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15日,杜先生將兮甲盤送去了西冷印社拍賣會。
在拍賣現場,1.2億起拍,1.25億,1.3億,1.4億,1.5億,1.6億,1.65億。
在經過了漫長的等待后,電話委托報出1.7億。
場內報價1.75億,再次經過了幾分鐘的等待。
場外1.8億的報價出現,1.85億場內,落槌!
2020號號牌競得,現場舉牌的是一位知名的江浙籍圈內人士。
他是受藏家委托參與競投,但這件重器是否最終留在了江浙,目前尚不清楚。
但是,前后拍賣市場長達半個小時,加上傭金,成交價高達2.1275萬元。
一七年,絕對稱得上是瘋狂的“青銅器年”。
從3月份,紐約佳士得4件藤田美術館的青銅重器,拍賣成交價格悉數過億。
之后,內地拍場也出現了傳奇般的青銅器成交記錄。
兮甲盤的這個價格,僅次于3月份紐約藤田專場的方尊和方罍。
在如今所見的很多國寶級的歷史遺存,都有著極其顯赫的傳承故事。
但是,正所謂神龍見首不見尾,它們往往在歷史深處來了一次驚鴻一瞥后,又一度神秘的隱藏了起來。
當人們拼命的尋找它的所在而不可得時,它又會柳暗花明的出現在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讓所有人為之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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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甲盤,便是如此傳奇的存在。
1.85億落槌!總成交價格超過兩億,這樣的東西肯定是超級國寶!
代表著我國古代藝術品巔峰成就的商周青銅器,在歷朝歷代都有出土和。
舉個例子,我們在這兩年十分熱門的海昏侯墓,就出土了一件西周的提梁卣。
所以,漢代的皇室,不少也是“古董家”。
而到了宋代,更是形成了皇室集古摹古的一個高潮。
到了宋徽宗時期,這位著名的藝術皇帝,更是主持編纂了我國歷史上極富盛名的金石著作《宣和博古圖》。
他著錄了宋代皇室在宣和殿,的自商代至唐代的青銅器839件。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兮甲盤卻不在宋徽宗《宣和博古圖》著錄之列。
這大約說明,在北宋時期,這件重器還未入藏宋代皇宮。
為什么說它出土于宋?主要是南宋時期有記載。
兮甲盤最早的著錄見于南宋的《紹興內府古器評》,作者張掄。
他活躍在約宋高宗紹興(11311162)末前后,到孝宗淳熙(11741189)前后。
這位填的一手好詞,在《紹興內府古器評》一書中,張掄將兮甲盤記載為“周伯吉父匜盤”。
有關著錄中不同名稱,也是有爭議的。
這本書清楚的記載,兮甲盤其“銘一百三十三字”。
由于該書記錄的古器,全部都是南宋宮廷藏品,而除了《紹興內府古器評》以外,南宋其他古籍再無論述。
所以,有一些學者認為,兮甲盤大約從宋高宗趙構(1107—1187)時期開始,就已經入藏南宋宮廷。
但在大約一百多年的時間里,一直都深藏宮中,一直到南宋被蒙元所滅,該盤才散落民間。
南宋之后,在七八百年的時間里,兮甲盤明確的者只有兩位,但都是赫赫有名的超級人物。
從靖康之恥到崖山之戰,輝煌的兩宋文明兩次遭到異族蹂躪。
兩宋宮廷的諸多寶物散落民間,這件兮甲盤再次被偶然的發現,則是歸功于和趙孟頫齊名的元代著名書法家鮮于樞(12461302)。
鮮于樞在《困學齋雜錄》中寫道:“周伯吉父盤銘一百三十字,行臺李順甫鬻于市。家人折其足,用為餅爐。予見之乃以歸予。”
比鮮于樞年代稍晚的元代金石鑒賞家陸友,在其著作《研北雜志》中,同樣記載了兮甲盤的“慘痛遭遇”。
周伯吉父盤,銘一百三十字。
家人折其足,用為餅盤。
鮮于伯機驗為古物,乃以歸之。
由于鮮于樞,在元早期的大德六年(1302年)就已經去世。
因此,可以斷定,兮甲盤早在元代初年,就被行臺李順甫的家人,將盤圈足打掉,用作烙餅的煎鍋了。
由于兮甲盤早在宋元時期就累累著錄,稱得上是一件名件,因此,后世歷代都有彷造。
但有的后世彷造的兮甲盤,突然之間“長”出了圈足,那可是鬧出大笑話的。
在整個明代和清代中早期,兮甲盤并未見知名的文獻記載。
但到了清中后期,兮甲盤被一位金石名家所得。
他便是大名鼎鼎的陳介祺,這一時間段是1813—1884年。
陳介祺,齊魯濰城人,他是有清一代最為出色的金石家和鑒賞家,可能沒有之一。
陳介祺一生精于金石文字考證及器物辨偽,僅三代、秦漢古印一項,就有7000余方,他還造就了《十鐘山房印舉》的印譜經典。
陳介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之處在于,其一生銅器、璽印、石刻、陶器磚瓦、造像等藏品多達2萬余件。
而后來的眾多專家學者,對于其一生的藏品進行嚴格考證,竟然沒有發現一件贗品。
這在上下千年的家中,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陳介祺一生有不少知名的商周青銅器,除了大名鼎鼎的毛公鼎,現藏在北臺故宮博物院藏。
其他還有天亡簋,現藏在華夏歷史博物館藏。
曾伯簠,現藏在華夏國家博物館藏。
除了這些以外,兮甲盤絕對稱得上是陳介祺一生中的名件。
而歷經陳介祺的珍藏,絕對是其年代和真偽的最大保障了。
陳介祺先生在得到了兮甲盤后,在其多篇著作中都記錄下了對它的和考證。
陳介祺的《簠齋金文題識》有著如下記載:“下半已缺。一百三十三字。字類石鼓,宣王時物也。魯誓事文。出保陽官庫……”。
值得一提的是,兮甲盤在七八百年的流傳過程中,如今所見的最早的拓片,便是出自于陳介祺之手。
現在翻閱資料,在國家圖書館中就能發現,其內藏有一件陳介祺所拓的兮甲盤拓片。
而另一件陳介祺的兮甲盤拓片,則為大海市一位當代金石名家所珍藏。
陳文哲對這一方面很感興趣,之前也有幸看過那件拓片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