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投擲‘沙之眼"的怪談‘人類"據點有三個,我已經在地圖上成功標記了出來。」魔術師取出了身上攜帶著的地圖,平鋪在自己的面前,而地圖上三個鄰近的圈則是告知了在場眾人接下來的任務目標。
他看向其他幾人,繼續說道:「每個據點中都存在著兩千人左右的怪談‘人類",其中根源怪談的數量在五十以上。」
提到這一條的時候,就算是身經百戰的秦海建也不禁「嘖」了一下嘴。
果然,這些該死的怪談「人類」底蘊極其可怕。
放在正常副本中一手遮天的根源怪談們,在怪談「人類」這里數量居然超過半百,簡直是恐怖至極。
數量的增加并不代表著這些根源怪談質量很低,畢竟一座忘城中就有原生的根源怪談數十個,而怪談「人類」是離開了忘城,前往世界各地去收集根源怪談。
對于這世界各地的人民群眾來說,攻略組所做的事情無疑是極大的善舉,但對于本就處于不穩定狀態中的忘城來說……
基本上是一個半放棄狀態了。
誰愛拯救誰拯救吧,反正怪談世界是已經心累了。
「這五十個根源怪談……同時解放在忘城之中,應該會造成一些很嚴重的后果吧?」程序員皺著眉頭說道,她還是會在第一時間去思考后果。
報復的行為不僅僅是為了報復,還是為海城聯盟爭取時間,這一點她已經了解了,但仍舊是覺得這樣的手段過于極端了。
并非是對怪談「人類」過于極端,她對這些殺死了神父的家伙沒有任何好感,而是覺得這樣的后果可能會導致忘城出現無法挽回的更大災難。
怪談「人類」的確是禍害,但不可否認他們現在鎮壓著一群更大的禍害,揭開封印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聞言的虞良則是想到了副本「識神」中曾經出現過的「村落」,那是一個極佳的用于關押大量根源怪談的場所。
不過很可惜,他不清楚前人是如何制造出假象騙過那無數的根源怪談,讓祂們心甘情愿躲到村落里面。
更何況,現在對識神元神的開發程度遠遠不夠,就算元神無法欺騙他,但他仍舊是無法從元神那里得到關于「村落」的準確信息。
在元神成為「虞良」的元神以后,過去的具體記憶就已經盡數消散了,就像是轉世輪回一樣。
現在的元神和識神依舊知曉村落和識神副本等事物的存在,其本質還是因為他們是虞良的元神和識神,通過虞良的記憶來了解到這一切。
「這一點,怪談‘人類"會有辦法的,他們不會放走那些根源怪談,因為小作文還沒有寫完,根源之字依舊有利用的價值。」魔術師快速回答道,同時繼續說下去,「我的次元傳送門短時間內可以傳輸六個單位,包括根源怪談,除了我以外還有五個位置,需要挑選出最精銳的五個人和我一起。」
虞良則是默默地計算起了人數,然后給出了自己的回答:「要不試試看帶上我、冒險家、阿澤、月亮管家和許辭兮?這樣的話我們就有大概……二十五個人,加上怪談生物的話還可以更多。」
魔術師:「……」
我是應該夸夸你們嗎?
而阿澤搖了搖頭,覺得沒什么必要:「我的人格分身還可以使用詞符,算得上是即戰力,李花朝他們沒法使用根源規則,也沒法使用詞符,召喚出來的話恐怕是很難起到什么作用。」
「行吧。」虞良想了想,覺得也對。
雖然李花朝他們可以和「之」版虞良形成配合,打出一些或許還行的特殊配合,但總體而言還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放出來的話還有變成破綻的風險。
要不是虞良擁有召喚「之」版虞良的能力,再加上他自己身上還有兩個根源怪談元神和識神的存在,他都是拖后腿的,是可以不用上戰場的后勤人員。
一起開會的李花朝多有不忿,但出乎意料地什么也說不了。
版本更迭得太快,他這個新晉的t1強者居然淪為了二流戰斗力,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下崗的工人,突然就無所事事了。
好在他和李花娘的配種事業有了極大的進步,或許能夠在一段時間后將「偽根源怪談」弄出來,要是能夠配合玩家身份使用出字符,那也算得上是獲得了一份戰斗力。
「不過你所說的戰斗配比是最合理的,六個人的配置基本上就是你說的這樣了。」魔術師環顧四周,向著創始席等人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月亮管家是主力,虞良需要壓場,阿澤提供禁詞領域,許辭兮作為團隊的保險栓是必不可少的。」
而這個時候,冒險家愣愣地詢問了一句:「那我呢?」
魔術師看了他一眼,一番思考后才繼續說道:「你存儲的根源力量很多,組合出來的詞符就很多,作為萬金油來保底是很不錯的,到時候出現異變,很可能需要你來救場。」
「很有道理。」冒險家想了想,知道了自己的作用。
既然如此,看準時機偷點其他根源怪談的力量不過分吧?
「萬一再次被回溯困住,還需要冒險家來解放其他被怪談‘人類"束縛住的根源怪談,算是做了兩手準備。」虞良補充一句,他選擇帶上冒險家自然不僅僅是因為這家伙能夠提供開盒宇宙的功能。
而教練、養蜂人和程序員等人的臉上則是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些許尷尬來。
進入忘城之前,他們是絕對的主力,也清楚自己是抗擊怪談「人類」的先鋒,結果現在的話……
貌似都進不了最核心的小隊了,這才過去多久啊,怎么就這樣了呢?
「這是一場需要潛行任務,盡量避免正面沖突,這樣看起來的話,你們的能力并不適合參與,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還是許辭兮這么說了一句,讓在場的其他創始席感覺到心情好了一些。
而阿澤則是嘆了口氣:「可惜了。」
后面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但是很顯然,他是在懷念那個能夠一挑十幾的圣靈神父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神父算得上是代替他去死的,這份恩情他自然是會記住。
「在降臨一個據點后,我們大概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在這一分鐘中必須換成抓捕怪談‘人類",傳輸‘沙之書"記憶,離開據點這三件事,因此我們的行動速度一定要快。」魔術師在確定了參與人手后給出了自己的預估時間。
他們屬于奇襲,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重創怪談「人類」才行。
冒險家看了看自己剛剛獲得的小道具:「一分鐘嗎?如果隱藏得好一些,能不能稍微延長一點時間?」
兔形神那里搞到了一些用于隱藏的精妙道具,這種時候剛好派上用場。
「夢想成真」藥水 效果:進入夢境中,夢境中所做的事情將會在清醒后于現實中發生。
這藥水的效果很簡單,但經過實際測試,冒險家確認了其中的奧妙。
飲用藥水后沉睡進入夢境,現實中的身體將會進入一種「夢游」狀態,夢中遭遇的情況與現實一致,而夢中所做的事情等同于在現實中以「夢游」狀態做了一遍。
這就是夢想成真的原理,僅僅是因為現實中的自己在夢游而已。
而更深一步的效果則是夢游中的人類將無法被現實事物發現,只有同樣進入夢境中的生物才能夠感知到夢游者的存在。
「隱藏是沒有用的,我給出的一分鐘時間并非是他們需要一分鐘才能發現我們,而是他們只需要一分鐘就能集結起來阻止我們,至于發現的話……剛一出傳送門,他們就會知道我們的存在了。」魔術師有些無奈地說道,但他的話沒有說得太死,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你要是有什么隱蔽行蹤的方法,可以用用看,只要不對我們的戰斗力造成影響,加上一層buff也不是什么壞事情。」
經過商議,六人迅速完成了準備工作,圍在了魔術師的身邊,等待著次元門的開啟。
「保持冷靜,不要被他們的表象所迷惑,他們并非人類,而是怪談。」魔術師面無表情,進行最后的告誡,「同樣,這不是行動,而是戰爭。」
「明白。」幾人迅速應答著,然后飲用了「夢想成真」藥水,進入了「夢游狀態」。
六人的身影在現實中其他幾人的面前消失,但卻在夢境中彼此的眼中顯現出來。
確認了一下五人的狀態后,魔術師迅速打開了次元傳送門,帶領著其余五人穿過了傳送門,直接闖入了怪談「人類」的據點之中。
聯機夢境中的視野是帶著些許虛幻的,但對于已經是高梯度玩家的他們來說不算什么,他們并沒有經過排練,但還是迅速展現出了一個隊形,然后在極短的時間內弄清楚這個據點的怪談「人類」究竟在做什么。
搭建場景。
虞良快速地記錄下據點中的生活,那些怪談「人類」依舊有著自己的勞動,他們在搭建場景。
雖然他不清楚這些場景究竟是何處,但他能夠明白怪談「人類」究竟是要做什么。
這些場景是用來模擬當年攻略者的攻略之路的,通過場景模擬來讓S1等人獲取到攻略的經驗。
也就是說,S1的死亡并沒有使得這個計劃停止下來,怪談「人類」依舊在推進這個計劃。
而想要一比一模擬計劃的話,還需要在每個場景中安置……
根源怪談。
相同的場景,相同的根源怪談,這樣的模擬才能夠讓新晉的攻略者完美地復刻。
那么現在呈現出來的場景是……
哥特教堂。
虞良看見了位于高處修建教堂頂部的一隊怪談「人類」,心中做出了判斷。
居然沒有利用根源怪談來幫忙修建場景嗎?
像是鼠鼠主神這種能夠能夠「力」的根源怪談,想要修建一座教堂應該很容易吧?
問題浮現在腦海中,虞良暫時壓下,只是盡可能地將更多的信息納入腦海中。
有了元神的他,現在更像是一臺無微不至的信息收集器 在六人出現的第一時間,場景中的根源怪談立刻就有了動靜。
教堂伴生的鐘樓頂上有一個身披斗篷的身影,身形高大卻又佝僂著身體,屬于強者的氣息被阿澤率先捕捉到,令他忍不住盯著鐘樓怪人看。
而就在他眨眼的一瞬間,鐘樓怪人的身影赫然消失在原地。
「靠,你這該死的阿澤,干嘛非要好奇呢!」阿澤忍不住怒罵自己一句,然后丟出了軍人,使其攔在身前。
鐘樓怪人同一時刻出現,只一下就撕開了軍人阿澤的半邊身體。
阿澤飛快地收回了軍人,而鐘樓怪人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靜止不動,在近距離與阿澤直視。
那是一副枯槁的身軀,如同沖刷掉了泥土后用老樹根部纏繞出來的人形生物。
一雙空洞的眼睛中毫無波瀾,仿佛是一件死了很久的漆 僅僅是一眼,阿澤便意識到對方鎖定的人就是自己,鎖定的是「阿澤」這個生物,所以祂只會對阿澤或者是阿澤的人格分身做出反應,每次觸發條件后就會出手殺死一個阿澤,直到所有阿澤全部消失。
非常簡單的致死規則,并且還是以物理層面的表現來體現規則的。
身經百戰的阿澤自然知道,一旦根源怪談這種層級的存在不玩「精神」層面的那一套,開始轉向物理攻擊,那就說明這物理規則擁有極其可怕。
最堅韌的軍人一觸即斷,幾乎身死,那么其他的人格分身被攻擊到后就一定會死。
「阿澤?你怎么了?為什么要釋放出軍人又回收?」唯一在團隊中比較閑的虞良注意到了阿澤的異常,當即詢問一句。
團隊中的其他人都按照原定計劃去俘獲怪談「人類」了,對于魔術師和月亮管家來說,捕捉三個怪談「人類」并不算太難。
只有阿澤直直地愣在原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情。
「我……」阿澤聽見虞良的話便明白對方完全沒有感知到鐘樓怪人的存在,連帶著月亮管家也是一樣。
看起來,被鐘樓怪人盯上的只有我。
阿澤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的腦海飛快運轉,嘗試找出鐘樓怪人攻擊的觸發規則。
自己已經說過話了,并且已經行動過了,那就說明攻擊規則不是簡單的「說話」或「行動」,但為了避免自己無意中做出某個動作而觸發規則,最好還是保持靜止。
也不是呼吸,更不是心跳,那就是「眨眼」。
仔細想想,剛剛好像確實是眨眼才觸發了攻擊……
不對,不是「眨眼」,是「視野中丟失了怪人」。
眨眼的一瞬間,怪人從自己的視野中丟失了,因此祂來到了自己的身前并進行攻擊。
而就在他想明白想要向虞良等人的時候,怪人將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嘴前,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阿澤沉默下來,最終只能緩緩說道:「我沒事,你們忙。」
「怎么了?」就連冒險家也察覺到了阿澤的奇怪,這家伙直勾勾地盯著一個地方看,眼神都出現了失焦感,于是他走上前去,伸手便在阿澤眼前擺了擺,想要試試看阿澤是否還看得見。
這是很正常的動作,但還是引發了阿澤的崩潰,他一直盯著怪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冒險家想要做什么,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晃了一下,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
「我套你猴子!」阿澤忍不住破口大罵,一念間便為自己上了數道防護圖章。
不過這一次跟他想得有些出入。
鐘樓怪人并沒有攻擊他,而是出現在了他的腦子里。
依舊是物理層面的,出現在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