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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 開疆拓土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成了大明勛戚

  卞和嘴中的趙緹帥,就是錦衣衛指揮使趙鴻杰,錦衣衛乃天子親軍,指揮使地位遠高于正常衛所指揮使,一般情況下會尊稱為緹帥。

  沉憶辰這一年多來雖然征伐漠南蒙古,但卻始終跟趙鴻杰保持著書信聯系,以此來了解朝中局勢變化。

  奪門之變結束后,歷史改變明英宗朱祁鎮賓天,意味著景泰帝朱祁玉徹底坐穩了皇位,同時皇權傳承最大的威脅從皇兄轉變為了皇侄朱見深。

  他一直想要易儲改立自己兒子朱見濟為皇太子,可是宗親藩王加上傳統儒家文官集團,均無法接受太子無過被廢,并且早在景泰帝朱祁玉繼承大統之位的時候,就與宗親和文官集團達成了協議,帝脈要傳承回嫡長子朱祁鎮一系。

  親王宗室就藩在大明各地,想要一個個說服他們很明顯不太現實,朝中大臣就是景泰帝朱祁玉的主攻目標。只是很可惜,一年多來在文官集團中勸說收效甚微,哪怕視為親信的內閣首輔陳循,在易儲這個問題上都打著馬虎眼,始終不明確表態是否支持。

  相反提拔的忠國公石亨等一眾新貴勛戚,對于什么儒家的禮法傳承不感興趣,信奉誰的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堅定支持景泰帝朱祁玉易儲。

  但問題是在土木堡之變后,整個武將勛戚集團處于沒落期,曾經叱吒朝堂的諸多公侯僅剩下成國公朱勇一人,這還是靠著護駕勤王之功才復爵的,遠遠達不到當初如日中天的權勢。

  區區一個忠國公石亨跟幾個新貴,拿什么跟朝中的文官集團斗?

  更別說忠國公石亨本身就毛病頗多,行事又各種飛揚跋扈,三番兩頭就被科道言官上疏彈劾,想要挑戰整個文官集團還是差距太大。

  不過很多事情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有沒有拿出態度又是另外一回事,石亨對于易儲的堅定支持,讓景泰帝朱祁玉對于他可謂是特加恩寵,言無不從。

  哪怕景泰元年魯莽率領宣大邊軍出征慘敗,事后都沒有任何的問罪處罰,僅僅不痛不癢的斥責兩句。并且造成重大傷亡后,石亨利用自己總兵九邊的權勢,讓親族填補到邊軍將領中。

  目前為止宣大方面中高層將領,有半數是石亨的親族子弟,隨著追贈穎國公的宣府總兵楊洪去世,可以預測到未來這個比例還會往上提升,這才有了卞和的那句非家國之福。

  對于朝堂一年多的變化,沉憶辰在天圣汗也先的重壓下,壓根就沒有精力去過多關注。亦或者說就算關注了又如何,到了公侯這個級別的爭權奪勢,哪怕身為內閣大臣想要插手都有心無力。

  “于少保還是太剛正孤傲,堅持本心就注定跟皇帝漸行漸遠。”

  沉憶辰唏噓的回了一句,雖然他人不在廟堂之高,但依舊能敏銳的看穿事情本質。

  忠國公石亨的崛起,一方面是他作戰威勐,有萬夫不當之勇,加之至少在明面上對景泰帝朱祁玉足夠忠誠。另外一方面就在于,皇帝需要他這么一號人物備受恩寵,來平衡朝堂上各方勢力格局。

  于謙在京師圍城的國難之際,給他放權有點過多,太子少保加兵部尚書并且總督天下兵馬,這份權勢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凡是個有野心的權臣,可能連皇帝都能操控。

  這就是為什么朱祁玉對于謙忌憚頗深,乃至于有些提心吊膽害怕他謀逆。

  偏偏于謙兩袖清風,人品毫無瑕疵堪稱圣人級別,想要找點過錯削官降權都找不到。并且到了這個級別的官員,還有力挽狂瀾救國的聲望跟功勞,你要搞個什么“莫須有”問罪,恐怕會引發天下震蕩,史書里面都得唾罵兩筆。

  沒辦法,奪權不了那么就只能扶植另外一方勢力去平衡,新貴石亨的火速封爵升官,就是為了平衡于謙手中掌控的兵權,同時對老牌勛戚進行打壓,防止他們繼續效忠朱祁鎮一脈。

  如果于謙能圓滑一點,順從景泰帝朱祁玉易儲,然后再想辦法整點罪名自污,可能忠國公石亨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深受倚重,愈發的膨脹攬權。

  但這個世間沒有如果,沉憶辰除了唏噓外,同樣很慶幸歷史改變后,于謙依舊是那個不變的于謙。無論朝堂變化如何,還是烏云遮日,他永遠是那道不滅的光。

  沉憶辰能在誘惑跟權勢下堅守本心,很難說這里面沒有于謙榜樣的力量。

  “是啊,于少保這么多年始終沒變過。”

  卞和同樣感嘆了一句,然后把話題轉入正題道:“東主,那回京諭令現在就告知將士們嗎?”

  “告訴他們吧,將近兩年征戰塞外,估計早已想念家中親人。另外這一戰過后,福建跟山東衛的將士們,估計能真正回家了。”

  福建跟山東兩衛兵馬,本來僅僅是國難之際的勤王軍,理論上京師之圍解除后,他們就應該返回原駐地。但是沉憶辰名義上是內閣文官,實際上卻一直執掌武事,必須要一支可靠的兵馬調用。

  徹底消化漠南蒙古需要一段時間,短時間內大明應該不會大規模征伐草原,相反會更多在繼承了脫脫不花汗位的勐可身上下功夫,盡可能挑起蒙古的內部法統斗爭,壓制他們的實力增長。

  那么山東跟福建兩衛,從正統十三年便跟隨在沉憶辰身旁征戰的將士們,這次可以回家團聚了。

  “是,東主,屬下告退。”

  卞和默默的退出了沉憶辰的書房,沒過多久屋外就響起了一片歡呼雀躍聲。

  不管將士們多么信任崇拜沉憶辰,思念家人跟家鄉的情緒,隨著離開越久與日俱增,這是人之常情。

  景泰二年十二月初,定襄伯郭登率領著五萬邊軍跟班軍聯合兵馬,來到了漠南蒙古接替沉憶辰駐防。

  從路程上來看郭登鎮守的大同府,距離漠南蒙古最近一座衛城不過百里之遙,可是受限于職責所在,他跟沉憶辰之間除了偶爾書信上的往來,一直都沒有見過面。

  望著那張迎接自己的年輕臉龐,定襄伯郭登一時間感慨萬千,策馬來到了沉憶辰面前說道:“沉閣老,百聞不如一見,你我今日終于能相見了。”

  聽著郭登的話語,沉憶辰帶著笑容拱手道:“是啊,定襄伯的赫赫威名本官仰慕已久,如今算是得償所愿。”

  “過贊,沉閣老盛名放在邊塞,何嘗不是如雷貫耳?”

  郭登這句話倒不是刻意恭維沉憶辰,確實文官能做到威震漠北九邊的,朝廷百官僅有沉憶辰一人,就連兵部尚書于謙都得稍遜風騷。

  “好了,咱們就不要在這里互相客套,本官在城中備了薄酒,還請定襄伯賞臉。”

  “那本伯就卻之不恭。”

  簡單的招呼之后,沉憶辰就領著定襄伯郭登,走進了這座剛剛筑造完畢的衛城。

  帶著一種好奇跟審視的目光,郭登四處打量著城中景象,很快就用著感慨語氣說道:“當聽到漠南蒙古筑城的消息那一日起,本伯就在心中想著,沉閣老能在韃虜的腹地筑起一座怎樣的堅城。”

  “今日得以親眼見證,能在短短一年半載的時間內筑造完成,堪稱是一個奇跡。北直隸的百姓,九邊的將士,遼東的軍民,他們都應該好好感謝沉閣老,這五城利用好了可保大明邊境百年無憂!”

  說到后面,郭登語氣中都帶著一種激動的顫音。

  想要在草原上憑空筑起一座城池是何其艱難,郭登本以為沉憶辰所謂的衛城,最多就是幾座烽燧堡壘,起到一個預警的作用。

  結果萬萬沒有想到,是真的憑空而起一座軍鎮衛城,而且這樣的規模足足有五座!

  郭登久居大同邊鎮,不知道沉憶辰動用了怎樣的手段,說服朝廷答應在漠南蒙古筑城,更不知道他在背后付出了怎樣的艱辛。

  但百姓跟歷史會銘記這一切,開疆拓土之功足以青史留名!

  “有志者事竟成,很多時候能不能做到,就看有沒有那份決心。”

  沉憶辰平澹的回了一句,這五座衛城能在短短一年半時間內筑成,除了朝廷撥款以及征調人手徭役外,至少有半數的銀錢是沉憶辰從私人腰包掏出來的。

  這些年他通過鄧茂七等人從倭國搜刮來的利益,基本上全部都砸在了漠南蒙古,沉憶辰差不多又回到了當年那個一窮二白的處境。

  不過對于這一切,他從來沒有過任何一絲后悔,每當在落日的余暉下望著草原上佇立起來的城池,望著那一面迎風招展的大明日月旗,沉憶辰心中就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驕傲跟自豪。

  來到這個世界他試圖過很多次改變歷史,可在歷史的滾滾車輪慣性下,依舊有許多事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發生。但這一次是實打實的把數十萬平方公里的草原,開辟到了大明的疆域中,天子守國門將不再復現!

  “話是這么說,本伯心中清楚滿朝文武,唯沉閣老能把這件事情辦成。”

  郭登沒有吝嗇自己的欣賞跟贊美,沉憶辰雖然是個文官,卻有著許多武將都沒有的決然,大明有幸出了這么一位治世之能臣,短短數年時間就扭轉了土木堡后的國運頹勢,再度走向了開疆拓土的道路!

  就這樣聊著聊著兩人走到了宴會廳,桌上僅是擺放著簡單的幾樣飯菜,盡顯樸素作風。定襄伯郭登自己就在邊疆鎮守了一輩子,自然不會在意什么美酒佳肴,飯桌上與沉憶辰相談甚歡。

  酒過三巡之后,趁著微醺的醉意,郭登開口道:“沉閣老,本伯想要與你說幾句私密話,不知道可否屏退左右?”

  “當然。”

  沉憶辰應了一聲,然后朝著卞和等人示意了一下,很快宴會廳里面眾人退去。

  “沉閣老,如今京師局勢已經與以往大不相同,你這次回京可得多加注意,小心行事。”

  郭登突然的提醒,讓沉憶辰立馬警覺起來,趕緊開口追問道:“本官愚鈍,還請定襄伯明言。”

  “易儲之事想必沉閣老知道,朝廷現在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可有一件事情沉閣老定然不知,陛下之所以會如此焦急的倚靠忠國公石亨,來幫助他完成易儲,就在于身體出了大問題。”

  什么?

  聽到郭登這段話,沉憶辰臉上神情寫滿了驚訝,他知道景泰帝朱祁玉身體一向不怎么好,歷史上在景泰八年正月就重病不起,從而發生了真正的奪門之變,沒過多久就一命呼嗚。

  至于身亡到底是病死,還是明英宗朱祁鎮等不及下手弄死,這就成為一樁永遠無法破解的懸桉。

  但現在才景泰二年末,哪怕從景泰三年開始算,不出意外的話朱祁玉應該還有五年的壽命,怎會現在就出大問題?

  另外就算朱祁玉身體抱恙,趙鴻杰如今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名義上皇帝最為親信的特務情報機構長官,難道郭登的信息來源能比他還迅速準確嗎?

  這到底哪一方面除了偏差?

  “陛下正值壯年,怎會身體出大問題?”

  沉憶辰直白說出了心中疑問,他不是不相信定襄伯郭登的人品,確實太令人難以置信。

  “丹藥!”

  “陛下聽信方士玄學,一直在宮中秘密煉制丹藥,并且鐘鼓司內官陳義、教坊司左司樂晉榮等人,還奉命收羅民間娼妓帶入宮中,致使陛下身體每況愈下。”

  明朝皇帝癡迷煉丹這點,算是一個傳統了,后面嘉靖皇帝更為夸張,差不多走向了修仙的道路。

  古代丹藥大多是一些重金屬元素組成,吃多了運氣好點慢性中毒,運氣不好直接暴斃。景泰帝朱祁玉吃丹藥這件事,史書上確實有明文記載,只不過沉憶辰沒有料到他現在就開始出問題了。

  后世有一句名言,叫做南美熱帶雨林的蝴蝶扇動幾下翅膀,就可以在美國掀起一場龍卷風,這便是著名的“蝴蝶效應”。

  現在沉憶辰冥冥中有種預感,自己這只蝴蝶,可能同樣在大明掀起了歷史的“蝴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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