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武者一段?
崔率的臉色煞白,即便后來聽到對方體能下降也沒好轉多少。
他硬著頭皮走進了圈里,而得到釋放的一號囚犯卻沒急,先是敬畏的看了一眼柳長青,見對方沒什么表示這才走進了圈內。
“開始!”陳鋒吐出兩個字。
一號囚犯大喝一聲,直接朝崔率撲了過去。
或許經歷過前兩周的訓練,崔率倒不至于忘記了動作,他一個靈巧的閃身避開了對方的一拳,轉身一腳踢在了對方的后腰上。
正在同學們精神一振想要喝彩的時候,一號囚犯在往前撲倒的同時卻是順勢轉身抱住了崔率的腿。
應變不及時的崔率腿腳一軟被對方直接拉倒,陷入了近身的糾纏。
這種層次的近身搏斗和小混混打架也差不了多少,大概就是你給我一拳我還你一拳,再抱在一起滾滾滾……
很快,因為慌亂而多捱了幾拳的崔率變得毫無還手之力。
“夠了。”在崔率一顆帶血的牙齒飛出來的時候,陳鋒及時喊了停止。
一號囚犯也很乖巧的停下了手站起身來,眼巴巴的看著柳長青。
“減兩年吧。”柳長青打了個哈欠道。
“謝謝,多謝大人!”一號囚犯大喜過望,連連作揖然后退出了圈外。
聽到竟然真的減刑,還蒙著臉的囚犯顯然都有些振奮,身軀悄悄挺直了不少。
沈前又有些走神了,聽柳長青的口氣監獄好像是他開的,他說減幾年就減幾年?
“下一場。”等趙瀚海把崔率帶去療傷后,陳鋒再次宣布道。
見又一個同學被抬了下去,沈前看得直搖頭。
其實柳長青還算厚道,這些犯人的確是被監獄生涯消磨了許多體能,出招也相對遲緩,只要沉住氣,所有人都有贏的機會。
奈何雙方在經驗和膽魄上差的實在太多,造成了一面倒的錯覺。
從崔率開始連續三場,全都是囚犯輕松獲勝,最慘的一個也就胳膊脫臼罷了。
“下一場。”
隨著陳鋒解開了七號囚犯的鐐銬,扯去他臉上的黑布,一個臉色蒼白、同樣剃著光頭的青年就露出臉來。
他的半邊臉頰好像被火燒過,全都是扭曲的疤痕,他站在那里舒展了一下肢體,瞇著眼看著頭頂上的吊燈。
“真美啊,多久沒有見過光了……”
他舔了舔嘴唇,與之相對的,一眾同學則是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人實在太像變態了。
而且所有人都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場。
“七號囚犯,初武者二段修為,連環殺人、滅門,去年被捕,一個月后執行死刑,現在應該還能發揮初武者一段初期左右的實力。”陳鋒念了一下對方的資料,評估道。
嘶……
一個月以后就要死的人。
至少是初武者一段的強者。
除卻強撐著的周曉光,所有人都不自覺退了一步。
“抽到七號的同學進圈。”
隨著陳鋒漠然宣布,沈前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揪住了。
“我怕。”
沈前一回頭,就看到霍伶兒癟著嘴,淚光閃閃的說道。
你怕你拉我干嘛啊……
沈前嘆了口氣,動了動嘴皮,“把你的紙團給我。”
“你也打不過。”霍伶兒搖搖頭,不斷的深呼吸,似乎想讓自己多點勇氣。
“我隨便過兩招認輸就行,我又不怕他。”沈前把自己的紙團塞給了霍伶兒。
霍伶兒看了一眼沈前,好像真的沒有從他臉上找到害怕的表情,猶豫了一下這才把紙團遞給了沈前。
“那你要記得認輸。”霍伶兒悄悄道。
“你確定?”柳長青的聲音忽的響了起來,他瞇縫著眼睛看著沈前,顯然兩人之間的悄悄話并不能瞞過他。
“試試吧。”
·沈前知道自己可能打亂了柳長青的某種計劃,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你他媽的很棒。”
柳長青笑了笑,對七號囚犯說,“我給你十招的機會,允許斷腿,做到了,讓你多活三個月。”
七號眼睛亮了,“能出來透氣不?”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機會。”柳長青嗤笑道。
七號點點頭不再多言,走進了圈子里微笑著打量沈前,仿佛在欣賞某種美味。
“你瘋了?!”
鄭少陽不能理解的看著沈前,像看一個瘋子。
周曉光等人不屑,但也有極少數人很佩服沈前,這是為了泡妞連命都不想要了啊……
因為他們敏銳的看到,柳長青退了二十米,站到了眉頭緊皺的趙瀚海的身邊。
這意味著,他可能的救援也會晚上二十米。
“沒事,又不是不可以認輸。”
沈前一笑,隨即毫不遲疑的走進了圈內。
怎樣以最小代價打敗他?
沈前深吸一口氣,幫霍伶兒只是個托辭,其實他已經抑制不住內心瘋狂生長的念頭。
這對他更像是一場檢驗。
一場排除了系統的存在,依靠他自己的實力,去證明一些東西的檢驗。
系統從何而來,為什么存在,為什么是他……
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沈前也曾經思考過,只是現階段,這個問題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呼!”
沈前長出一口氣,注視著對面漸漸變得危險的七號囚犯。
他一定有弱點。
而且這個弱點不會小。
沈前很篤定。
霍伶兒就算開了四竅,實力已經超過一般的準武者,但時日尚短,對付一個有著初武者修為的亡命之徒,是必輸之局。
而柳長青不會安排必輸之局。
“就左腿吧。”
七號喃喃自語,下一刻已經風一般的消失在了原地。
殺氣撲面而來,但沈前無動于衷。
他的目光無比專注,就在七號動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
他的左腿無比僵硬,仿佛有些跟不上發力的右腿,只是他起步的速度太快,所以很難分辨。
“那就左腿吧。”
沈前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他捏起拳頭,凸起了中指的指節,全身力量盡可能灌于一點……不如系統那般完美,但已經足夠。
七號囚犯的手抓向了沈前的喉嚨,但很快就無力垂下。
“嗬……”
壓抑到極致的慘叫出口就化成了難辨的音節,七號囚犯捂著被沈前狠狠擊中的膝關節,如泥巴一般癱軟在地,劇烈的喘息著。
他雙眼發白,似乎要在那巨大的疼痛之中暈厥過去。
偌大的場館內瞬間變得寂然,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