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飛濺，濃煙滾滾，躲在城垛后面的士兵瞬間倒下十多個。
小隊長看得心痛不已，瞪著一雙通紅的大眼睛很著急命令：“是炮火急襲，大家快隱蔽……趴下……轟隆隆……”
命令還沒說完，第二輪炮彈已經從天而降。
視野范圍內，又有十來個士兵被炸翻，倒在地上就沒了動靜。
其他日偽軍趕緊趴下，但城頭上光禿禿的，連個藏身掩體都沒有。
日偽軍唯一能躲避炮火的辦法是臥倒趴下，但并不能完全避開頭頂紛飛的炮彈破片，只要彈著點隔他們足夠近，哪怕最普通的炮彈也照樣收走他們性命。
半分鐘后，突如其來的炮火覆蓋戛然而止，城外機槍掃射聲也停下來，進攻部隊同時從日偽軍視野消失。
鬼子小隊長不知道八路軍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一邊命令部隊加強戒備，一邊向守備司令部報告情況……
一小時后，鄧景業帶部隊出現在南門外。
剛開始用火力突襲城頭，再出動步兵羊攻，把日偽軍全都逼上城頭后，五輪炮彈雨呼嘯而至，盡情消耗他們兵力。
望都縣日軍守備司令部，大隊長也被城東突襲嚇了一大跳。
剛準備派人去摸情況，交火聲竟然停了，司令部電話隨后響起。
電話兵抓起話筒的瞬間，司令部所有人都朝他看過去。
一分鐘后放下話筒，看著大隊長很緊張報告：“長官……進攻城東駐軍的八路軍撤退了！”
“但他們在剛才的炮火突襲中戰死29人，重傷11人，還有十多人輕傷，其中16人是皇軍……”
“八嘎……”大隊長心痛的眼睛都紅了。
望都縣守軍本來就不多，一下子損失五十多人，雖然還沒到傷筋動骨地步，但也是個巨大損失。
捏著拳頭就開始罵人：“告訴城東駐軍……從現在開始一定要加強戒備，隨時做好防炮準備！”
“我會從預備隊抽調五十人增援他們……”
“一定要給我守住東門，不給八路軍任何可乘之機！”
副官看著大隊長突然插話：“長官，從剛才交火聲判斷，攻城部隊火力非常強，光迫擊炮都出動了九門，還有大量輕重機槍參戰，但他們的兵力好像不多！”
“攻城戰不能光有火炮，要是沒有步兵配合，再多火炮也別想攻下望都縣！”
“我認為城外八路軍攻打縣城的真正目的是偷襲我們，消耗我們兵力，并不是攻城……”
“只要司令部限制城頭兵力，不管八路軍突襲我們的炮火有多勐，部隊損失就能在可控范圍內！”
“不行……”大隊長毫不猶豫拒絕。
“八路軍羊攻城頭只是你的猜測，沒有任何真憑實據！”
“萬一你猜錯了，八路軍趁我們布置在城頭上的兵力不足，突然發動總攻怎么辦？”
一個參謀拍著馬屁道：“八路軍肯定能趁機殺入城內，攻占縣城……”
“大隊長的擔心我們不能不防……慎重起見，我們還是應該繼續死守城頭！”
一個小時后，望都縣南門也響起密集的交火聲，持續不到一分鐘就徹底停下來。
他們遭遇的進攻跟東門一模一樣。
副官更加確認自己判斷，希望大隊長限制城頭兵力，減輕城防部隊在炮火突襲中的損失。
大隊長仍沒有點頭：“再等一等……”
“這很有可能是八路軍故意而為，讓我們覺得他們在虛張聲勢，減少城頭部隊……然后突然發動總攻，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凌晨三點，西門也傳出密集的交火聲，同樣持續一分鐘后停下來。
三場交火都有一場同等規模的炮火突襲，每一場炮擊都給城防部隊造成近五十人傷亡。
這時候，大隊長再傻也知道城外八路軍沒有攻克縣城實力，正通過炮火突襲大量消耗城內部隊。
不用副官提醒就沉著臉命令：“立刻聯系所有城防部隊，從現在開始，城頭部隊不能超過三十人，隊形越分散越好，減輕部隊在八路軍炮火突襲中的損失！”
“再給保定城發一封電報：望都縣遭到八路軍攻擊，對方裝備大量迫擊炮跟輕重機槍，但兵力不足！”
“城防部隊已經傷亡近兩百人，請旅團指揮部盡快派兵增援我們！”
望都縣北門外，部隊帶來的輕重機槍已經全部開火，羊攻部隊也沖了出去，但駐守城頭的日偽軍并沒有變多，始終只有三挺機槍跟一二十條步槍在射擊。
鄧景業眉頭立刻皺成一個大大川字，搖頭分析：“不對勁兒，小鬼子應該已經看出我們想消耗他們兵力的真正目的了！”
“城頭始終只有一個排的兵力……五輪炮彈打過去，能干掉一個班的日偽軍就不錯了！”
四連長馬上湊過來：“團長，要不咱們不打了……”
“幾十顆炮彈才換十幾個日偽軍性命，太虧本了！”
“不，我們繼續羊攻望都縣！”鄧景業想了一下回答。
“咱們可以將計就計！”
“既然鬼子覺得咱們在消耗他們兵力，那就繼續羊攻下去！”
“等鬼子徹底放心后突然發動總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只要攻勢夠勐，仍然有很大幾率殺入城內！”
“讓炮連繼續開炮……但要把之前的五輪炮火急襲改成兩輪！”
“一二十顆炮彈換十幾個日偽軍性命，這筆買賣咱們還虧得起！”
保定日軍旅團指揮部，看完望都縣發來的求援電報，副手下意識就要改變旅團長已經決定好的行動計劃。
“將軍，望都縣危在旦夕，隨時可能被八路軍攻克……對比青岡據點，那里更危險……要不我們還是改變攻擊目標，先打望都縣，再打青岡據點。”
“不行……”長谷少將放下求援電報，看著沙盤很冷靜回答。
“我們不能只看眼前利益，不顧長遠利益！”
“奪回青岡據點，不僅關系到保定安全，還關系到所有南下物資跟武器彈藥安全，更關系到華北地區好多駐軍能否及時得到彈藥補給，不容有任何閃失！”
“在大局面前，就算望都縣城丟了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