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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4 贏得尊重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成了大明勛戚

  “殺光韃虜!”

  無數道嘶吼在蒙古營地中響起,三千營跟福建衛的將士們,毫不留情肆意揮舞著馬刀,把眼前能看到的一切異族敵人,不分男女老少的斬于馬下。

  這個時代沒有后世的那些所謂“人道主義”,更不必背負各種政治正確的道德包袱。身為一名大明的將士,他們誕生的意義就注定將成為一部完整的殺戮機器,為家國跟本族的百姓擴展更大的生存空間。

  戰爭很多時候到了某個時期,其實已經無關對錯,蒙古韃虜突襲漠南蒙古可以肆意掠殺大明百姓,那么今日明國鐵騎有機會踏入瓦剌祖地,自然可以血債血償!

  明國兵馬的速度跟兇狠程度,有些超乎了納哈勒的想象,組織起來的遼東三萬戶跟女真三部騎兵,根本就抵擋不住明軍的攻勢,戰場呈現了一邊倒的局勢。

  要知道八河地區不僅僅是落腳地,還是瓦剌部族的發源地,這里面至少駐扎著十幾萬普通牧民百姓,牛羊牲口那更是不計其數。

  按照明軍這種兇殘的殺戮速度下來,瓦剌部絕對會元氣大傷,別看現在也先成為蒙古共主,究其根源還是靠著本族的強大才能鎮壓住蒙古諸部。

  一旦瓦剌部衰弱下來,還有那個部族會真心實意的為之效死?

  “博羅,你先率部扛住明國兵鋒,我必須要安排族人撤退!”

  沒得選擇,納哈勒只能選擇讓戰斗力相對強大的博羅部,去正面拖住明國北伐軍的沖鋒,來為瓦剌部族人爭取四散逃竄的機會。

  換作是左右蒙古兩翼的其他將領,面對納哈勒這樣堪稱去“送死”的要求,大概率會直接拒絕。畢竟手握重兵才是立身之本,況且損失慘重還得受到大汗的重罰,憑什么要幫別人收拾爛攤子。

  但博羅茂洛海不同,他對于天圣汗也先誓死效忠,必然得全力維護瓦剌部族的根基。于是乎他點了點頭道:“大濟農放心,末將就是戰死沙場,也會把明軍給死死拖住!”

  說罷,博羅茂洛海就策馬離去,招呼著已經有了隊列雛形的左翼蒙古兵馬待命,準備向明軍發動一波亡命反擊。至于納哈勒這邊已經顧不上什么戰事,而是讓自己最為信賴的親衛部隊,盡快疏散整個營地中的牧民族人。

  明國兵馬能千里追殺到這里,數量定然不會很多,否則后勤絕對跟不上。只要瓦剌部族人逃出營地,那么明軍就沒有一邊對戰一邊追殺的能力。

  戰爭可以輸,祖地可以丟,族群卻不能亡。

  只要人還活著,就終有奪回一切的希望!

  事實證明納哈勒猜測的很正確,明國這支突襲兵馬總共就兩萬人,其中福建衛的戰馬還是靠著整個衛所軍硬湊出來的。相反博羅跟納哈勒兩人雖然經歷了慘重傷亡,但麾下依舊還有著三萬出頭的兵馬。

  更別說蒙古人從小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精于騎射,八河地區十幾萬瓦剌部族,全民皆兵的話還是能硬拉幾萬人出來抵擋。只不過納哈勒不是什么神仙,他哪怕知道明軍兵馬不多,依舊不敢用族群的根基去賭。

  明國突襲兵馬就算是全軍覆沒,漠南蒙古還是駐扎著十來萬大軍,整個大明還是有著數十萬兵馬。可瓦剌部要是沒了這十幾萬族人,那就真的沒有剩下多少人了,維持不了天生汗也先對于全蒙古的統治。

  “長生天保佑!”

  整齊的呼喊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正殺起興的武銳望向遠方,發現原來蒙古人在如此混亂的局勢之下,還是組織起來了一隊兵馬發動了反擊。

  并且領頭的將領,還算是武銳的老熟人博羅茂洛海。

  瓦剌部的崛起過程,就伴隨著與明朝邊軍的征戰歷史,武銳跟博羅茂洛海算得上交手多次。見到這名老對手再度出現在自己眼前,武銳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這一抹笑容背后,沒有什么過多英雄惜英雄的想法,相反更多是一種狂熱的戰意。不管是這么多年交手沒有分出勝負也好,還是博羅茂洛海殺害了泰寧衛守將郭參也罷,兩人之間終究要有一個了結。

  死亡,將成為結束的標志。

  “三千營騎兵聽令!”

  武銳朝著身旁的旗令兵吼叫了一聲,后者立馬揮動傳遞信號的旌旗,很多殺的興起的三千營將士見到旗號,就立馬朝著主將方向靠攏,突出一個令行禁止。

  很快在武銳的身后,就聚集起來了一大群三千營的將士,對于這種莫名其妙的場景,身為的友軍福建衛都司馮正,第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他看到一向比較沉穩冷靜的武銳,正用著一種熾熱張揚的眼神,望著不遠處蒙古將領的時候,他瞬間就明白這兩人之間肯定算是“老相識”。

  對于這種決戰,馮正當然會成人之美,他立馬號召著福建衛的袍澤們去阻擋其余兵馬,讓武銳可以跟“老相識”來一場暢快淋漓的決戰。

  “弟兄們,前面那個韃虜就是博羅茂洛海,他這些年犯我大明邊境無數,手中沾滿了我大明百姓跟將士的鮮血,包括泰寧衛的郭將軍就是死于他的突襲之下!”

  “咱們向來講究一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為了定襄侯,為了郭將軍,為了沈元輔,為了大明,讓眼前這幫韃虜下地獄吧!”

  武銳發出震天的怒吼之后,就一馬當先的朝著博羅茂洛海的方向沖了過去,他的身后跟著數千緊急集結的三千營將士,人數基本上博羅部相當。

  望著武銳以勢不可擋的速度沖了過來,博羅畢竟是歷經沙場的老將,他并沒有流露出任何驚慌的神情,相反有條不紊的號召著部下發起沖鋒。

  狹路相逢還勇者勝,更別說現在博羅差不多已經走到了絕路,他心里面非常清楚自己充當了斷后的重任,想要活下去必然是死里求生。

  只可惜他從武銳那滔天的戰意中,感受到了對方堅定的意志,這一次如果打不贏的話,恐怕沒有什么活命的機會。

  一方是為了復仇,一方是為了求生,同為兩個國家的精銳部隊,就這么在八河地區亡命的廝殺在了一起。沒有什么豪言壯語,更沒有過多的華麗操作,雙方的將士就如同機械一般不斷揮舞著手中的馬刀,把眼前能看見的敵人給劈倒在地。

  青綠的草地上,被鮮血給染成了一片嫣紅,時間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直至夜幕的降臨,這一場亡命廝殺才終于分出的勝負。

  博羅茂洛海單膝跪在草地上,用來作戰的馬刀再也無力揮舞,只能杵在泥土中當做身體的支撐。他身上的戰甲已經碎成了幾塊,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讓人看的觸目驚心,整個人的臉色出現一種異樣的慘白。

  這不是什么心理狀態導致的,而是失血過多已經讓皮膚沒有了血色,生命也即將走到人生的終點。

  博羅茂洛海身邊遍布著蒙軍士兵的尸首,不得不說這支兵馬足夠的英勇無畏,戰至最后一人都沒有選擇投降求饒。只可惜他們碰到了更加強大的大明兵馬,同一個時代東方這片大陸上,永遠都只能存在一個帝國。

  大明想要中興,那么就得打斷蒙古復興的國運!

  武銳身上同樣有著好幾處刀傷,雖然他從小跟在成國公朱勇身邊作戰,相比較同輩的將領年齡并不大,但如今也已經年近四旬,早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小伙子。

  多處創傷讓武銳的步伐顯得有著搖晃,不過他還是盡量挺直了身子,走到了博羅茂洛海的面前,用勝利者的姿態宣布失敗者的命運。

  “博羅,你輸了。”

  武銳居高臨下的望著博羅,此刻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輕蔑玩味的笑容,相反神情更多是一種尊重。畢竟對于一名戰士而言,馬革裹尸就是最高的榮譽,毫無疑問博羅做到了。

  聽到武銳的言語,博羅用力握了下刀把,想要借力站起來。可是他的身形除了踉蹌了一下,壓根就沒有再站起來對視武銳的力氣,生命已經走到了油盡燈枯的階段。

  “我輸了,可蒙古沒輸,大汗會替我復仇的。”

  博羅拼盡力氣說出這句話,他把天圣汗也先視為自己的精神象征,視為大元帝國復現的希望。只要大汗率領著十幾萬蒙古精銳返回瓦剌祖地,今日在場的明軍一個都跑不了!

  “好啊,我等著也先來復仇。”

  “不過博羅你別忘記了,我的身后同樣有著大明,八十年前太祖皇帝能滅了大元,現如今同樣能滅了你們蒙國汗國,天命終將屬于我們!”

  與博羅一樣,武銳同樣對大明充滿了信心,亦或者更為直接一點說,他是信任沈憶宸。很多時候天命跟國運就是這樣,蒙古出現了一個天圣汗也先,大明卻誕生了沈憶宸。

  既生瑜,何生亮,注定天圣汗將黯淡無光。

  “好啊,那就看明國跟汗國,誰能笑到最后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博羅茂洛海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然后猛烈的咳嗽起來,嘴角涌出了許多血沫。只見他緩緩抬起頭顱,望著武銳還想要說點什么,可體力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最終整個人緩緩向前倒下,這一幕仿佛是在向武銳臣服,天圣汗也先最為信念的將領,終究還是殞命戰場之上,死在了瓦剌的祖地。

  “武將軍,要不要把博羅腦袋割下來,送往云中城給沈元輔檢驗,同時可以安撫老侯爺的喪子之痛。”

  一名副官看到博羅咽氣,向武銳詢問了一句。按照明朝對待重量級敵人的傳統,是要梟首之后傳閱各營,地位崇高者還得送往京師給皇帝看一眼后頭懸北闕。

  博羅不是黃金家族血脈,自然配不上送往京師的級別,不過他身為蒙古汗國的一員大將,并且是左右兩翼蒙古六大萬戶之一,足矣送到云中城給沈憶宸檢驗。

  同時他還是殺死郭參的直接責任人,需要用他的人頭來告慰定襄侯郭登的悲痛。

  面對副官的詢問,武銳卻搖了搖頭道:“當初博羅在泰寧衛殺害了郭將軍,沒有侮辱他的尸身,而是用吊籃送還給了泰寧衛副將,展現出了對于一名戰士的尊重。”

  “難道我們禮儀之邦,還比不上一群未開化的蠻夷嗎?”

  “打造一副上好棺木收殮博羅的遺骸,就把他葬在這瓦剌的祖地吧,讓他來日能見證到我大明重回此地的盛況!”

  “是,末將遵命。”

  副官沒有提出任何反對,當即就拱手領命,號召了幾名部下去打造棺木。

  說實話,不管身處哪方陣營,軍人對于勇士的尊重那是共通的,博羅選擇戰至最后一刻的舉動,得到了大明將士的認可。

  與此同時,站在背后默默看著一切的馮正,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了武銳的身側說道:“就戰場目前的情形,韃虜戰兵至少是死傷上萬,博羅用自己這一部的性命,拖住了我們追擊的步伐,讓納哈勒率領著一部分人馬跑遠了。”

  “另外這里是瓦剌部祖地,還居住著大概十幾萬的牧民,各種牲口那是不計其數。人是跑得差不多了,牛羊什么的卻留下來不少,接下來我們是繳獲這些戰利品返回,還是說繼續追擊納哈勒部?”

  瓦剌牧民逃命時候,基本上是不可能趕著牧群一同離開,雖說混戰中不知道有多少牛羊馬匹等牲口跑了,但隨便收攏一下應該幾十萬頭沒什么問題,這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跟戰利品。

  不過北伐軍的目標,不是為了繳獲搜刮蒙古部族,徹底消滅異族的有生力量,才是沈憶宸制定的戰略方向。

  “博羅死前說過一句也先會為他復仇,我估計蒙古的主力兵馬,應該就在回師馳援的路上,這群牛羊牲口我們帶不走。”

  “馮將軍,號令將士們盡可能多宰殺牲畜,不能留給從西域回師的也先大軍,至于是否追擊納哈勒……”

  說到這里的時候,武銳停頓了一下,他一時也無法權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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