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刀離聞言默然，既然此事連夜帝都不知道，那估計整個世上，也沒有人知道真相了。
難怪關于這位鬼神的記載，半點都找不到。
不過……夜帝是怎么知道的？
云刀離忽然感到一陣驚悚。
夜帝……到底活了多久？
云刀離悄悄看了一眼前方那道背影，心中越發敬畏。
夜玄對于身后云刀離的那點小心思，甚至都不用去看一眼就了若指掌，不過他從來不會去多說什么。
曾經有人問過這個問題，夜玄的回答很簡單。
我也記不清了。
從神話時代而起，再到莽荒時代、先古時代、諸帝時代、太古時代、遠古時代、上古時代、中古時代再到現在。
真要去數一數活了多少年，數不清吶。
所以在夜玄的計算方式里，都是以時代來計算。
一個大時代里，則以小時代來計算。
這些小時代，是一位位時代的天命之子的輝煌時代，以他們的帝號為名。
如同中古時代末期的天龍大帝，便叫天龍時代。
而在末法時代和現在，則叫雙帝時代。
“你在這里等我。”
夜玄獨自邁步走上臺階，去那座高殿之中。
云刀離恭敬領命，老老實實在原地等候。
這座鬼神殿堂磅礴大氣，但云刀離一眼便能看出來，這只是表象，實際上維持著這座鬼神殿堂的運行，會耗費很多資源。
這些資源對于供奉鬼神殿堂的那群信徒來說，是異常艱難的。
這也導致原本在這座鬼神殿堂之中其他的鬼神法相，都沒辦法維持。
這也是為什么一路走來，在大道兩側只有無邊的黑暗霧霾。
夜玄走得不緊不慢，腳步聲在空蕩的空間中傳出，帶著一種莫名的節奏，牽動人心。
九百九十九階臺階。
夜玄走完。
前方，便是那尊浩瀚的鬼神法相了。
這尊鬼神法相聳入天際，魁梧無邊，身后乃是萬鬼臣服，這等法相帶給人無限的壓迫力。
但不知為何，整尊鬼神法相都顯得朦朧，看不清楚。
甚至是看不清男女。
那是因為建造這座鬼神殿堂的鬼族，根本不知道那位鬼神的樣貌、性別。
所以哪怕是顯化出所謂的鬼神法相，也不過是全憑想象罷了。
對于這尊人為制造的鬼神法相，夜玄無感。
他見過不少次。
每一次都會發生變化。
說起來挺可笑的。
夜玄走向鬼神法相。
在鬼神法相的前方，擺放著香案，其上擺著鬼族特有的九十九種貢品。
這些貢品，每天都會更換。
而在更前方，則是一個個蒲團，用以祭拜之人下跪。
此刻已經是有不少鬼族在磕頭祭拜。
兩側站著鬼神殿堂的鬼族，維持秩序。
鬼神法相旁邊，有著一位滿頭白發，渾身黝黑的鬼族老人盤坐在那里。
此時此刻，正有幾位衣著華麗，氣度不凡的年輕鬼族，蹲下身來，虛心請教著什么。
只不過這位鬼族老人似乎沒有在聽，全程毫無反應。
那幾位年輕鬼族見狀，眼底深處也浮現出一絲煩躁和戾氣，似乎有些不耐煩。
可在這時，那渾身黝黑的鬼族老人卻是猛然睜開雙眼，迸發出一股股驚人的氣息來。
“前輩……”看到這位老人的反應，極為年輕鬼族頓時一驚，以為這老前輩是要出手。
不過老人卻是沒有出手，在彰顯恐怖氣息之后，瞬間內斂，恢復平時的狀態。
鬼族老人站起身來，佝僂著身子，目光卻是盯著從不遠處走來的夜玄。
極為年輕鬼族順著視線看了過來，也看到了夜玄。
“人族？”
當感受到夜玄身上的氣息時，他們頓時愣了一下。
人族，這幽鬼大世界任何地方，都是非常罕見的。
鬼神谷之中，幾乎不會有人族的身影出沒。
而在這鬼神殿堂之中，更是不允許除了鬼族以外的族人出現，可現在居然有一個人族走了進來！一瞬間，幾位年輕至尊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后幾人主動走向夜玄，眼神不善。
“此乃鬼族重地，豈容你一個小小人族踏足？”
其中一位天鬼族的年輕人冷哼一聲，沉聲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混進來的，但此地不是你能踏足的，趕緊滾出去。”
夜玄微微一笑：“我拿件東西就走，不多呆。”
“呵呵！”
幾位年輕鬼族都是笑了：“聽不懂話是嗎？
此乃鬼族重地，怎會有你人族的東西？”
“趕緊滾，不然等會兒別怪我們不客氣。”
吵鬧引起了其他鬼族的族人，紛紛投來目光。
當知道夜玄是人族的時候，所有鬼族的眼神都充滿了厭惡和鄙夷。
似乎覺得看一眼都很惡心。
而在那位鬼族老人的身旁，那位同樣來自天鬼族的年輕至尊輕聲說道：“前輩放心，文山他們馬上就會處理好這件事情，另外剛剛咱們說的事兒，您再考慮考慮？”
這位年輕至尊顯得很和善。
鬼族老人沒有看這位天鬼族年輕至尊，沙啞地道：“不用考慮了，鬼神殿堂若是沒了財力支撐，那就關閉。”
“前輩……”這位天鬼族年輕至尊不死心。
鬼族老人擺了擺手，隨后走向被天鬼文山幾位年輕鬼族包圍的夜玄。
此刻，幾位年輕鬼族見夜玄油鹽不進，已經是怒不可遏，就欲出手。
轟！但下一刻，這幾位年輕鬼族全部倒飛出去。
鬼族老人背負雙手，佝僂著身子，看著夜玄，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和善實際看上去很猙獰的笑容：“小友來過我鬼神殿堂？”
夜玄看了鬼族老人一眼，平靜地道：“我上次來的時候，你還在襁褓里。”
鬼族老人心中微微一震，在夜玄到來的第一時間，他就感應到的，不過他無法辨別夜玄的氣息。
但夜玄現在這番話，卻是讓他有了回憶。
只是夜玄，與那時候前來的那位前輩，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鬼族老人不由想起自己父親臨死前跟他說的那些話，他有些激動，顫顫巍巍地道：“前輩可否挽救我鬼神殿堂之頹勢？”
“什么人，竟敢在鬼神殿堂動手！？”
但此時，有鬼神殿堂的守護者飛了過來，矛頭直指夜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