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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 深謀遠慮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成了大明勛戚

  滿都魯很快就把蒙古汗國大軍,要回師東蒙古的訊息傳遞給了不花汗,面對天圣汗也先如此急匆匆的率領大軍離去,東察合臺汗國眾人心中有些生疑,感覺事情好像另有隱情。

  “大汗,您覺得也先這么急匆匆離去,真的是為了返回東蒙古對明軍乘勝追擊嗎?”

  聽到部將賽義德的詢問,不花汗臉上流露出一抹嘲弄笑容回道:“等也先從哈密衛返回東蒙古,就算挑出一支精兵急行軍,恐怕等趕到也需要個把月吧。”

  “一個月時間過去,用漢人的話說黃花菜都涼了,他還能對明軍乘勝追擊?”

  “找個借口都如此的拙劣,不知道韃靼部的黃金家族血脈,到底墮落到了何種境地,居然能被也先這種水平的叛臣給追殺絕嗣,真是侮辱了成吉思汗子孫的頭銜!”

  雖然不花汗選擇跟也先合作,但他這一脈傳承源頭乃是成思吉汗與正妻孛兒帖所生的次子察合臺,按照儒家的標準同樣為嫡系一脈,怎么可能看得上綽羅斯一族的亂臣賊子?

  只不過礙于形勢比人強,不花汗沒得選擇只能跟也先合作對抗大明。可是內心里面那股對非黃金家族血脈的鄙夷,始終是無法消除的,抓住機會當然得放肆嘲諷幾句。

  “按照父汗的意思,東蒙古那邊也先并沒有打勝仗,相反是打了敗仗?”

  不花汗長子馬黑麻,聽到父親這樣的解釋,臉上立馬流露出一種驚慌神情。

  要知道大明畢竟滅了大元,對于當年分裂的四大汗國而言,是極其強大的存在。如果連也先都無法對抗大明兵馬,光靠著東察合臺五萬戰兵勞師遠征,又怎么會是大明的對手,到時候恐怕連回去都難!

  見到長子馬黑麻的驚慌表現,不花汗簡直是恨鐵不成鋼,就這副德行日后如何接替自己成為大汗之位?

  歷史上面不花汗去世之后,馬黑麻繼位確實各種騷操作不斷,首先便是迎娶了父親的妃子為妻,違背了伊斯蘭教義導致了汗國內教徒對他大為不滿。

  其次對外強行率兵攻打藩邦喀什噶爾,以至于臣服于不花汗多年的臣屬選擇背叛,投靠了他馬黑麻的伯父羽努斯,搞得整個東察合臺汗國內憂外患。

  馬黑麻一番折騰下來,沒活幾年就死于肋膜炎,緊接著伯父羽努斯舉兵趁機東征,非常順利的就占領了東察合臺汗國,成為了新一代的大汗。

  很多時候并不是什么老子英雄兒好漢,更多是虎父犬子。天圣汗也先遇到了這種情況,不花汗同樣如此,命運走向了相同的方向。

  這也就是為什么,沈憶宸進行軍事改革,創建講武堂跟參謀部。就是為了把各種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勛戚二代,用一個閑職放養他們,不至于擔任軍中實權職位影響到帝國戰事。

  “當然是打了敗仗,不然也先不會如此著急。”

  “那父汗我們該怎么辦,獨自對抗大明?”

  “怎么,不行嗎?”

  不花汗陡然加大語氣聲量,朝著馬黑麻質問了一句。

  “不是,父汗我……”

  馬黑麻還想著解釋兩句,卻被不花汗粗暴的打斷道:“想要擴張東察合臺的勢力,想要拿回蒙古大汗的頭銜,那么就必須得抓住任何壯大自己的時機!”

  “我們五萬兵馬順利進入到關西七衛的地盤,也先卻急匆匆撤兵回師東蒙古,那就意味著整個西域跟河西走廊,將處于我們東察合臺汗國的掌控之下。”

  “馬黑麻,這是長生天賜予我們的壯大機會,難道要眼睜睜錯過嗎?”

  不花汗的這番話語,直接讓馬黑麻整個人都呆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原來父汗打著這樣的算盤。不過轉念一想,這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只要能拿下關西七衛的地盤,另外一邊也先跟大明兩敗俱傷,那么東察合臺汗國就進可攻退可守。

  自從蒙古帝國分裂以來,四大汗國已經一百多年沒有踏入過中原故土,既然也先能夠做到統一蒙古加冕大汗,那么自己父汗為什么不可以?

  “父汗英明,也先他去跟明國血戰,就是我們吞下關西七衛的最好時機!”

  馬黑麻趕緊吹捧了兩句,臉上立馬流露出一份欣喜神態,畢竟汗位未來是要傳承給自己的,東察合臺越強大,就等同于自己越強大。

  不過站在一旁的部將賽義德聽完這段對話,依舊是用著謹慎的語氣向不花汗問道:“大汗,明國西征軍那邊的統帥是忠國公石亨,聽說他有萬夫不當之勇,我們得提前做好迎戰的準備。”

  “賽義德,你說的沒錯。”

  不花汗點了點頭,緊接著下令道:“你立即率領一萬兵馬趕往赤斤蒙古衛,想辦法說服首領阿速,然后接管全城。”

  “相信在明軍的威脅之下,阿速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不花汗把掌控關西七衛的突破點放在了赤斤蒙古衛,當初忠國公石亨西征與也先對戰期間,就是赤斤蒙古衛首領阿速臨陣倒戈,才讓整支西征兵馬陷入陷阱。

  還好關鍵時刻,彰武伯楊信率領著嘉峪關守軍前來馳援,這才沒有造成重大傷亡順利返回關內。

  無論在哪個時代,叛徒都是最遭人記恨的,赤斤蒙古衛臨陣反叛了大明,必然會遭受到忠國公石亨的報復,首領阿速想要保全領土跟身家性命,沒有也先兵馬倚靠的前提下,就只能抱東察合臺汗國的大腿。

  “是,大汗!”

  賽義德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將,曾跟隨著不花汗多次對抗帖木兒汗國的入侵,他瞬間就理解了對方的意圖,撫肩領命之后就轉身離開帳篷。

  望著賽義德遠去的背影,不花汗眼神之中卻閃現過一絲緊張。雖然他在兒子跟部將面前表現的泰然自若,但實際上趁著也先回師東蒙古之際,去吞并關西七衛的舉動,毫無疑問是火中取粟。

  無論是大明,還是蒙古汗國,都屬于東察合臺汗國無法正面戰勝的存在。可問題是不花汗受到汗國內老牌貴族的掣肘,還曾當面砍死一個他曾寵幸的畏兀爾貴族,這種行為給他造成了極大的陰影。

  想要擺脫這樣的處境,那么就得擁有極高的功績跟威望,沒有什么比對外戰爭的開疆辟土更能樹威。

  半個西域跟河西走廊,就是不花汗真正獨權的踏腳石!

  相距西域千里之外的漠南蒙古,沈憶宸率領著北伐軍各路主將,正在給陣亡的漠南部跟山東衛將士,舉行一場公祭儀式。

  雖然漠南跟衛拉特蒙古邊界這一戰,明軍這邊斬殺過萬贏得了最終勝利,但實際上是一場極其悲壯的慘勝。經歷過這幾天時間的統計下來,明軍這邊傷亡同樣過萬。

  唯一比蒙古納哈勒幸運的點,就在于作為勝利者有著打掃戰場的資格,明軍這邊的傷員都得到了妥善的醫治,將會大大降低受傷的死亡率。

  至于蒙古那邊的傷兵,比較嚴重的沈憶宸下令當場處決,這種方式看似殘忍,實則是對重傷員的一種解脫。至于輕傷跟俘虜的蒙古士兵,沈憶宸沒采取趕盡殺絕的屠戮模式。

  原因并不是他心善跟軟弱,這么多年的戰爭下來,早就讓沈憶宸領悟到了“慈不掌兵”這四個字的真諦。對敵人的仁慈,往往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

  他之所以會這么做,就在于這次北伐的戰略目標,不再是以往那種打擊蒙古人的有生力量,相反是徹徹底底的征服滅亡整個蒙古汗國,讓遼闊萬里的北疆之地,成為大明版本的北庭都督府!

  征服跟同化是兩回事,就好比大明南疆的麓川,要單純論征服了好幾次,可沒過多久當地土著就選擇了反叛,然后再一次輪回大明征服的過程。

  直到沈憶宸許諾定國公郭登永鎮麓川,并且頒布法令準許麓川土著納入大明戶籍并參與科舉,這才徹底解決了“華夷之分”帶來的隔閡,從此麓川永為大明漢土。

  草原的游牧民族,是一個比麓川更難征服跟吸納的存在,并且北疆萬里之地你也做不到什么種族滅絕。沈憶宸會采取剛柔并濟的手段,對愿意歸順臣服的韃虜予以表彰優待,對抵擋到底的“死硬份子”,直接采取肉體毀滅的方式。

  只有恩威并施,才能做到把整個北疆同化吸收,留著蒙古人的傷員跟俘虜,就是為了削弱對方的抵抗意識。

  不過對于沈憶宸救助韃虜傷員,以及優待俘虜的行為,公祭結束后引發了韓斌跟丁逸林兩人的不滿。畢竟這群蒙古人手中,沾滿了袍澤戰友的鮮血,恨不得把他們大卸八塊才能解心頭之恨。

  結果沈元輔不但不殺他們,還“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這如何能忍!

  于是乎在公祭結束之后,韓斌跟丁逸林兩人來到了沈憶宸的營帳,對方正好在跟定襄侯郭登以及李達、馮正等將領,商討著接下來的攻勢。

  見到韓斌兩人此刻到來,以及他們臉上那股不忿的神情,不用說話沈憶宸都大概能猜到原因。

  “說吧,你們有什么訴求。”

  沒有什么彎彎繞繞,沈憶宸直接詢問這兩人想要做什么,可能是過于直接,加上韓斌跟隨多年有著一種敬畏感,他話到嘴邊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身旁的丁逸林就沒有那么多顧慮,只見他拱手質問道:“沈元輔,這場大戰下來雖然是我們獲勝,但郭指揮以身殉國,漠南部跟山東衛的數千將士馬革裹尸。”

  “造成這一切的是那群犯邊的韃虜,末將就想不明白,沈元輔為何不把他們全殺了,來告慰弟兄們的在天之靈,反而還救治跟善待這群畜牲,豈不是讓弟兄們死不瞑目?”

  這場反擊戰下來,傷亡最重的就是漠南部的兵馬,丁逸林身為主將自然痛心疾首,滿腦子想著朝蒙古人復仇。

  特別是今日公祭結束,接下來要做的是想陣亡將士的家屬報信,丁逸林都不敢想象這一個個家庭,該如何接受自己兒子、父親、丈夫戰死沙場的結果。

  留下來的一群老弱婦孺,又該如何面對以后的生活。

  血債就必須用血償,蒙古這群俘虜就應該一個不留,并且砍下他們的腦海筑成“京觀”以儆效尤!

  “放肆,丁都司,還有沒有規矩了!”

  定襄侯郭登看到丁逸林,這副態度向沈憶宸質問,當場就朝他怒喝了一句。

  雖說這些年接觸下來,定襄侯郭登知道沈憶宸并非是一個小氣之人,用宰相肚里能撐船來形容都不為過。但現在是戰場,那么沈憶宸的身份就偏向于一個統帥,軍中講究的是上下尊卑絕對服從,上官的權威不容挑釁。

  “末將知罪。”

  老上司的這聲呵斥,立馬就讓丁逸林從憤怒中清醒過來,要知道眼前的這名年輕人可不是普通的文官督軍,他是大明最有權勢的內閣首輔。

  對方要追究不敬上官之罪,那足以讓自己人頭落地。

  “無妨,本閣部能理解丁都司袍澤之情,這才是一名愛兵如子將領應該具有的情緒。”

  沈憶宸擺了擺手,沒有追究丁逸林的冒犯行為,相反還稱贊了他一句。

  緊接著他把目光放在了韓斌身上,朝他問道:“韓都司,你也是為了蒙古俘虜而來的對吧。”

  “回稟元輔,卻是如此。”

  韓斌抱拳回應了一聲,他本來不會這么沖動,只是在山東地界安安穩穩了五六年,很多軍中熟悉的面孔倒在了漠南草原,才讓他有些情難自控。

  “那好,既然你們都有這種不解,那本閣部可以給你們一個答案。”

  說罷,沈憶宸指著擺在面前的沙盤問道:“你們知道整個北疆韃虜有多少人嗎?”

  “韃虜最近整編了九個萬戶,再加上女真三部以及林林散散的小部落,人數應該在兩百萬以上。”

  丁逸林畢竟駐扎在漠南蒙古,屬于接觸蒙古汗國的一線邊疆,很快就給出了沈憶宸答案。

  “遠遠不止。”

  沈憶宸搖了搖頭,然后不急不慢的念道:“察哈爾部、科爾沁部、衛拉特部、喀爾喀部、土謝圖部、杜爾伯特部、準噶爾部……”

  沈憶宸一邊指著沙盤,一邊念出了幾十串蒙古部落的名字,讓在場眾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詫的表情,他們萬萬沒想到一個久居京師的內閣首輔,能比邊關將領還熟悉蒙古諸部。

  “整個北疆蒙古人數,應該在三百萬到五百萬之間,并且他們自小騎馬射箭,真到生死存亡的時刻可以人人皆兵。”

  “丁都司,你認為大明要全部殲滅他們,需要用多少袍澤的性命去完成這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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