氣,有在同一軍營的二人相互對視,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震驚之情。
“利用叛軍,打入西岐!!”
“嘶……”
“這等謀劃……”
“難道一號大人來了?”
“不,不對,阿杜大人據說去了東海陳塘關……這該是大王的計策!”
“此計當真歹毒,呸呸,此乃陽謀!”
銅鏡還在繼續傳達具體的作戰方案,后面的信息越來越駭人,讓他們心緒久久不能平息。。
不過,這一句句話,都被這些暗線銘記到心里。
當鏡光不再反射,暗線紛紛收斂神色,悄悄行動。
一個時辰后。
十八個方陣突然開始騷亂,連續不斷的驚叫聲響起。
“快看,這妖獸肚子里有錦書!”
“怎么可能,妖獸肚子里會有錦書……嘶!”
“真,真的有?”
“這……上面還有字!”
“福通死,人乙王。”
“人乙是誰?!”
“是路人乙,袁福通的一位副將!”
“路將軍人在何處!”
“他……因為反對謀反,被袁福通關在中營的囚籠里!”
叛軍中營。
有一輛戰車,車上拉著一個巨大的木籠子,木籠子里用鎖鏈捆鎖著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男人。
他身著普普通的青麻布衣,掛著一張看一眼就再也記不住的長相,發髻散亂,此時正閉目養神,心里罵罵咧咧。
他正是叛軍中地位最高的暗線,袁福通偏將,路人乙。
暗線從上到下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
他正是天字號暗線。
路人乙看到城墻上的傳訊,本以為立刻就會有其他暗線把它放下來。
誰知,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動靜。
“還不放我下來,一群不講義氣的敗類!”
“等我當了匪首,讓你們天天負重急行軍!!”
好像有人聽到了他內心的呼喚,終于從車下傳來一聲驚呼。
“人乙將軍在此!”
聲音傳出,一士兵從車下陰影里爬了上來,拿起了鑰匙,將路人乙放了出來。
路人乙看著眼前一臉吃驚的士兵,嘴角抽搐。
原來押解他的人也是……友軍!
畜生啊!
路人乙心里大罵。
周圍的叛軍陸陸續續圍了過來。
“路將軍!”
“現在崇州城的軍隊都撤了,我們在妖獸腹中,發現了許多錦書。”
路人乙掃了幾人一眼,都很眼熟,于是故作不知,演戲道:
“哦?錦書上寫了什么?”
“上面寫著福通死,人乙王!”
“路將軍,現在袁福通已經死了,你就是我們的王!”
“現在崇州守軍全部撤走,將軍告訴我們應該怎么做!”
其他暗線配合演戲,周圍的氣氛頓時被調動起來。
一時間,路人乙成了叛軍的焦點,叛軍眼中的希望。
路人乙看到氣氛到了,咳嗽兩聲,心里早已把話背的滾瓜爛熟,他站到枷籠之上,朗聲道:
“多謝各位抬愛,本將就說兩句。”
“崇州此舉,是一個歹毒的陰謀!”
“歹毒陰謀!?”
叛軍一怔。
路人乙點了點頭,語出驚人:
“崇州將士撤走,明顯是在給我們設下圈套。”
“諸位也聽到了,那北伯侯崇侯虎,嫌我們人多養不起,要坑殺我們。”
“無故坑殺二十萬戰俘,此舉有悖人倫,有傷天德,有損大王的名譽。”
“他北伯侯,不敢。”
“我想,他故意撤走看守士兵,就是給我們逃跑的機會,然后以逃跑為由,將我們全部殺光。”
嘶……
叛軍紛紛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