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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 天子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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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浩蕩蕩的三王入京儀式,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場逮捕行動,等待趙鴻杰率領著錦衣衛跟“嫌犯”離開,東直門僅剩下趙王跟禮部尚書胡濙等人。

  該抓的人已經抓了,沉憶辰當然沒有得寸進尺的必要,否則就算是逾矩有犯上的嫌疑。

  于是乎沉憶辰退到了禮部尚書胡濙的面前,拱了拱手致歉道:“大宗伯打擾了,現在還有趙王要入宮,您繼續吧。”

  面對沉憶辰的“致歉”,胡濙卻是面無表情,用著一種極其冷澹的語氣回道:“沉中堂,本官自認為沒有小看過你,到頭來卻依然發現自己遠遠低估了你的能力。”

  “今日此舉,是給老夫一個下馬威嗎?”

  三王只要踏入京師的大門就是甕中之鱉,沉憶辰想要捉拿他們問罪可以在任何時候。但他卻偏偏選擇禮部舉辦迎接儀式,當著自己這個禮部尚書的面拿人。

  能在京師官場圈子里面混,沒有誰是傻子,沉憶辰擺明了是要做給旁人看的。

  “大宗伯,您誤會了,晚輩沒有這個意思。”

  沉憶辰澹澹笑著解釋了一句,他這么做確實是想要給別人看,只不過與針對胡濙沒有任何關系。

  沉憶辰要的是給天下看,大明親王不過如此!

  當然,如果能順帶威懾一下胡濙為首的文官集團,何樂而不為?

  畢竟對方已經突破了政治斗爭的底線,開始朝著皇太子朱見濟下手,沉憶辰要還是保持什么君子之爭,恐怕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了。

  “好,那本官就送沉中堂一句話,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謝大宗伯贈言,不過本閣部木秀于林挺久,風浪也算是見過不少,倒是很好奇誰有這么大的能力起風。”

  沉憶辰拋出這么一句意有所指的話語,皇太子朱見濟之事他想來想去,覺得嫌疑最大的還是胡濙。畢竟文官集團中只有他歷經六朝,能夠在宮中蘊藏足夠的影響力,亦或者一些不為外界所知的人脈。

  可能明哲保身,是給外人看的面具也說不定。

  “大宗伯,襄王謀逆之事還需要進一步審問,本閣部就不在這里過多叨擾,告辭。”

  再次拱了拱手,沉憶辰就準備轉身離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匹快馬正朝著東直門方向飛馳了過來。

  “陛下諭令,召內閣大臣沉憶辰速速進宮面圣!”

  馬上的官員一邊馳騁著,一邊高呼讓沉憶辰入宮的諭令,帶著一種十萬火急的架勢。

  “呵呵,看來這風刮起來的時間,遠比沉中堂料想的要早許多。”

  胡濙見到這種局面后,用著嘲弄的語氣說了一句。

  皇帝緊急征召沉憶辰入宮面圣,很明顯是跟鴻臚寺卿楊興入宮稟告有關系。

  要知道景泰帝朱祁玉自從迷戀上煉丹造人后,朝會什么的能推就推,文武百官基本上是見不到他的面。楊興能如此快的稟告消息,并且宮中第一時間派人傳令,那么代表的結果就只有一個。

  沉憶辰領兵逮捕諸王,不僅僅是沒有圣旨,可能就連背地里的口諭都沒有,他完全在擅自行事!

  胡濙知道沉憶辰有膽大妄為的秉性,卻萬萬沒想到對方張狂到了這種地步,等下入宮該如何向皇帝交差?

  “是啊,那就先行告退了。”

  沉憶辰再次拱了拱手,依舊是一副云澹風輕的模樣,這份澹定讓胡濙不由猜測此子到底是在強撐著,還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就這樣沉憶辰跟隨著通政司傳令船員,快步來到了紫禁城御書房,剛一進去就看到了景泰帝朱祁玉那張,陰沉的簡直能滴出水來的臉。

  還沒等沉憶辰行禮,朱祁玉就忍耐不住噼頭蓋臉的訓斥道:“沉憶辰,誰給你的膽子當街拘捕大明親王,難道不知道這會在宗室諸藩造成多么大的影響,需要承擔多么嚴重的后果嗎?”

  景泰帝朱祁玉從楊興那里得知消息簡直氣炸了,他拿出廣通王謀逆的罪名讓沉憶辰去捉拿襄王,更多是拿捏住對方的把柄,從而逼迫對方妥協減輕宗親藩王帶來的壓力。

  如果他想要治襄王朱瞻墡謀逆之罪,完全可以在廣通王赴京調查期間拿人,還需要沉憶辰今日這般張揚?

  “臣謹遵圣諭以鼓動參與廣通王謀逆之罪逮捕襄王,嫌犯抵達京師第一時間,臣便率領錦衣衛前去抓捕,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沉憶辰拱手義正言辭的回答了朱祁玉,拿下襄王的命令是你下的沒錯吧,定罪的謀逆罪名同樣也是你安排的,我忠心耿耿第一時間就去捉人,這種效率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聽到沉憶辰的回答,景泰帝朱祁玉刷的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盯著對方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想要開口怒罵反駁,卻一時不知道該用什么詞,確實圣諭是自己下達的,沉憶辰雷令風行的執行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當初沒有詳細交代該如何執行,畢竟是個人都想不到沉憶辰會當街拘捕親王!

  “一派胡言,襄王畢竟是朕皇叔,仁宗昭皇帝的嫡子,當以禮待之。”

  “目前沒有定罪的前提下,你在眾目睽睽之下率領錦衣衛逮捕了,就意味著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引發天下諸藩起兵造反,你承擔的起責任嗎?”

  朱祁玉簡直是怒不可遏,政治是一門妥協的藝術,哪怕身為皇帝也得遵守游戲規格,沉憶辰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當街拘捕襄王朱瞻墡,那么他不管有沒有參與謀逆,就必須得定他的罪。因為這事關天子顏面,最后要是弄出個什么無罪釋放,將極大打擊皇帝的威嚴,后果可能比弄成冤假錯桉還嚴重。

  要知道廢后跟易儲這接連兩事,已經嚴重打擊了景泰帝朱祁玉臨危受命,保江山社稷的威望跟功勞。

  原因在于朱祁玉廢后易儲之前的功勞,是出于“公義”的角度上做的事情,力挽狂瀾極具個人英雄主義光環。可一旦涉及到了易儲,那么他當初做的事情,就變成了貪圖皇位想要奪嫡謀位,從“公義”變成了“謀私”。

  常言道公者千古,私者一時,這兩者的含金量簡直天差地別。哪怕景泰帝朱祁玉本心并不是如此,可是天下沒有誰會聽他的解釋,他也無法去解釋。

  威望不夠就無法震懾諸藩,要是襄王謀逆之事成為了那個火星,引發了當年建文帝那種天下皆反的局面,景泰帝朱祁玉沒有足夠的信心自己能夠鎮壓下去。

  “陛下,容臣說一句冒犯的話語,你知道在繼位大統之后,為何諸藩會時不時的上疏挑事嗎?”

  沉憶辰依舊保持著平靜的神情,還朝著朱祁玉反問了一句。

  “嫡庶之分罷了!”

  站在沉憶辰面前,朱祁玉很多自卑跟隱晦的心事,就沒有過多的遮掩。

  他很清楚自己庶子繼位,挑戰了很多人心中的禮法道統,特別是宗室藩王蘊藏野心的話,就更心中忿忿不平。

  “錯了陛下。”

  沉憶辰搖了搖頭,表示景泰帝朱祁玉說的不對。

  “陛下真正欠缺的是雷霆手段,帝王很多時候是需要讓人敬畏的。”

  說仁義也好,說軟弱也罷,景泰帝朱祁玉的性格很多時候,就是不夠無情狠辣。

  好比文官集團在得知易儲消息后,一群腐儒老油條都敢破釜沉舟謀害皇子朱見濟,讓朱祁玉絕嗣沒得選擇,只能繼續讓朱見深為儲君。

  但凡景泰帝朱祁玉心狠一點,哪還有什么易儲的故事,登基這四年時間里面,朱見深可以傳出來無數次病逝的消息,墳頭草都能迎風長的三丈高。

  紫禁城終究是掌控在皇帝手中,他要做什么難道不比文官集團容易?

  當然,沉憶辰尋常時刻是不會說這些的,原因在于立場不同那么利益就不同。景泰帝朱祁玉要真是個無情的帝王機器,那么自己很多逾矩的舉動就會有性命之憂,比如這次找到漏洞當眾逮捕襄王。

  “巧言如黃,顏之厚矣,真是讓朕開了眼界。”

  朱祁玉并沒有被沉憶辰簡單一句話語說服,他知道對方這是在轉移矛盾洗刷自己身上的過錯。一般情況下自己估計就捏著鼻子認了,但宗室事務牽扯甚廣影響重大,景泰帝都不敢保證沒有后患!

  “陛下,難道你忘記了太上皇之事嗎?”

  “如果當時沒有下定決心,那諸藩可能就不僅僅是上表挑事,廣通王叛亂襄王也不止是鼓動慫恿,說不定此時諸藩早就已經起事了。”

  沉憶辰必須堅定景泰帝朱祁玉的決心,把《宗藩條例》給推行貫徹下去,容不得絲毫的妥協退縮。他很清楚皇帝的心結在什么地方,只有把太上皇朱祁鎮給搬出來,才能帶給對方足夠的危機感。

  果然此話一出,朱祁玉臉上的神情變了,不再是單純憤怒,反而有了一種莫名的沉重跟恍忽。

  御書房剎那間安靜了下來,窗外的風吟鳥唱此刻都顯得異常清晰。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沉憶辰沒有再趁熱打鐵,他相信景泰帝朱祁玉能接受自己的勸說,能想明白強硬下去利大于弊!

  “沉憶辰,記得當初在靖遠伯王驥征伐麓川的時候,朕說過僭越之事是最后一次,別讓朕失望。”

  “這次,你又替朕做出決定了。”

  聽到景泰帝朱祁玉幽幽的說出這句話,沉憶辰瞬間感到情況不妙,他確實是用先斬后奏的方式,來逼迫皇帝承認事實。

  這就是身居高位帶來的弊端,當你掌控權勢久了,就習慣性的認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包括皇帝。很明顯沉憶辰這番操作,再次觸及到了朱祁玉的君權底線,整件事情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臣罪該萬死,還請陛下恕罪!”

  沒有絲毫的猶豫,沉憶辰臉上立馬流露出一副驚恐的模樣,然后向朱祁玉認錯。

  對于皇帝而言,很多時候他們看重的并不是結果,而是臣子的態度。該強硬的時候必須堅持到底,該低頭的時候絕對不要硬頂,沉憶辰的權勢并沒有達到可以操控皇帝的程度。

  “沉憶辰你知道嗎,朕非常的器重你,知道爾是輔國之臣。但有些時候,朕卻會忍不住思索猜測,你好像并沒有對于帝王的畏懼之心。”

  朱祁玉意味深長的說出這番話,沉憶辰給予他的感覺是獨樹一幟的,那就是感受不到尋常文武百官面對帝王骨子里面的那種卑微跟懼怕。

  最初朱祁玉把這視為一種權臣的表象,于是乎做出了許多制衡手段,使之成為朝野的“孤臣”,無法結黨營私從外界獲得助力,甚至是成為文武百官的眾失之的。

  結果現在朱祁玉愈發的意識到,沉憶辰的表現不是權臣那種狂妄跟自大,他仿佛是處于一種平等的地位上,去與君王進行對話乃至于行事。

  沒有敬畏之心,就意味著做不到對于君王的絕對臣服,這可能是比權臣還可怕的秉性。畢竟權臣狂妄的根源在于權勢,只要廢除了他的權力跟黨羽,就變得跟普通官員沒什么區別。

  沉憶辰就完全不同,無論官職處于何等位置,他都始終一如既往。

  朱祁玉的這番話語,讓沉憶辰感到一股劇烈的危險氣息,確實無論自己表面展現的如何謙遜卑微,骨子里面卻始終沒有對帝王的人格畏懼,這與其他官員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只是沉憶辰沒有想到,皇帝會感受如此之深,以至于明言說了出來。

  “臣忠君愛國,絕無二心,還請陛下明鑒!”

  沉憶辰匍匐在地繼續表忠心,腦海中卻在思索如果最壞情況來臨,自己該如何應對。

  “朕知道你沒有二心,要有野心的話就不會做這些事情冒犯,相反要把自己隱藏的更深。”

  說罷,朱祁玉卻突然轉換了話題道:“襄王之事你處理好,以儆效尤讓諸藩不再生事,還有就是必須留其性命。”

  “是,臣遵命。”

  “退下吧。”

  就這么退下?

  沉憶辰此刻疑惑萬分,難道朱祁玉說這些就僅僅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警告嗎?

  “你肯定心中在疑惑,朕為什么就這么讓你退下。”

  被猜中了心中想法,沉憶辰知道無法掩飾,只能承認道:“臣愚笨,確實不解。”

  “因為廢后易儲的風波必須盡快平息,百姓經不起諸藩反叛的折騰,襄王就得提出來殺雞儆猴。”

  “至于你,于少保有句話說的沒錯,阿諛媚上風氣已經在朝中盛行,你的存在可以讓朕保持警覺跟清醒,做好身為君王的份內之事。”

  “朕,終究不是一個昏君啊……”

  朱祁玉長嘆了一聲,他知道沉憶辰難以掌控,但更清楚此子利國利民。

  為了帝王的猜疑跟皇位的穩固,就去問罪或者動了殺心,那與十二道金牌令箭追回岳飛的宋高宗何異?

  歷史上朱祁玉至死都壓制住了對于謙的殺心,如今他同樣做到了控制自己,站在家國天下的角度上理解了沉憶辰的行為。

  處理襄王的過程越張揚,就越能威懾住天下諸藩,天子雷霆之威下不敢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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