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聯隊長滿臉都是絕望，差點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幾個炮兵大隊長紛紛露出絕望表情。
聯隊長剛才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眼前這場進攻是大家殺出飲馬溝的唯一機會，現在進攻部隊被八路軍壓制在阻擊陣地前面，進退不得，意味著眼前這場進攻才剛剛展開就失敗了。
進攻失敗，大家就沖不出飲馬溝。
等八路軍追兵突破殿后部隊建立的臨時阻擊陣地，等待大家的只有滅亡一條路。
時也運也，都說人倒霉的時候喝水都塞牙。
這句話用來形容此刻的鬼子聯隊長再合適不過。
整個人還沒從絕望中反映過來，隊伍后面再次傳來一陣交火聲，非常劇烈，中間還夾雜了不少爆炸聲跟戰車轟鳴聲。
時間一秒秒過去，交火聲似乎也在向他們靠近。
一個中尉軍官慌不擇路沖過來：“長官……”
“八路追兵殺過來了……”
“戰車打頭，直接朝我們發動攻擊……”
“我們完全不是對手，頂多十分鐘就能殺到這里，您必須馬上轉移……”
“轉移？”聯隊長絕望的臉上立刻刪除一抹自嘲笑容，很無奈回答。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公路一邊是灘涂，一邊是山地，我們能往哪里轉移？”
“那總不能在這兒等死把？”一個炮兵大隊大隊長滿臉不甘心反問。
以往戰斗中，炮兵部隊一半處在戰場大后方，就算前線步兵不是敵人對手，不得不撤退，炮兵也會先走一步，從來沒出現過炮兵直接面對八路軍的情況。
面對近在咫尺的八路軍，不僅普通炮手慌了，聚在聯隊長身邊的幾個大隊長也慌了神。
聯隊參謀長突然道：“不……”
“長官，我們還有機會……”
“我們身旁的山地走不了重炮跟自重大臣，但能走人……”
聯隊長瞬間明白參謀長話里的隱含意思，等著一雙大眼睛反問：“你是說放棄所有輜重彈藥跟重武器，部隊走山路輕裝突圍，能殺出去一個是一個……”
為了活命，參謀長也豁出去了。
硬著頭皮回答：“長官英明……”
“裝備跟輜重彈藥沒了，方面軍司令部還能向國內申請，以大日本帝國的軍工生產能力，幾天就能把這些重武器生產出來。”ωωw..net
“但如果士兵沒了就沒了。”
“想要把一個新兵訓練成老兵，特別是像炮兵這樣的技術兵種，一年都未必能做到。”
“只要能保住這些士兵，卑職相信司令官閣下一定能理解您的決定。”
這番分析讓聯隊長醍醐灌頂，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表情：“你說得對……”
“跟我們手里的裝備彈藥相比，兩千多皇軍肯定更加重要。”
“如果我們什么都不做，不僅會損失所有裝備彈藥，包括你我在內的兩千多皇軍都會戰死在這里。”
“但如果放棄裝備彈藥，部隊輕裝突圍，也有不少士兵能殺到108聯隊駐地。”
“只要能沖出去一個士兵，這個決定就是對的。”
說完就把目光轉移到幾個炮兵大隊長身上，一臉著急命令道：“我剛才的話都聽到了嗎？”
“裝備沒了我們可以向方面軍司令部跟國內申請，但如果士兵沒了就沒了。”
“通知各自部下立刻放棄裝備彈藥，以中隊跟小隊為單位動公路左邊的山地分兵突圍，殺出包圍圈后立刻向108聯隊駐地靠攏。”
“但一定要提醒大家，我們得不到的裝備跟彈藥八路軍也別想得到。”
“撤退前一定要摧毀所有重型裝備跟彈藥，讓八路軍繳獲一堆廢鐵。”
“炮兵一二兩個大隊撤退前先往前方八路軍阻擊陣地打五輪齊射，給阻擊我們的八路軍送上最后一份大禮，再炸炮撤退……”
“馬上執行……”
聯隊長這個決定不可為不狠，但能盡最大可能減輕掃蕩部隊損失。
但可惜的是，他的對手孔捷早就防著這一手。
戰場上不止一次碰到小鬼子在臨死前摧毀重裝備的事兒。
眼前這幫小鬼子裝備的可不是普通武器，光山野炮都有三十多門，還有十多門大口徑重炮，損失一門就夠他心痛好長時間。
為了避免這種意外，突破日軍殿后部隊后，除了讓裝甲營掩護一個主力營順著公路朝日軍發動攻擊，還派了兩個營以連為單位走山地包抄到日軍徹底，同時發動攻擊。
把飲馬溝全部變成戰場，打亂小鬼子，不給他們摧毀裝備的機會。
聯隊長的炸炮命令剛剛在隊伍里傳開，機槍掃射聲就在公路旁響起。
一百多個八路軍從黑暗中沖出來，機槍打頭，一邊突擊一邊摟火。
最靠近他們的幾十個炮手瞬間被打成篩子。
遠一點兒的炮手雖然沒有立刻中彈，但全被壓制在公路上，沒法兒像剛才那樣自如的去炸炮。
獨一旅二團八連正前方就有這么一股小鬼子。
中隊長奉命摧毀手里的四門大口徑山炮，結果一門沒炸就被八路軍火力突襲殺了個措手不及。
然后炮兵中隊剩下五六十個炮手就被壓制在公路旁邊的灘涂上，連抬頭都做不到。
眼看八路軍就要沖上公路搶占四門重炮時，中隊長急的滿頭大汗，馬上朝一旁的小隊長命令：“其他人火力掩護，你帶上第一小隊馬上過去炸炮。”
“快一點兒，絕對不能讓四門重炮落到八路軍手里，否則我們就是帝國罪人。”
小隊長非常不情愿，但軍令不可違，只能硬著頭皮命令。
“你們幾個帶好手雷跟我沖……殺給給……”
小隊長舉著自衛手槍第一個沖上公路，剛把自己上半身露出來，一串子彈就朝他嗖嗖飛過來。
其中兩顆子彈正中小隊長胸口，穿胸而過，打出兩朵血花。
連聲慘叫都沒發出來，直挺挺倒在地上。
“噠噠噠……”
六挺輕機槍一起朝他們開火，不到二十個鬼子炮手僅僅沖出去三四米就被殺得一干二凈。
這一幕直接把其他小鬼子嚇得滿臉慘白。
此時此刻，就算中隊中用手槍頂著他們腦袋，估計也沒人敢繼續去炸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