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躬著身子說道:“回殿下的話,只知道東宮的郡主皇孫都轉移到了隔壁的經籍庫,那邊有錦衣衛把守,任何人都不能入內,也沒有任何消息透露出來……”
“沒用的東西!讓你們打探個消息就那么難嗎!”
朱允炆不悅的說道:“就在隔壁而已,為何就打探不到了!”
太監急忙賠罪說道:“奴婢無能,請殿下責罰。”
朱允炆按耐住心頭的不快,沒好氣的說道:“那二殿下呢,他也在經籍庫嗎?”
說到這里,朱允炆其實還是有些優越感的。
畢竟所有的弟弟妹妹,甚至就連她他母親都只能在經籍庫。
而自己卻單獨的在八寶庫,這是皇爺爺對自己的恩待啊,莫非皇爺爺仍然喜愛自己?
可是太監的回答,瞬間讓他如墜冰窟:“奴婢只知道三殿下居住在武英殿,有陛下陪著,其他的并不知情。”
濃濃的失落感瞬間涌上心頭。
朱允炆覺得自己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哪里有什么恩待喜愛啊!
一個居住在武英大殿之中,那可是和東宮相媲美的地方啊!
一片龐大的宮殿啊!
而自己呢?
一座庫房而已!
武英殿里住的是人,是尊貴的人!
而在庫房之中擺的僅僅只是物件而已呀!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所以當聽到這話的時候,朱允炆就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
在朱元璋的心目當中,太孫的人選已經確定了,只有自己那個弟弟!
朱允炆坐在椅子上,感覺渾身無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差在哪里!
可是,既然朱元璋已經決定了,別人就只能無奈聽從,無奈接受……
摸了摸額頭,朱允炆覺得自己的頭異常的昏沉,心里想道:“唉……大概是生氣所致吧……可也當真令人氣惱啊……”
在武英殿里面,經過兩天的確認,都沒有發現朱允熥染上天花,朱元璋也安心了許多。
慶童稟報說道,“皇爺,現在東宮侍奉的宮女太監一共有五人發病,皇孫和郡主當中倒是沒有發現……”
朱元璋沉聲問道:“查清楚了嗎,天花到底是哪兒來的!”
慶童說道:“應該是宮女小翠帶進來的,奴婢與錦衣衛核對了一下,根據推測知道,她所攜帶的那件兒夾襖的棉花中間位置,藏了一團帶有天花病的棉花,所以入宮的時候沒有被檢查出來……”
“負責檢查的宮女太監,全部處死!”朱元璋寒聲說道。
“是,奴婢遵命。”
在古代,為了治療天花,有的時候也會拿天花患者所穿過的衣服,給沒有染上的穿上。
為的就是讓人輕微的感染天花,然后經過大夫前期多方的準備,和發病之后精心救治,這樣痊愈之后,就不會再染上天花了。
所以這也是一種治療天花的手段。
只不過這種方法危險系數太大了!
因為天花患者的衣服要穿多久,患者的病情是輕是重,都無法量化。
況且每一個人的身體素質也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
所以即便是再有經驗的大夫,也很容易導致對方染上天花而死去。
而天花在古代讓人一直如同野獸,又怎么趕往自己身上穿呢。
朱元璋目光陰冷的說道:“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慶童吸了口涼氣繼續說道,“根據小翠的口供,她帶著紅夾襖回到宮中之后,太子妃說自己有些思念親人,就用自己的襖和她換了……”
“呂氏!”
朱元璋握緊了拳頭,雙目幾乎要噴出怒火!
縱然朱元璋也曾想過,呂氏為了自己的兒子會采用一些手段。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呂氏居然因讀到這種地步!
那可是天花啊!
一旦泛濫開來,皇宮的人幾乎都要人人染上!到時候皇子皇孫還有郡主,那就剩不了幾個人了!
呂氏這是要讓自己斷子絕孫啊!
可能在她的心目當中,天花病比毒藥更容易攜帶進來,也更加容易隱藏,不引人注目,而她的目標也只有朱允熥一個人。
可只要天花泛濫了,皇子后妃,甚至就連自己都會沒命!
而且全京城的百姓都要跟著遭殃!
如果朝廷官員染上的話,連政局都要癱瘓!
最毒婦人心!
朱元璋只覺得心口堵得發慌,他當初讓朱允炆和朱允熥各領一部的時候,就知道呂氏會用手段。
可是她的心,竟然狠到這種境地!
朱元璋站起身來,惡狠狠的罵道:“惡婦!毒婦!咱真是瞎了眼!當初為什么要把她扶正!為什么要讓標兒立她做太子妃!她也配!”
“他這是要害咱的兒子孫子啊,這是要讓咱斷子絕孫啊!她就沒有想過一旦天花泛開,京城得死多少人!就是把她就是祖祖輩輩的命都賠上也不夠!”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啊,她就不知道人命關天嗎?還有沒有一點良知!豬狗不如的畜生!”
“咱就沒有見過這么惡毒的婦人!她不得好死!這種人就應該挫骨揚灰!就應該永世不得超生!”
“皇爺,您消消氣兒,您消消氣兒啊……”慶童哭著說道。
朱元璋在武英殿里面暴怒,而作為他的鷹犬,錦衣衛指揮使蔣瓛的心頭卻在滴血……
東宮的事情還沒有安穩下來,京城又出現問題了!
因為有到京城來的賣柿子、核桃和山楂等山貨的百姓,在閑暇的時候與人聊天。
悄悄對旁邊賣菜的問道:“這位老哥,你家里是京城的吧?”
賣菜的大叔說道:“是,就在秦淮河邊上住。”
賣山貨的神秘兮兮的問道:“你是京城人,消息肯定靈通了,聽說太子爺有個不孝子,這是真的假的?”
賣菜大叔愣愣的說道:“不孝子?你聽誰說的?”
山貨漢子說道:“我們那一帶都傳開了,你還不知道?說太子爺就是被他氣死的,他從小就不得太子爺的喜愛……對太子懷恨在心呢,還咒罵太子爺,太不孝敬了……”
賣菜大叔眉頭皺了起來,“什么跟什么呀,你說的誰呀?”
“還能有誰,就是那個……那個什么吳王,他不是太子爺的兒子嗎?”
賣菜大叔一聽,頓時生氣的說道:“胡說八道!吳王殿下怎么不孝敬了,你滿嘴噴糞!”
山貨漢子腦子也不太靈光,一被責罵,頓時生氣的說道:“你才噴糞呢,又不是我說的,我們那地方的人都這么說,有毛病啊你!”
賣菜大叔呼的一聲就站起了身,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還敢不認賬!混蛋玩意兒!吳王殿下孝敬著呢!你怎么能詆毀殿下,真tm不要臉!”
“我告訴你!吳王對太子也好,對俺們百姓也好!你這狗賊,竟然敢敗壞太子爺的名聲,摔死你個龜孫!”
因為他在氣惱之下的聲音很大,所以立刻就引來了行人的注意,大家紛紛駐足觀看。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山貨漢子臉上也掛不住,只能越發強硬才能保住臉面。
于是也站起身來說道:“你tnd有病!腦袋燒糊涂了?!我們十里八村都知道怎么回事,就你死鴨子嘴硬!不孝就是不孝,還不能讓人說了!”
“你個混蛋!你敢毀了太子爺和殿下的名聲,爺們就敢跟你拼命!什么東西!”買菜大叔氣的臉紅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