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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 黨羽朋比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成了大明勛戚

  沉憶辰跟石亨兩人結伴同行出了東華門,一直守候在宮門不遠處的蒼火頭等人見到東主出宮,趕忙呼叫車夫架著馬車過來迎接。

  “忠國公是騎馬上朝的吧,如若不嫌棄的話,就同乘前行如何?”

  沉憶辰沒有看到忠國公府的馬車,并且很多正值壯年,有過鎮守邊關實戰經歷的勛戚武將,一般習慣于騎馬上朝。另外明朝在宮門、孔廟等等地方,都會立有專門的下馬碑,提醒到此的文官下轎、武官下馬。

  于是沉憶辰理所當然的邀請石亨同乘一輛馬車,結果對方卻哈哈大笑了起來,語氣張揚的回道:“向北你這幾年在遼東,沒有跟上京師的變化,馬車哪有人轎舒服?”

  幾乎就是在石亨話音落下的瞬間,從宮門不遠處的巷道里面,浩浩蕩蕩的涌現出上百號人,其中還抬著一頂豪華大轎,盡顯奢華尊貴。

  “公爺,讓你久等了!”

  一名精壯的漢子來到石亨面前,朝著他抱拳行禮,從身形打扮上來看應該是家丁護衛那類。

  “向北,來看看本公這頂轎子如何?”

  石亨此時一臉的炫耀得意,《大明會典》最初規定官員一律不得乘轎,到了洪武六年朱元章進行了更改,只有老年或者殘疾官員允許乘轎上朝,一直延續至今。

  不過隨著時間的發展,這項規定逐漸被逾矩,特別是派駐地方的十三道監察御史,大多都違規乘轎出行。比如沉憶辰當初出鎮山東,張秋縣令孟安維準備的接待儀仗就是八抬大轎,原因就在于他有著僉都御史的身份,并且還是京官。

  相反京師這種天子腳下,為了避免被科道言官彈劾,官員們相對還是比較守規矩的,幾乎都是馬車出行,極少會出現乘轎的場面,更別說像石亨這樣用著奢華的八抬大轎。

  單從這一點看,位極人臣的忠國公石亨,確實有點飄了。

  見到沉憶辰沒有回應,石亨還以為他是被豪華排場給震撼到了,干脆一把拉著他坐進了轎子里面。

  石亨的動作立馬引發了蒼火頭等人的警覺,他們下意識的就朝轎子圍了過來,準備詢問沉憶辰什么情況。不過石亨的家丁護衛同樣是邊軍中的百戰精英,不露聲色的組成了一堵人墻,擋住了蒼火頭等人的進路,雙方呈現出一副劍拔弩張的態勢。

  “蒼火頭不要沖動,東主沒事的,我們跟著轎子就行。”

  幕僚卞和很熟悉這些官場的人情世故,對方是忠國公石亨,加之這里又是京師重地。別說雙方還曾并肩作戰過關系不錯,就算是政敵也不可能公然動手,蒼火頭有些過于緊張。

  “是,卞先生。”

  聽到卞和的阻止,蒼火頭等人退了回去,不過依舊虎視眈眈的盯著忠國公府家丁。

  另外一邊沉憶辰坐進轎中,里面火盆燒的正旺,瞬間就驅散了春日里的陰冷。另外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絲綢錦緞包裹,上面縫線全部用的金絲銀線,花紋圖桉異常精美復雜,一看就是花費不菲。

  說實話成國公朱勇也算是奉天靖難的老牌勛戚了,公府馬車的奢華程度相比較石亨這內飾,可謂差之甚遠。

  “石沖,前往沉香樓。”

  石亨朝著轎門外呼喊了一句,很快這頂八抬大轎就緩緩離地,異常平穩的朝著酒樓方向前行。

  起轎之后,只見石亨一臉愜意的仰靠在椅背上,然后意味深長的說道:“向北,這比馬車坐的要舒服吧,權勢真是個好東西啊……”

  沉憶辰不是沒坐過八抬大轎,憑心而論乘轎確實比坐馬車要舒適的多。原因就在于這個時代的馬車沒有橡膠車輪,更沒有減震的彈黃機構,再加之就算京師的御道級別,依舊無法避免高高低低的磚縫,別說尋常坑坑洼洼的泥路了。

  不管多好的馬車,免不了各種震動搖晃,轎子就能大幅度的減少這種乘坐不適感。

  但沉憶辰對奢侈享受無感,他僅是客氣一笑道:“忠國公,你退朝后說的易儲之事,恕小弟愚笨可否明言?”

  見到沉憶辰還在滿腦子想易儲之事,忠國公石亨忍不住搖了搖頭道:“向北,你說你年紀輕輕,怎么就跟朝堂老朽一樣只知官場政務,不知人生享樂。”

  “先到沉香樓去,為兄再慢慢與你說道。”

  石亨此人確實有心胸狹窄的一面,得罪羞辱過他就一定會去報復。但同樣只要獲得了他的認同,石亨就會展現出豁達仗義的一面,吃肉絕對不會忘了兄弟們喝湯。

  這就導致他不斷安插宗族親信進入邊軍,并且還想盡辦法夸大偽造軍功,幫助自己的兄弟、侄子等親屬加官晉爵,完全詮釋了什么叫做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石亨如此親近沉憶辰,有示好拉攏的想法,但更多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欣賞跟認同,否則以他目前的身份跟地位,不至于把態度給放的這么低。

  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沉憶辰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只能點了點頭順從。

  很快這頂張揚的八抬大轎來到了沉香樓前,對于這地方沉憶辰同樣不算陌生,當年出鎮山東回京后,陳循就領著自己來這里吃過一頓飯。

  多年過去,沉香樓依舊還穩坐京師第一樓。

  本來車水馬龍的樓門前,當見到忠國公石亨的轎子到來,賓客立馬齊刷刷的讓出一條道來,不敢得罪冒犯了這位當朝新貴。

  唯有門口迎客的老媽子,強壓著心中畏懼擠出滿臉的笑容靠了過來,親熱的奉承道:“公爺真是貴客臨門,包廂可一直給您備著,姑娘們期盼許久了。”

  可是當轎子門簾掀開,映入老媽子眼簾的卻是一張陌生的年輕臉龐,這一下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忠國公的轎子京師僅有一頂,誰有資格乘坐他的轎子,更別說長相還如此年輕。

  如果再年輕個十幾歲,還有可能是公爺的兒子石宏,偏偏這不上不下的著實讓人猜不透。

  不過當沉憶辰整個人從轎子下來,在場的人就瞬間驚呆了,這個年輕人身上穿著的居然是一聲緋色官員常服,意味著他至少是四品級別的高官。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到底怎么回事,忠國公石亨就緊隨其后從轎內出來,帶著一種玩味語氣說道:“京師第一樓的老媽子眼光是真不行,僅知道本公前來,卻看不出真正的貴客。”

  “內閣大臣兼兵部尚書站在眼前,認不出來嗎?”

  內閣大臣兼兵部尚書?

  聽到這些頭銜,沉香樓的老媽子跟門外賓客,全部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中寫滿了震驚跟不可置信。

  內閣大臣屈指可數,能兼六部尚書頭銜的,更是僅有四人。再加上這張年輕的臉龐,那么來者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他就是名滿天下的沉憶辰!

  “老媽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沉閣老勿要見怪。”

  說著說著,老媽子慌張畏懼之下,膝蓋一軟順勢就跪了下去。

  “不認識本官何罪之有,我僅僅是過來與公爺小酌幾杯,還請帶路吧。”

  沉憶辰笑著虛抬一手,示意老媽子站起身來帶路,腦海中卻不由浮現起上次來到沉香樓的場景。

  那時候的自己沒有身穿官員常服,來到沉香樓后連個招呼的老鴇跟龜公都沒有。如今時過境遷,哪怕這是京師第一樓,來者賓客非富即貴,依舊可以讓見過市面的老媽子膽顫心驚。

  權勢,真是一個好東西。

  “是,是,小的這就領沉閣老跟公爺進去。”

  老媽子站起身來后,趕忙在前面帶路,沉憶辰跟忠國公石亨兩人跟在后面。

  相比較當年內閣首輔馬愉設宴的低調,忠國公石亨的行事風格,完全可以用目中無人來形容。壓根不在乎與閣臣逛青樓妓院會帶來流言蜚語,連一般達官貴人走的小道都不屑于,讓老媽子領著從正門進入。

  這下本來人聲鼎沸的大堂,當見到沉憶辰跟石亨兩人進來后,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特別是認出他們身份的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就是絕對的權勢威壓!

  老媽子繼續領著兩人上樓,跟隨身后的護衛就守在了樓梯口,沉憶辰來過這里一次,知道樓上廂房才是專屬于貴客的地方,一般人連上樓的資格都沒有。

  到了樓上后,石亨就沒有讓老媽子領路,而是自己輕車熟路的帶著沉憶辰來到了一間廂房面前,站在門口已經能隱約聽到里面的喧鬧聲音。

  “向北,進了這道門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大明的天下將由我們說了算!”

  石亨此刻神情中流露出一抹狂熱,然后緩緩的推開兩扇大門,里面已經或坐或躺著數位衣著華麗的權貴。如今沉憶辰也不是當初那個沒什么見識的小角色,他一眼就認出了其中有定遠伯石彪、武安侯鄭宏、成山伯王琮等勛戚。

  另外除了勛戚武將的存在,沉憶辰還意外發現戶部侍郎劉本道、工部侍郎孫弘,以及自己兵部名下的員外郎陳汝言。

  更為離譜的是,連自己名義上的妻弟,現任泰寧侯陳涇的嫡子陳桓也在人群之中。

  一時間沉憶辰腦袋嗡嗡作響,他不由回想起當初得勝回朝時,與自己進行交接的定襄伯郭登托付,那就是回朝后一定要鉗制住忠國公石亨,否則必為大患!

  就目前的情景來看,忠國公石亨在權欲熏心的道路上,走的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更遠,已經結成了黨羽朋比,在朝中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力量。

  “向北,這些都是朝堂上的熟人,不需要我來為你介紹了吧。”

  說罷,石亨就大步走入房中,用著激昂的語氣說道:“諸位,看看誰與本公一同前來,還不起身歡迎一下沉閣老?”

  屋內的勛戚大臣們,其實在門開后見到沉憶辰的瞬間,也是充斥著震驚跟意外,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石亨會把沉憶辰給帶過來。

  不過能帶到這里,就意味著大家將成為一條船上的人,先不論沉憶辰本身年少居高位,前途可謂無量。就他背后的成國公一族勢力,就在朝中老牌勛戚集團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下團體勢力將得到極大提升!

  “歡迎沉閣老到來。”

  “真是來了貴客啊,出乎了本侯意料。”

  “向北老弟,來了就是自己人,不用拘束客氣。”

  “沒想到原來沉中堂跟公爺有著如此交情,真人不露相!”

  滿屋子的恭維感慨,畢竟在外人眼中沉憶辰跟石亨屬于八竿子打不著的對象,誰能想到會成為黨羽的一員?

  這里面唯獨泰寧侯嫡子陳桓臉色陰晴不定,他理論上應該是跟沉憶辰關系最為親密的人,但是當初在前任泰寧侯陳瀛的葬禮上,與陳青桐跟沉憶辰鬧了一個很大的不愉快。

  并且身為紈绔子弟,未來的泰寧侯繼承人,本身就有著一股子傲氣,一下無法轉變過來向沉憶辰示好低頭。

  望著眼前這一團和氣的場景,沉憶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后,也是趕緊拱手道:“諸位同僚客氣,忠國公豪邁領著本官到此,初來乍到有失禮儀,還請各位見諒。”

  見到沉憶辰一副文質彬彬打招呼的模樣,忠國公石亨有著無奈的拍著他肩膀說道:“向北,說了不用客氣,你看又來這套。”

  “別的不用多說,先坐下來喝上兩杯,就自然熟絡了。”

  說罷,石亨就拉著沉憶辰坐在了前排主位上,從這點細節也能看出他的重視。哪怕這里面有著諸位超品勛戚,至少在石亨眼中,沉憶辰的能力凌駕于眾人。

  這等情景之下,沉憶辰也無法推托,只能硬著頭皮坐下,用著官場的虛偽面孔去推杯換盞。

  酒過三巡之后,石亨此時臉上帶著一抹微醺的醉意,搖頭晃腦的朝著沉憶辰說道:“向北,你路上不是一直問本公,皇長子易儲到底有何懸念嗎?”

  “現在本公就可以告訴你,皇長子如今病重臥床不起,有極大的可能早夭。現如今坐在這屋子里面的人,就是為了聯手應對即將來臨的大變,擁立未來真正的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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