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睜好無奈，羅雨生是羅雨生，他李睜是李睜，面都沒照過，不相干的兩個人，就因為不知道誰扯出來的那句“南李睜，北雨生”的并稱，就把兩人的作品價格劃上等號，這未免也太荒唐了點。
他笑了笑：“管姐，光月上一張專輯，兩首歌3個點，當時我只是詞曲小咖，如今是不折不扣的詞曲大咖，依舊是3個點，你覺得合適嗎？”
不等回答，又道：“六月份，許巧玲的專輯，兩首歌4個點，而那張專輯是許巧玲的封后之作，單月達成默認四個半白金，也是我目前為止的最巔峰之作，由此往上提1個點，難道不合理嗎？”
管櫻無言以對，只余滿臉苦笑。
李睜說的合情合理，可問題是公司不認啊！
總監咬死3個點，說白了，就是對分成模式的否定，想要一筆頭買斷。
買斷價30萬，參照羅雨生的作品價，你也不能說一點道理沒有，畢竟李睜之前的作品全是分成，沒有買斷參考。
而羅雨生是目前圈內作品買斷價最高的詞曲人。
“差2個點我自己貼就是了。”一直發表意見的譚光月咽下嘴里的食物，皺眉出聲。
“不合適。”
“不行。”
兩聲否定重疊響起，前者是管櫻，后者是李睜。
隨后，李睜先道：“你已經不是當初的新人，如假包換的一線歌手，發行專輯的費用本就該公司承擔，沒理由讓你自掏腰包。”
管櫻接著道：“這不光是你自掏腰包的問題，而是不合規矩，從來沒有買歌公司出一半，個人出一半的道理，不排除圈內有這樣的做法，但與公司簽訂買賣合同中，卻只會寫進去3個點，接下來李睜再為其他歌手寫歌，也會以此為參照，等于是貶低了李睜的身價。”
頓了一下，又道：“當然，還有一個辦法，5個點全由你出，那就成了冤大頭，白白替公司承擔了幾十萬。”
譚光月有些不耐：“公司只認可3個點，我自己貼又不行，那怎么辦？”
管櫻看看他，又看看李睜，遲疑道：“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你和李睜一塊去找總監談，在外頭，經紀人是歌手的代言人，可公司內部，卻是被視作傳聲筒，分量遠不如歌手親自出面。”
譚光月不傻，一下子明白了意思，這是讓他和李睜一塊逼宮，不由看向李睜。
李睜卻是搖頭：“你去，我不去，我要是去，不是變成了求著別人買...”
說著，話鋒一轉：“我的意思，拖一拖，反正你的專輯最早也要十月下旬才發片，先把主打以外的八首歌錄制完再說。”
看著李睜一臉我才不犯賤的表情，譚光月嘴角微動，似想說什么，最后化作嘆氣一點頭，道了聲：“好，那就先拖著！”
隨著圈內重金造星的風氣越來越盛行，作為帶起這股風氣的始作俑者，李睜卻是反受其累，作品價格非但沒有得到圈內的追漲，還因為一些詞曲中小咖的身價上揚，此消彼長之下，從某種意義來說，反而下跌了。
白金寶公司。
“那也叫，簡直就是搞笑。”
“這種腦殘，能夠過審上電視也算是奇跡了。”
“也不知道腦核精那邊怎么想的，這種一出，等于是把自己的招牌砸了。”
“估計是貪李睜的人氣，卻被李睜帶溝里去了。”
“腦核精的規模撐死了兩三百萬現金流，十一前這一波全部砸進去，十一后估計就要宣布倒閉了。”
“當初李睜也是想坑我們白金寶來著，幸好廖中當機立斷，當場撕掉了合同，不然，等死的就是我們白金寶了。”
“他這是損人害己，腦核精死定了，他作為代言人，名聲也會一落千丈。”
會議上眾人議論紛紛，一張張臉上都是寫滿了譏笑，不屑，幸災樂禍，老總目光環視，沉聲道：“當初李睜就是用先簽合約再亮這一招，腦核精十有八九是這樣中招的，咱們白金寶差點也著了他的道，這種人就是禍害，鏟除禍害人人有責。”
說著，扭頭吩咐一人道：“小龔，等下給商一個個打電話，把當初李睜怎么禍害我白金寶的詳詳細細說一遍，強烈要求把這個禍害拉黑名單，省得以后再害人。”
老總對李睜挖坑白金寶，事后他向時光唱片投訴，卻是沒有得到回應，更別說補償一事，至今耿耿于懷。
被點名的青年點頭如搗蒜，毫不含糊地應是。
腦核精公司。
“昨晚晚上我回去，隔壁老王見面就說，咱們公司的里頭那個老太太，跟他的姑媽挺像的，他姑媽去年剛走人。”
“我今天早出門，遇到樓上張大娘買菜回來，她告訴我，她的孫子看到腦核精，還以為是動畫片的片頭。”
“我有個朋友現在在一家公司上班，給我打電話說，他們公司會上，經理特意拿咱們的作為反面教材。”
“我這幾天上班下班坐公交車，好幾次聽到有人提起我們公司的，都在罵我們公司的是垃圾。”
“我以前的一個同事，現在在腦金磚上班，昨天給我打電話，說他們公司的人都在議論，說我們公司騙了李睜，一個破毀了人家的形象，小心回頭李睜告我們。”
“明明是李睜坑了我們公司，我們回頭告他才對。”
“這下完蛋了，我們公司被李睜害死了。”
也是會議上，眾人唉聲嘆氣，怨聲四起，老總與兩個高層面面相覷，臉上都是一片愁云慘淡，誰能想到播放之后，反響竟然這么差，心中暗暗后悔，當初真不該被李睜的人氣，那張正能量的臉，免費代言，以及那合約中一百萬的兜底金給迷了心竅。
華格唱片。
方瓊推開一間休息室的門，看何靜蕓，虎嘉都在，張口就問：“李睜代言的那個腦核精，你們看了嗎？”
何靜蕓罕見的面帶慍怒，憤憤道：“方姐，這種代言，藝人形象名聲要是因為的內容不當受損，有沒有告贏對方公司的先例？”
方瓊看了何靜蕓一眼，眼神詭異到了極點，抿嘴安靜了片刻，輕聲道：“剛才我和商聯系，對方提起了腦核精，說只要是看過的，全部在罵，而這個的策劃...”
頓聲，一吸氣，繼續道：“是李睜！”
虎嘉與何靜蕓愕然當場。
華璨工作室。
“那個腦核精看了嗎？”
“廢話，我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什么腦核精，應該是腦神經才對。”
“見過腦殘的，沒見過那么腦殘的。”
“聽說這個是李睜策劃的。”
“我也聽說了，我不太相信，他又不是策劃人，怎么會替腦核精公司策劃，就算策劃，也不可能策劃出這樣腦殘的來，我覺得是有人故意黑他。”
“我也覺得李睜應該是被騙了，估計腦核精公司設計的時候，問了幾句李睜的建議，就把設計算在李睜頭上了。”
“唉，不管李睜策劃腦核精是真是假，他是代言人，公眾形象肯定是要大打折扣，人氣也會散掉不少。”
薛冰一路走過工作區，聽到眾人的紛紛議論，內心說不出的滋味，想起剛才和兩個商的通話，再想起那晚在李睜家吃晚飯，看到電視里播放腦核精，他罵策劃者是十三點，李冉又加以附和時，李睜那頗為異樣的表情，心中已經確定了九分，不由喟然嘆氣。
李睜眼不瞎耳不聾，這些天在公司里，自然也是聽到了不少非議，感受到了眾人看他時，眼神的異樣。
他恍若不知，該干嘛干嘛，淡定的一逼。
而喬莉與他交流時，也是刻意回避了相關話題，直到周四下午，喬莉先接到一個商電話，又被總監叫去了辦公室，待了十來分鐘，出來時臉色很不美，直接跑去健身房找上了李睜。
喬莉走到練力器邊上，上來就是一句：“腦核精被罵慘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正在練臂力的李睜動作一頓，側臉看了看喬莉的臉色，疑道：“知道啊，怎么啦？”
喬莉道：“已經有報紙報道了。”
李睜哦了聲：“那些娛樂小報？”
“對。”喬莉點點頭，又搖搖頭：“但不止娛樂小報，還有一些非娛樂報，剛才葛總把我叫去，給我看了一份社會報，還有一份奇聞奇事，都有相關評論文章。”
李睜眨眨眼：“好評還是差評？”
喬莉反問道：“你說呢？”
李睜搖頭一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差評，而且以媒體的一貫風格，好就把你捧上天，生怕你摔不死，差就把你踩進地，恨不得直接填土把你埋了。
喬莉吸了吸氣：“森特運動服代言，本來已經選定你了，就差最后簽合約，剛才商打來電話，對方改主意了。”
李睜愣了愣，臉上還掛著笑，卻變成了苦笑。
腦核精會被很多人噴，這點他早有心理準備，可由此攪黃了其他代言，卻是意料之外。
一年百多萬的代言費啊。
饒是以“我對錢看得比較淡”為口頭禪的李睜，都是感覺一陣肉痛！
總算，他的心態足夠豁達，在默念了一遍“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之后，肉痛感漸漸淡去。
他看著喬莉，幾分自嘲地道：“難怪你臉色那么難看，放進口袋的六位數飛了。”
“還有心思開玩笑。”
喬莉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凝眉道：“報紙一登出來，有了起頭的，后面就會有跟進的，對你公眾形象與名聲大大不利，別說你不在乎，你是歌手，形象和名聲就是你這張臉，臉要是毀了，跟嗓子毀了沒有區別，歌唱之路也就到此為止了。”
說罷，眼神一定，仿佛下定某個重大決心般，道：“我們不能再裝聾作啞什么都不做了，現在有兩條路，第一，讓公司市場部危機公關，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公司多半會提一些要求，第二，找腦核精公司談判，讓腦核精公司公開為你澄清，只要策劃不是你，那些對你惡意的抹黑也就不存在了，但這也要做好心理準備，腦核精公司替你背這個鍋，肯定會要一筆不小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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