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揚說這幾天自己在學校附近考察了一下,還做了市場調研。
聽到周子揚說的這么仔細,鄭開來了興趣,周子揚繼續說,現在學校食堂有幾個窗口是賣奶茶的,但是并沒有休息的地方,而學校外面有奶茶店,但是距離太遠,更何況學校外面就是馬路塵土飛揚不說,環境還不好。
周子揚就想,能不能在學校里面開個露天的奶茶店,像是那種咖啡吧一樣,弄幾個小桌子小板凳什么的,也算是社會實踐。
鄭開聽完周子揚說話,點了點頭道:“你的創意是好的,但是這其中牽扯的東西太多了,子揚,我和你爸爸是認識的,所以有些話我就直說了,這件事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場地問題,你是希望讓學校給你批一塊場地,讓你做露天咖啡廳,但是學校一旦給你批了這塊地,那么其他同學如果也有相同的想法,那我們批不批?你今天開奶茶店,明天開鮮花店,那么學校還是學習的地方么?”
在鄭開看來,周子揚的想法和普通大一新生沒有什么區別,無非就是感覺長大了,應該鍛煉一下自己,沒準開個奶茶店就火了,在同學圈子里也是個小老板,感覺自己挺厲害的。
然而事實哪有這么簡單,學校里的彎彎繞繞不是小孩子能懂的,誰不知道在學校開奶茶店賺錢?那為什么不開,要說周子揚的父親有關系,但是在金陵這個地方比周子揚有關系的人不要太多,憑什么就能拿到土地。
要么就是真的開不了,就算真的開得了,那么投資成本肯定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幾萬塊錢就可以開起來的,困難重重。
除非你想的不是賺錢,比如說你花個兩百多萬開個奶茶店,那倒是可以考慮。
周子揚就是這樣想的,周子揚知道,如果空口白牙的問學校要場地,那學校肯定不可能答應,所以周子揚說:“能不能有什么方法,和學校買一塊地?”
“?”此話一出,鄭開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著周子揚,把煙頭掐滅,拿起了保溫杯:“好小子,你有這么大的魄力?”
周子揚在那邊恭恭敬敬的說:“其實這次來金陵讀書,就是想培養自己獨立自主的能力,這件事萱姨也是支持我的。”
這么一說,鄭開就懂了,心說你爸爸只是一個小官,你哪來這么多錢,如果是翟萱支持,那理所當然,鄭開也認真的幫周子揚思考了一下。
學校里有以前分配的教職工住宅,后來那些老教師們有的還在學校里任教,而有的卻是被子女接走了,像是職工住宅都是有私人產權的,如果真被周子揚買下來了要開奶茶店,旁人也不會說什么。
找到鄭開這邊,鄭開也可以說,人家是直接買了房子,不然你也買一個?你要是買了,你想開什么就開什么。
不過買一套房子來開奶茶店,以當代人的想法來看,這不是殺雞用牛刀么,你花了大幾百萬進去,一個月就為了賺那幾千塊錢?
圖什么?
鄭開在那邊勸說著周子揚,周子揚卻是說只想鍛煉自己,問鄭開有沒有辦法。
鄭開又點燃一根煙想了一會兒,打了一個電話,剛好最近有個老教師,子女已經移民國外,現在要把老教師帶走,然后房子是準備出售的。
而2010年的時候,全球性經濟危機,房子并不好賣,而且想要買房子的人大多數是希望買商品房,對于這種八零九零年代的房子根本看不上。
更何況這還是在大學里的房子,交通不便,正常人都不會選擇。
鄭開給老教師打了個電話,然后拿起保溫杯道:“走,剛好又一套房子適合你,我帶你去看看。”
鄭開帶著周子揚看的房子是一套兩層的紅磚小洋房,地理位置剛剛好,就在老圖書館附近,再往南走幾步就是人工湖。
此處鬧中取靜,樓前還種著兩顆高大的梧桐樹。
周子揚才來到這里就喜歡上了,早知道有這里,周子揚根本不會去買外面的別墅,這就是周子揚理想中的住宅,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處于金陵大學內部,代表著生活設施應有盡有,把這里裝修一下重新改造,完全可以當做周子揚養老的地方。
不過估摸著這種地方是不會太長久的,因為目前來看學校還沒有改制,還有私人地產在里面,但是隨著高校改制,這種私產肯定需要收歸校方的,盡管周子揚沒來過這里,但是周子揚能猜到,用不了幾年,這邊肯定要重新規劃,有可能擴充圖書館,也有可能蓋教學樓,總之不會太久。
賣房子的是個老教授,書香氣特別重,帶著老花鏡,斯斯文文的,在這套房子里住了三十年,老實說,若不是不允許,他真的不愿意把房子賣掉。
唯一的缺點是房子過于老舊,但是保存的很好,二樓有個小露臺,窗戶還是那種民國時審美的花紋露臺。
老教授笑著說,估計你們這些小年輕是不喜歡的。
周子揚卻是覺得很有格調,便問老教授是打算賣 多少錢。
那個時候賣房子還沒有說是按照平方賣,老教授見周子揚是真的想要,便說自己是想賣一百五十萬的,但是周子揚想要的話,那就一百三十萬好了。
鄭開看向周子揚問:“有沒有困難。”
周子揚搖頭:“隨時可以交易。”
這話倒是讓鄭開刮目相看,心里暗自思忖的想到看來翟萱對這個子侄不錯,同時也暗自猜測起周子揚家里和翟萱的關系。
一百三十萬說拿就拿?
那他們家究竟是什么關系?
這場交易格外的順利,如果產權歸周子揚所有的話,那么鄭開在其中周旋,讓周子揚對其房子的外觀和內部的裝修是沒問題的。
雙方下午就交易了,周子揚額外給鄭開一萬塊錢的好處費。
這在周子揚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中介也差不多是這個價格。
而鄭開卻沒要,鄭開拍了拍周子揚的手,很認真的說:“孩子,鍛煉自己是好事,但是身為學生,最主要的還是要好好學習,你爸爸對你期待很高,我對你的期待也很高。”
“是,知道了,院長。”
見周子揚一副謙恭守禮的模樣,鄭開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高等學府,修身治國是主要的,老師們并不反對學生們去創業去鍛煉自己,畢竟現代社會是金錢至上,但是有些老師教授還是希望能給學校保持一點純粹。
衡量一個國家強大與否的關鍵向來不是金錢經濟的多少,而是一個文化的傳承。
鄭開沒有去要周子揚的手續費,但是程序方面他依然盡心盡力的去幫助周子揚去聯系,房子重新裝修,奶茶店的開業是否符合學校法規,這都是鄭開幫周子揚跑的。
忙忙碌碌一下午,才把前期的一些手續辦完,周子揚又聯系了工程隊和裝修公司說了一下自己的意見。
于是這家兩層小洋樓就這么悄然無聲的開工了。
剛從裝修公司里出來,就接到了鄭乾的電話。
“龜兒子,去哪里了?”
周子揚這才想起晚上還約好一起吃飯呢,告罪了一聲說,馬上就到。
“你在宿舍門口等我,”
說完掛了電話,周子揚先是去接了江悅,然后又匆匆趕回學校。
時隔半個月,新生報到結束,學校的豪車少了一半,寶馬m4依然拉風,在梧桐大道里行駛,吸引了不少人的駐足觀望。
江悅就很喜歡這種拉風的感覺,穿著小吊帶,帶著太陽眼鏡,任由微風吹起她的秀發。
從藝術院校一直開到金陵大學,在路邊看到了抱著吉他還和劉雪梅嬉鬧的徐正。
周子揚有些無語,心說這馬上帶女朋友吃飯了,還和其他的女孩在那邊瞎鬧?
周子揚把車開過去,直接按了一下喇叭,把徐正嚇了一跳。
徐正看到藍色的敞篷車,又看到周子揚楞了一下:“我去!老周!你他媽家里是干嘛的!”
劉雪梅剛才正和徐正說笑,當她看到周子揚開著車的時候,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沒有一個女孩能拒絕一個開豪車的男人。
盡管m4不算豪車,但是要看是在哪里。
劉雪梅看向周子揚的眼神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而周子揚卻壓根沒看她,而是對徐正說道:“老鄭都在那邊催了,你在干嘛呢?”
“不是,我送雪梅回宿舍,”說著,徐正很隨意的就摟過了劉雪梅的肩膀,剛開始的時候徐正也不適應這種親昵,但是相處了一段時間也習慣了,有心在周子揚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把妹能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劉雪梅竟然不動聲色的拒絕了徐正的親昵,微微一笑的說:“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宿舍。”
“誒,你是叫周子揚是吧?”劉雪梅把自己的秀發梳攏到自己耳朵后面,來到車子面前笑著問。
“你有什么事么?”
“沒有,這車子是你的么?好酷啊。”劉雪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然而不管她怎么想和周子揚搭訕,周子揚還是很尷尬。
之后劉雪梅又問周子揚有沒有興趣加入吉他社什么的,周子揚說真沒興趣。
“而且學姐,我女朋友在呢,你這樣和我說話,女朋友會生氣的。”周子揚示意坐在副駕駛上的江悅。
劉雪梅一副裝作不懂的樣子說,啊?是么?
“你女朋友不會這么小氣吧?”此時劉雪梅也穿著短褲,一雙大長腿站在車子外面,微微前傾了身子,沖著江悅友好的笑了笑說。
“會。”江悅毫不客氣的說。
這下子劉雪梅尷尬了,周子揚輕笑一聲,伸手捏了捏江悅白嫩嫩的大腿,江悅毫不客氣的把周子揚的胳膊抱在懷里,像是宣示領土的小母狗。
周子揚對徐正說:“趕緊上車,我帶你過去。”
“哦哦。”
徐正這才后知后覺的上了副駕駛,越看越喜歡,他說:“老周!你可以啊,這車子這么酷?你爸給你買的?”
“沒有,江悅的,我拿來開開。”周子揚說。
江悅在周子揚面前是放肆,但是在別人面前就是個高冷的小野貓,自從徐正上車以后,江悅一句話都沒說。
徐正聽了這話對周子揚刮目相看,自來熟的對副駕駛的江悅說:“可以啊,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小富婆!富婆,也把我包養了算了!”
江悅聽了這話直接冷笑一聲,看向車外的風景,搭理都不搭理一下。
徐正暗自討了個沒趣,心想牛個屁,也就老周能看上你,老子女朋友比你好個一萬倍!
本來開車去宿舍門口的,結果中途鄭乾又打電話說自己女朋友已經來了,就和孫詞先去餐廳了。
“你和老徐快點,媽的,就你們兩個最慢!”
“我早就到了,是小徐讓我帶他過去的。”周子揚說。
“他自己沒有腿?”
聊了兩句掛了電話,徐正在那邊嘿嘿一笑,說:“老周,先去女生宿舍找方晴,帶我兜一圈。”
周子揚調轉車頭去女生宿舍,徐正打電話讓方晴出來。
方晴穿著一件牛仔喇叭褲出來,剛出來就看到停在那邊的m4,見到周子揚在開車,方晴沒理會周子揚,兀自的去和徐正說話。
徐正少爺一樣的坐在后座上,笑著說:“看,方晴,帥不?快上車,讓老周帶我們兜一圈。”
方晴卻是看了一下車子的外觀搖了搖頭說:“太招搖了,不然我們走過去吧?”
“??”徐正愣住了。
方晴感覺這車子太招搖影響不好,說什么也要徐正下來和自己走過去。
徐正感覺這樣挺丟人的,剛才還說自己女朋友有禮貌,結果現在在同學面前和自己說這個,那不是故意讓自己下不來臺么?
于是徐正說:“這有什么招搖啊?學校里開這車的多的去了,多酷啊?你上來唄。”
方晴搖了搖頭。
周子揚說:“我把敞篷升起來吧。”
說著就要升敞篷,徐正卻說:“別啊,升起來多沒意思,你這敞篷車,不開敞篷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