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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7 土雞瓦狗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成了大明勛戚

  八月的烈日正是一年中最為毒辣的時候,寧遠城外兀良哈三衛的八萬帶甲戰兵,已經連續進攻了數日,戰果卻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蒙古人本就不善于攻城,兀良哈三衛的原本目標,更是作為仆從軍配合天圣汗也先占據遼東,壓根就沒打算自己去當那個攻城的炮灰。從漠南蒙古大勝忠國公石亨率領的宣大邊軍后,就得知義州圍城的消息,無奈轉移目標進攻寧遠城切斷明軍后路。

  結果萬萬沒想到,本應該只剩下幾千人的寧遠衛,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批守城明軍,攜戰勝之威卻一腳踢到了鐵板上,連軍心士氣都被打的低迷下去不少。

  “脫魯火察,咱們為了盡快拿下寧遠城,種種攻城措施準備不足,現在兒郎們傷亡快要接近萬人,再這么打下去我朵顏衛就沒人了!”

  望著傷亡數字一天天的增加,朵顏衛首領哈兀歹簡直急得上火。要知道正統朝期間,兀良哈三衛之所以沒用上明末的朵顏三衛稱呼,就在于目前三衛實力排名中,泰寧衛最強,福余衛次之,朵顏衛是最弱的那個。

  可偏偏泰寧衛首領脫魯火察要求攻城兵力,三衛平均分攤派出同樣多的兵馬,這樣消耗下去實力最弱的朵顏衛自然是扛不住。

  很多時候“公平”,其實并不完全等同于“公正”。

  “現在不用人命去填寧遠城,等到明軍在義州城緩過一口氣來,漠南蒙古又豈會有你朵顏衛的容身之地?”

  脫魯火察臉上寫滿了不耐煩,本來天氣炎熱加上寧遠城久攻不下,眾人心中就煩躁異常。偏偏這個朵顏衛的哈兀歹,還沒事就在計較部落傷亡。

  攻城哪有不死人的,難道死的只有你朵顏衛,我泰寧衛毫發無損?

  “部族兒郎們死完了,還要容身之所有什么用,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臣服于大明!”

  哈兀歹越說越氣,其實在明國的統治下過日子,也沒什么不好的。自己部落人少,每年跟邊境貿易加上朝貢賞賜,就能讓族人們過的很舒服。

  結果這幾年瓦剌也先崛起后,就各種威逼利誘反叛大明。去年京師圍城之戰,也先就率領著瓦剌部跑的最快,導致西域、女真、兀良哈三衛等等兵馬損失慘重。

  今年又說什么明國要徹底剿滅兀良哈三衛設立郡縣,自己從朵顏衛召集兒郎起兵,目前為止又死傷了幾千人,眼前寧遠城的城墻都還沒有摸上去。

  按照這個速度跟傷亡,何時才能占領遼東都司,又何時才能達到天圣汗也先的承諾,馬踏中原重現大元榮光?

  “土木堡繳獲明軍裝備跟輜重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早知道?”

  “攻打明國京師,趁機搶奪北直隸米糧錢財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早知道?”

  “上個月埋伏明國宣大邊軍,平均戰利品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早知道?”

  “現在來跟我說早知道?”

  很多時候反復無常的小人之間,其實也存在著一條鄙視鏈。脫魯火察就覺得自己,好歹有點落子無悔的骨氣,選擇反叛大明就跟也先走到底,不再屈辱的做明國的臣屬,被他們視為草原上的蠻夷。

  至于朵顏衛首領哈兀歹,這家伙有奶便是娘,總想著兩頭吃拿好處,天底下還有便宜占盡的好事?

  看到脫魯火察有怒火爆發的趨勢,實力處于中間位置的福余衛首領土不伸趕緊出來打圓場。

  “好了,打仗哪能沒有傷亡的,現在是我們正在進攻明國的寧遠城,不知道的看你們倆這架勢,還以為明國已經打進了漠南蒙古!”

  “咱們兀良哈三衛用漢人的話說,就是唇齒相依,只有團結一致才能在草原上站穩腳跟,才能有著水草豐美的牧場世世代代傳承下去,仗已經打到一半沒后路可選,難道你們倆準備前功盡棄?”

  土不伸這番話名義上是在勸戒兩人,實則更多是向朵顏衛的哈兀歹施壓。畢竟如果三衛不平均分配攻城兵力,按照實力高低去打寧遠城的話,那么福余衛勢必也會增加傷亡。

  草原上是純粹的叢林法則,誰的兵馬更多誰就能屹立不倒,站在部族首領的角度上,土不伸必須保全福余衛的實力。

  這番話說出來,哪怕心中還有著不滿或者不服,脫魯火察跟哈兀歹兩人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他們其實也很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這種危機時刻絕對不能生出內亂,否則不是被明國給攻占,就是被天圣汗也先給吞并。

  沉默良久后,冷靜下來的哈兀歹,開始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也先那邊給出來的情報,是說有著十余萬明軍圍困義州城,理論上整個遼東都司兵力都將抽調一空,寧遠城至多就幾千人。”

  “這幾天攻城仗打下來,寧遠城感覺起碼有幾萬人,你們說到底是哪一方出了問題?”

  兀良哈三衛敢這么猖狂的主動進攻大明軍鎮,就是聽信了也先那邊的情報,想要挑寧遠城這個兵力空虛的軟柿子捏捏。現在卻發現是個硬茬,要么就是也先情報有誤,要么就是明軍兵力驚人,總得弄清楚原因才能部署后面的作戰計劃。

  “咱們經過山海關的時候,還刻意羊攻試探了一下,別的不說山海關兵力絕對沒有滿編,意味著明國投入的征討軍數量,應該就只有十余萬人。”

  “大概率是也先那邊情況有誤。”

  福余衛首領土不伸,把問題歸咎到了也先身上,畢竟明朝去年土木堡遭受重創,最近宣大邊軍又吃了敗仗。雖然明國人口眾多,但想要短時間內補齊兵力,依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咱們怕是著了也先的道,想要用兀良哈三衛,來幫他分擔明軍的壓力!”

  意識到情況出現在也先身上,泰寧衛首領脫魯火察的暴脾氣,立馬就上來了。

  此時他們幾人陷入了當初跟也先一樣的迷茫,那就是完全沒有意識到明軍通過遼東灣海路進行轉移,導致兵馬部署速度要遠超常規的陸地行軍,仿佛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般。

  不然義州城圍了十余萬,兀良哈三衛跟瓦剌騎兵又在草原上跟宣大邊軍干了一仗,現在寧遠城這種“后方”還能放置幾萬人,那豈不是加起來這次明國征討出動了二十萬兵馬?

  開什么玩笑,明國再強也不可能在去年御駕親征覆滅后,短短時間又拉出二十萬的征討兵馬,韭菜都長不了這么快,何況是人!

  就在兀良哈三衛首領疑惑不解之時,一名哨騎急匆匆的闖進了大帳,慌張無比的稟告道:“頭領大事不好,后方出現了大批明軍騎兵!”

  這句話出來,讓脫魯火察幾個人立馬緊張了起來,他們可沒有瓦剌部的實力跟底氣,并且明軍自仁宣兩朝征討塞外,十有八九是拿兀良哈三衛開刀。

  導致的結果就是聽到明軍來襲的消息,簡直就是本能的緊張跟畏懼,無論外在表現的多么囂張,骨子里面被打怕了!

  “后方怎么會出現明軍,山海關都兵力空虛,這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面對脫魯火察的質問,哨騎只能恐慌的搖了搖頭,這種問題兀良哈三衛首領自己都不知道,哪輪得到他一個小兵知道?

  意識到脫魯火察有些亂了分寸,朵顏衛首領哈兀歹插嘴問了一句:“那明國來了多少兵馬,打的又是誰的旗號?”

  “明軍起碼在萬人以上,具體暫時還探查不清,旗號好像是一個沉字。”

  沉字?

  聽到這個旗號出現,營帳中的兀良哈三衛首領,均是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明國“沉”姓高官不多,能掌武事的更少之又少,打出沉字旗號那么領軍統帥身份,幾乎就可以確定是明國那個著名的狀元沉憶辰,他不是率兵去圍困義州城的也先了嗎,為什么會出現在身后?

  “沉憶辰來了!”

  福余衛首領土不伸,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五個字,然后把目光望向帳內剩下兩人,期望他們能給出個應對方式。

  只是很可惜,剩下兩人臉上神情除了緊張,以及竭力隱藏的畏懼外,就沒有其他多余的動作。

  可能是這副反應刺激到了土不伸,他咬牙怒道:“我們兀良哈三衛還剩下七萬帶甲戰兵,難道還能被沉憶辰這個名字給嚇住?”

  “明國這次征討旗號,是打定主意要奪走我們的牧場,奴役我們的族人。老子寧愿跟南蠻拼了,也不接受不戰而降,長生天的子孫不是羔羊!”

  土不伸這句話喊醒了脫魯火察跟哈兀歹,確實現在的情形不同以往,明國是打定主意要吞并征服,而不再是名義上的臣服。

  兀良哈三衛之前左右橫跳,習慣了打不過就跑的戰爭模式,慢慢的把血戰到底的勇氣給丟掉了。如今整個蒙古已經被瓦剌統一,草原上再無生存的夾縫之地,不想被也先給吃干抹凈,就得保住漠南蒙古的地盤牧場。

  退無可退,只能拼了!

  “寧遠城拿不下無法往前走,后路被明軍給堵上了,到了決一死戰的時刻了。”

  脫魯火察默默回了一句,他與土不伸一樣做出了選擇。

  “世代受封明國這么多年,文縐縐東西學的不多,漢人那句唇亡齒寒倒是明白,打贏這一仗漠南蒙古就永遠是咱們的了!”

  朵顏衛首領哈兀歹決然的說出這么一句,明國兵馬能出現在后方,就意味著也先那邊生變,終究只能靠兀良哈三衛自己來贏得一切。

  “好,那就號召兒郎們,去會會那沉憶辰!”

  兀良哈三衛的兵馬緊急集結的時候,沉憶辰率領的三萬大明騎兵,正帶著無盡的戰意朝著寧遠城方向襲來。

  自從做出決定劍指兀良哈三衛后,三萬大明虎賁硬生生用了十幾日的時間,翻越了燕山山脈來到了敵軍后方,準備趁此機會來個一網打盡。

  要知道這么多年下來,兀良哈三衛始終能左右橫跳的資本,就在于草原實在太遼闊了,打不贏就跑想要把他們給圍殲,天時地利人和簡直一個都少不了。

  并且兀良哈三衛臣服大明幾十年,早就在朝廷中安插了不少眼線,同時也了解對方的秉性,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做好了跑路的準備,然后趕緊上表認錯投降。

  朝中的腐儒理學家們,再拿出王道教化那一套說詞調停,每次征討都會變成一場虎頭蛇尾的鬧劇。最后勛戚武將們也懂了這個套路,干脆拿兀良哈三衛來耍戰績,雙方沒事打一場默契仗。

  一方拿了名聲軍功,另外一方拿些實際好處,簡直“其樂融融”。

  沉憶辰從始至終的目標,就不是名義上的戰功跟封賞,他要的是漠南蒙古這塊土地,成為大明的養馬場!

  開疆拓土四字,自明成祖朱棣后,好像已經有幾十年沒有聽到了,如今沉憶辰要把它變成大明的日常!

  沒有過多的休整,僅僅是簡單的補充了一下飲水后,三萬大明騎兵就開始正式穿戴好戰甲,拿著早已磨礪出倒影的戰刀,列陣出現在兀良哈三衛的對面。

  脫魯火察等人在明軍戰備的時候,就查探得知了對方具體兵馬,不過才三萬人而已,己方有著成倍的兵力優勢。可是當那面沉字戰旗領著明軍騎兵,真正的佇立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股無形的壓迫感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兀良哈三衛這些年下來,與明軍交手過多次,其中不乏成國公朱勇、寧陽侯陳懋、忠國公石亨這類當世名將。但是之前每一次面對的明軍,都沒有眼前這支兵馬的殺氣跟戰意,他們仿佛是從地獄歸來的勾魂使者一般。

  宛如實質化的滔天戰意,不僅僅是兀良哈三衛的首領感受得到,他們麾下的三衛帶甲戰兵,同樣能感受得到。很多人下意識的吞咽著口水,時不時的用力握緊手中的兵器韁繩,汗珠順著臉頰慢慢滑下。

  見到時機差不多了,沉憶辰這次沒有過多的廢話,僅是澹澹的說道:“兀良哈三衛一群豬羊爾,斬殺他們的人頭不值錢。但數百里奔襲下來,本官不能讓諸位將士們失望,這次依舊開出一顆韃虜人頭五兩的封賞。”

  “前面據說有八萬顆人頭,在本官眼中就是一堆可以撿錢的銀山,能撿多少就看諸位將士的本事了。”

  “明軍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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