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官閣下，左路掃蕩部隊捷報，他們已經順利突破八路軍阻擊陣地。”通訊參謀還沒站穩就一臉笑容報告。
“戰場上的地道全在炮擊中被摧毀。”
“掃蕩部隊主力正急行軍穿越阻擊陣地，殺進翼中根據地。”副參謀長更加疑惑了，直接反問：“他們怎么也打得這么快。”
“難不成翼中八路軍看人下菜。”
“知道關東軍初來乍到，不好起伏，不敢用地道跟掃蕩部隊拼命。”
“或者翼中八路軍在上次大掃蕩中損失慘重，好不容易補齊缺口的部隊又在保定一仗中損兵折將，現在阻擊掃蕩部隊的都是新兵，戰斗力太差，不敢死守地道。”岡村寧次腦子里一團漿湖，完全搞不清戰局為什么變成這樣，跟自己預想中的戰斗進程截然想法。
副參謀長提議猶如夜色中的一盞指明燈，迅速讓他找到解決問題辦法。
看著地圖眼前一亮道：“還真有可能……”
“雖然不清楚翼中八路軍在保定一仗的具體損失。”
“但他們屬于攻城一方，戰斗力再強損失也不會小。”
“進城以后還跟保定駐軍打了一場大規模巷戰。”
“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翼中八路軍在保定一仗中的傷亡肯定超過參戰部隊總兵力一半。”
“現在阻擊掃蕩部隊的柿餅里面還真有可能有一大半新兵。”
“這么一分析，掃蕩部隊在地道面前勢如破竹就能說得通。”
“報告司令官閣下……”通訊參謀再次回到岡村寧次面前，臉上笑容比剛才更濃，直言道。
“右路掃蕩部隊捷報：他們已經順利突破八路軍阻擊陣地，進入翼中根據地。”
“部隊正按預定作戰計劃直奔滿城……”
“預計明天白天拿下滿城縣城……”
“八路軍挖在陣地上的地道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強，我軍一通炮火覆蓋就把他們全部摧毀，沒法兒繼續使用。”剛聽到這份捷報時，岡村寧次還是認為八路軍阻擊部隊新兵太多，沒膽量利用地道跟掃蕩部隊死拼到底，所以才沒擋住掃蕩部隊工事，放棄陣地。
聽著聽著，他就察覺到不對勁兒。什么叫八路軍挖在陣地上的地道沒那么強。
如果八路軍中的新兵占比沒那么高，依托地道低手陣地，以岡村寧次對地道戰了解，掃蕩部隊再進攻兩次都不一定能拿下來。
如今八路軍主動放棄陣地，竟然被掃蕩部隊誤會成地道不堪一擊。掃蕩部隊本就瞧不起地道，覺得地道沒想象中那么強，全是華北方面軍在故弄玄機。
有了這么一場勝仗打底，那些狂妄的關東軍肯定更加瞧不起地道。如果接下來掃蕩中再碰到地道，上來就一通炮火覆蓋，然后步兵突擊，打掃戰場……進攻部隊肯定會吃大虧。
想到這兒，岡村寧次腦子里陡然冒出一個大膽想法。臉色瞬間變白，一拳砸在身邊桌子上，很著急叫道：“八格牙路，我們好像上當了。”
“三路掃蕩部隊輕松占領八路軍第一道阻擊陣地。”
“并不是因為八路軍阻擊部隊太弱，不敢跟進攻部隊死拼到底。”
“而是因為八路軍在跟掃蕩部隊示弱，故意放棄很低，讓他們誤認為地道戰也就那樣，沒我們通報的那么強。”
“等雙方將來再大地道戰時，八路軍就能利用掃蕩部隊輕敵思想，重創掃蕩部隊。”
“好狡猾的敵人，差一點兒就被他們給騙了。”
“馬上給掃蕩部隊回電。”
“他們占領的阻擊陣地是八路軍主動放棄的，并不是他們靠實力攻下來的。”
“翼中八路軍再跟他們示弱。”
“掃蕩部隊務必加強戒備，絕不能產生任何輕敵思想。”副參謀長被岡村寧次的過激反映給嚇到了，猶豫著提醒：“司令官閣下……”
“您會不會太多慮了……”
“也許這件事兒并沒有您想象中那么負責……”
“僅僅是因為翼中八路軍新兵比例太高，不敢跟掃蕩部隊硬碰硬而已。”
“所謂的以敵示弱都是我們自己猜測，并沒有真憑實據。”岡村寧次搖搖頭，很堅定回答：“還要什么真憑實據。”
“右路掃蕩部隊給我們發來的捷報就是證據。”
“不管翼中八路軍有沒有這方面考慮，掃蕩部隊輕松拿下八路軍阻擊陣地，輕松摧毀地道，進而產生輕敵思想……這都是事實。”
“只要有一支八路軍依托地道死守陣地。”
“掃蕩部隊就會因為自己輕敵而在戰場上吃大虧。”
“馬上給三路掃蕩部隊發電報，說得嚴重一點：就說我們收到確切情報，八路軍主動放棄易縣阻擊陣地，故意向他們示弱，讓他們輕視地道。”
“我們一定不能上當受騙，現在就發，快一點。”副參謀長被岡村寧次說服了，但他并沒有動，而是沉著臉搖頭道：“如果翼中八路軍真在示弱，就算我們給掃蕩部隊發出提醒電報，也沒太大作用。”
“前天開會……這幫驕兵悍將沒見過地道，打心眼里瞧不起地道，認為我們在故意夸大地道威力，為之前戰敗躲避責任。”
“完全不相信我們關于地道的介紹。”
“現在他們見了地道，結果卻跟我們介紹截然相反，這幫驕兵悍將肯定更不相信我們。”
“現在發電報提醒他們，說他們能順利摧毀地道并不是部隊實力體現，而是八路軍在跟他們示弱，無異于此地無銀三百兩，讓他們懷疑我們初衷，更不相信我們。”
“大掃蕩在即，如果因為這件事兒引起前線部隊跟指揮部互相猜忌，發生內亂，肯定得不償失。”
“既然發電報勸說沒用，還會引發一些不可控意外。”
“卑職認為指揮部反而應該按兵不動，翼中根據地到處都是地道，不是每一處地道都能讓他們贏的那么輕松。只要掃蕩部隊吃一次敗仗，他們就會見識到地道戰真正威力。”
“請司令官閣下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