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修,你沒資格質疑本王!”
英雄王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猙獰,那對艷麗的紅瞳閃動著兇光盯著雷恩。
他此刻雷霆震怒,渾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幾乎猶如實質,凝滯的氣氛和懾人的壓迫感令在場眾人臉色一變。
從者們還好,不過御主們就不好受了。
衛宮切嗣眉頭一擰,身體緊繃起來,韋伯更是臉色蒼白,額頭微微冒冷汗。
雷恩的表情很平靜,迎著金閃閃幾欲擇人而噬的目光,他漆黑瞳孔中一片淡漠。
比中二閃更強的威勢他又不是沒感受過,在蒸汽世界洛斯特古城外的斷山上,他親眼看到過那條可怕的空間裂縫。
青之劍圣卡羅迎戰亡靈君主布拉德利,卡羅用至強毀滅之劍“一線天墊”擊破了黑暗君主的領域“亡靈國度”。
不是單純的切割空間,而是粉碎一線真空!
將時間,空間、物質、能量……連同概念都一并抹除和毀滅的極致破壞力。
故而,那道對世界造成的“傷疤”,過了一千五百年都不曾愈合,后人還可以去觀摩,感受一下什么叫暴躁。
雷恩一臉平靜的看著金閃閃,語氣淡漠:
“嚇唬誰呢?吉爾伽美什,你也沒有資格教訓我,少在我面前擺什么英雄王的架勢!”
面子是互相給的,沒誰會無緣無故一直容忍一個人。
對于這個一口一個雜修家伙,雷恩可沒打算給他面子,他現在又不慫金先生。
他做那么多準備都是為了提高勝率,但哪怕現在就拼命,誰殺了誰還不知道呢。
下一秒。
猶如深淵血海般的煞氣掃過整個大廳,和英雄王煊赫的王者氣場直接相撞。
兩人眼中充斥著可怕的殺意,漆黑的眸子和血色的瞳仁互相盯著對方。
一邊是高高在上俯視人間,唯我獨尊的霸道氣焰,另一邊是屠戮眾生,殺神閻羅似的磅礴兇威。
兩道屹立于從者頂點的氣勢糾纏在一起,無形的交鋒,彼此傾軋碰撞。
不過誰也沒能壓垮誰,呈現出分庭抗禮的趨勢。
驚訝的表情浮現在金閃閃臉上,這一刻,他有種當初第一次迎戰恩奇都時的錯覺,對方的實力可想而知。
但讓他驚訝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他居然看走眼了。
在無銘毫無保留地展露出實力前,他真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力量到了這種程度。
事實上,金閃閃很少看錯人,五戰時他一遇到紅A,就發現對方是Faker(贗品)。
但直到現在,閃閃也沒從雷恩身上發現這一點,因為雷恩本質上一個“異類”。
他目前的存在形式很復雜,沒有靈基,也沒有靈核,只是披著從者的外殼。
可他這次也不是肉身降臨,融合同化了“無銘”的力量后又算不上單純的靈魂,加上群星之氣,不怪閃閃會看走眼。
連雷恩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屬于什么鬼情況,總之情況很神奇就是了。
不過,金先生此刻從雷恩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威脅,足以威脅到他生命的那種。
他們兩個氣機交鋒,其他人可就難受了。
衛宮切嗣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兩步,面無表情的靠在墻邊,韋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牙齒不停地打顫。
一旁的大帝和呆毛王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今天,無論是言語交鋒,還是氣勢對拼,英雄王都沒在無銘面前占到上風。
他們并不認為無銘比英雄王更強,但也能意識到兩者之間即使有差距,差距也很小,算得上同一水準。
顧不得驚訝,察覺到無銘和英雄王有掀桌子干架的趨勢,大帝輕咳一聲。
他正準備說些什么,卻發現兩人幾乎同時收斂了氣勢,臉上微微一愣。
英雄王嘴角翹起,臉上露出一個殘忍而肆意的笑容,用手指著對面的家伙:
“無銘,無畏之人,我決定了,要親手殺了你!”
“吉爾伽美什,唯心唯我的最古之王,希望你足夠強大,別讓我失望。”
雷恩面帶詭異的微笑,目光猶如刀鋒一樣看著他的脖子,恐怖的殺意不加掩飾。
他也承認自己心理有問題,越是強大的敵人,他就越享受那種殺掉他、把他砍成八段時,沐浴鮮血的暢快感。
金閃閃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靈魂丑陋的人,一種是對他抱有殺意的人。
但這一次,看著無銘臉上那副迫不及待想砍死他的表情,金先生只是冷哼一聲,雙手抱胸卻并沒有發作。
螻蟻挑釁他,和強者挑戰他是兩碼事。
前者是不自量力,他會有點生氣,后者值得一戰,他會興奮并賜予他死亡。
何況──
不敬天,不敬神,不敬王,沒有信仰,一個無畏之人……對方當然會恐懼,卻根本沒有對他或對誰的敬畏之心。
這是他對無銘的判斷。
閃閃也知道身份和恐嚇對這種缺乏敬畏的人毫無意義,說再多都不如直接擊敗他。
今天他不打算動手,所以收斂了氣勢。
雷恩同樣如此,他發現根本沒法和金閃閃講道理,
他知道閃閃討厭對他抱有殺意的人,這其實很好理解,沒幾個正常人會喜歡想殺了自己的家伙。
但“靈魂丑陋”是什么鬼?
可以確定的是,金閃閃很喜歡言峰綺禮。
他費了很多口舌去忽悠對方,又是傳教,又是一起偷稅。
難道麻婆神父的靈魂很漂亮?是香噴噴的?
從正常人的角度,言峰綺禮的本質非常扭曲邪惡,完全算得上靈魂丑陋。
但金閃閃顯然不這么認為,他覺得麻婆很有趣,至少不討厭他。
久聞不如見面,剛剛那一次對視和氣勢比拼,也讓雷恩大致了解到中二閃是個什么人。
表面上孤高傲慢,本質上唯心唯我。
兩者當然有區別,雖然嘴上說“不孤高不為王”,但金閃閃也有摯友恩奇都。
唯心唯我也不是唯我獨尊。
英雄王對一個人善惡美丑的評判,和世俗道德的標準顯然是不一樣的。
他對一個人的評判標準就是他自己的喜惡。
同理,他所謂的法,他的“王道”,也是由他自己來確定一套評判標準。
因此金閃閃這人爭議極大,喜歡的很喜歡,討厭的非常討厭。
因為他做事不顧忌世俗道德,不講正義,也不一定只做惡事。他追求“愉悅”,他認為的愉悅。
善惡正邪什么的反而是次要的。
當然,對于這樣性格的家伙,立場對立,又沒有得到他的承認之前。
別指望他會顧及你的感受。
這是雷恩對英雄王的看法,不一定準確,就像英雄王對他的看法也不一定準確。
但可以確定,兩人對彼此有了一些了解。所以他們同時收斂了氣勢。
雷恩不再浪費口舌,說冬木市的圣杯不屬于金閃閃,因為這根本就沒用。
閃閃以他的“法”,以他的評判標準,就認為世間的一切財寶都屬于他。
同理,金閃閃也不再試圖解釋什么,他的身份,以及他的“法”,對于根本不承認他這套的人,沒有意義。
當然,這也有雷恩實力夠強的緣故,只有真正的強者才有資格挑釁他,才能對他不敬,否則閃閃早動手殺人了。
重視強者,這一點上,雷恩和英雄王驚人的相似。
因此在不打算動手的酒宴上,兩人都容忍了對方的脾氣,反正必有一戰,不急于一時。
于是在外人眼中,奇怪的一幕出現了。
兩個一直爭鋒相對,差點掀桌準備互相捅刀子的人,關系突然“和諧”了。
彼此放了一句狠話后,不撕了,不懟了,也不生氣了。坐下來繼續喝酒吃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發生了什么?
呆毛王一頭霧水,她感覺莫名其妙。
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她甚至覺得這兩人都是神經病,脾氣怪異又喜怒無常。
大帝情商更高,倒是意識到了什么。
他拿起黃金酒杯,將里面醇香的美酒一飲而盡,然后笑容滿面的說道:
“哈哈,我覺得吧,圣杯之前更應該屬于誰并不重要,反正還是要用武力來爭奪。
我不在乎寶物屬于誰,對我來說,喜歡就去掠奪,這才是屬于我征服王的霸道。”
雷恩和金閃閃皆點了點頭,這話沒毛病,爭論誰是圣杯的主人沒有意義。
哪怕自傲如英雄王,認為圣杯就屬于他,也沒天真到認為僅憑三言兩語,就可以讓雜修們放棄爭奪他的寶物。
Saber嘴唇一動,想說些什么,她不喜歡這種無視寶物的歸屬就廝殺的行為。
她認為圣杯無主才來爭奪,如果它有確切的主人,她未必會強行奪取。
不過她最后還是選擇沉默,如今圣杯事實上就是沒有歸屬,爭奪不可避免。
大帝呵呵一笑,對著閃閃說道:
“英雄王,注意了,今天居然不小心讓我喝到了這樣的美酒,還有你海量的財寶,這一切都令我十分動心。”
有趣,又來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金先生這次卻沒有生氣,暼了一眼大帝,又看了一眼一臉微笑的雷恩。
他俊美無比的臉上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口吻中帶著幾分殘酷的意味:
“很好,一個不敬王者的屠夫,一個覬覦我寶藏的賊人,我都會親手制裁你們。”
閃閃這次并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有趣,他第一次對圣杯戰爭有了一些參與感,而不是抱著完全無所謂的態度。
別的不說,光制裁面前兩個膽大包天、敢無視他的威嚴卻又實力不弱的家伙,就讓他感到了久違的激情。
這一趟也算沒白來。
至于時臣說的抵達根源,白癡行為不提也罷。
大帝晃著酒杯,目光如炬地看著雷恩:
“我是很想和你一戰,不過事有先后,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去招攬無銘。”
“哼,隨你們的便,誰贏了誰有資格站在本王的面前。”金閃閃多少有點不爽Rider放下他,把首要目標定為無銘。
不過他沒發作,反正殺掉更強的家伙也一樣。
雷恩瞇起了眼睛,銳利的目光和大帝對視著,仿佛有一道電光在彼此之間碰撞:
“你還沒放棄招攬我的想法?也好,先解決了你,再去殺了那邊鼻孔朝天的最古之王也一樣。”
平淡的話語,不顯任何霸氣,就仿佛敘述著一個事實。
金閃閃冷哼一聲,習慣性罵了一句雜修,大帝則痛飲著美酒,爽朗一笑:
“哈哈,被小看了啊。無銘,我不清楚你的具體身份,但你的實力毋庸置疑。
雖然不是王者,但想必你也來頭不小,不愿替人辦事我也能理解。不過沒關系,本王同樣有自信能收服你!
然后,我們再去搶奪英雄王寶藏!”
無與倫比的霸氣和自信,頂天立地的氣蓋,比之雷恩和金閃閃也不遜色。
即使知道面前兩個家伙是不世大敵,征服王也毫無畏懼,一定要征服他們。
雷恩聳了聳肩膀,發現自己之前只想著給閃閃準備大禮,有點小看了大帝的氣魄。
金閃閃傲慢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認可,他和雷恩不一樣,他甚至真的能看到繚繞在Rider身上無形的“王者之氣”。
大帝放下酒杯,環視一周后說道:
“都說說爭奪圣杯的理由吧,我先來,我想獲得一具肉身,在這個世界扎根。”
“有趣,Rider,你就為了這點小事來挑戰本王?”金閃閃似乎有點意外。
韋伯剛剛被閃閃和雷恩折騰得夠嗆,這次倒沒有上前質問Rider,大帝快速解釋了一下想獲得肉身的理由。
肉身是征服的基礎。
他要真實的活在世間,以人類之軀殼,抬頭挺胸,直面風雨,挑戰天地。
這個想法雷恩已經知道,并不意外。
倒是閃閃目光一動,似乎心有所感,對Rider的最后一絲輕視也消失了。
如此氣魄,怎么也談不上是“偽王”和雜修。
“本王沒別的理由,我的寶物不是誰都可以碰的。不過你們兩個若是愿意臣服于我,賞你們幾個杯子也不是不行。”
金閃閃目光掃過無銘和伊斯坎達爾,一臉自傲之色,他依然認為圣杯是自己的。
大帝笑笑不說話,替別人打工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也不可能,從來都只有他去收服別人,
雷恩懶得糾正金先生,隨口說道:
“我覺得圣杯很有趣,想研究一下它的構成和原理,將來自己建造一個。”
他之前在圓藏山,還真的研究了一下打圣杯,然而其構造太復雜了。
第三法──靈魂物質化真的很有研究價值。
然而目前他的魔術水平還不夠,加上“此世之惡”的存在,他無法仔細探查它的內部構造。只能遺憾放棄。
大帝和閃閃頗感意外,不過也沒多說什么,無銘是Caster,魔術師追求知識和真理很正常。
最后,大家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沒怎么說話的Saber。
美食最重要,呆毛王剛才一直在吃吃吃,懶得搭理兩個暴君和一個騙子。
不過現在吃得差不多了,她迎著眾人的目光,語氣堅定的說:
“爭奪圣杯,是為了拯救我得國度──不列顛。”
此話一出,現場頗為熱鬧的氣氛瞬間一冷,有點詭異,大家都沒說話。
她說什么?
金閃閃和大帝對視一眼,可能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表情都有點錯愕。
雷恩一捂額頭,知道呆毛王要被噴了。
他最近的那些話,并不對她沒影響,就是不知道她這次會怎么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