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善阻止了洪康再次行禮。
“此界只有大日如來，沒有正法明如來之名…”
“我也只是妙善，觀音的紅塵淚而已…”
洪康聞言，放松些許，但禮數依然周全，不失恭敬。
妙善見狀，便道：“今夜月色喜人，洪先生不如陪貧僧走上一走。”
洪康微微抬頭，發現正是圓月之時。
笑道：“這是晚輩的榮幸。”
兩人一者玄衣長袍，一者白衣常服，月光照在兩人身上，在地面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影子并肩而立，仿佛述說著二人的緣分。
對于妙善，洪康始終是恭敬之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戒備。
妙善開口道：“洪先生這八百年，是去了昆侖？”
雖是相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昆侖，便是“永恒國度”的另一個名字。
洪康點點頭。
“那你怎么看他們的想法？尋找永恒寧靜的樂土？”
洪康瞥了一眼妙善，他聽不出妙善話里究竟是欣賞還是貶斥。
“或許能成…”
“或許不能…”
“成功不是物質上的，而在于才智發揮中得到的滿足，善于發揮自己才智的人，一定能夠享受成功的喜悅…”
洪康只是中肯的評價了一句。
但感情上他是有傾向的。
妙善自然聽了出來，她展顏一笑，沒有多言。
“我聽聞妙善上師每隔三十三年，會和三十三人結緣……”
“你是想問為什么？”
洪康笑了笑沒說話。
妙善一步踏出，身影虛化，已到百里之外的一座山村，洪康落后其一個身位跟著出現。
沒有神光閃耀，沒有仙光異彩，如同常人散步。
妙善道：“因是由人種，果則由天定。”
“人可以選擇做一件事或者不做，但是結果必須由自己承受，想躲都躲不了。”
“就算有大日如來那樣的神通，也沒辦法改變天意。”
洪康若有所思。
“妙善上師指的是大日如來更改況天佑變成僵尸的事情？”
妙善指著前方的村子，說道：“歷史能改變，但是歷史的流向是無法改變的，就像一條河流，你往里面丟了一顆石子，激起了漣漪，但是河流最終還是會流入大海。”
順著妙善所指的方向看去，洪康看到村子里正在舉辦喜事。
但他臉色微變：“這里是紅溪村……”
紅溪村，便是況天佑的家鄉，當然，他現在還不叫況天佑，他是游擊隊長況國華。
都無需動用精神觸須捕捉信息，光憑著耳聽目視，超人五感，洪康便知曉了這是況國華兒子的滿月酒。
滿月酒……
也就是說，明晚就是對方變成僵尸之時。
“妙善上師……”
“洪先生，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妙善打斷了洪康想說的話。
洪康“目竅”神光攢動，他已經望到了一個布裙女子持劍趕來。
女子身負靈力，周身隱隱有龍氣護體，正是驅魔龍族這一代的傳人——馬丹娜。
馬丹娜送給孩子滿月禮物后，請況國華到一旁談話。
況國華雙手插兜：“伱想我幫你抓將臣？”
馬丹娜道：“這幾年我一直追查將臣的下落，長途跋涉，整天都聽人提起，游擊隊有一個傳奇人物。”
“每次他出征打日本人都能夠成功，那個人就是你，游擊隊隊長況國華。”
面對馬丹娜的略帶恭維的話，況國華并沒有表現出得意。
“或許是我貪生怕死。”
“或許是你根本不怕死，兵荒馬亂的時候將生死置之度外，反而能夠活得更久。”
況國華沉默了會兒。
“放心，我會幫你抓到將臣的。”
馬丹娜抿嘴淺笑：“謝謝你！”
“紅溪村的村民在這里扎根生活，我不希望他們在受到僵尸的迫害。”
況國華回頭一望。
那里是父老村民們，以及自己的妻子阿秀，還有剛滿月的兒子。
“如果我們消滅不了將臣，那等到10年20年甚至100年后，等將臣再出現時，死的可能的我的子子孫孫。”
“我要怎么幫你？”
面對況國華堅定的眼神，馬丹娜微微轉眸避開。
“做餌。”
“到時候，你把將臣引到我提前布置好的陣法里。”
“拿著這道符，你就可以在我的陣法里自有出入。”
“只要你纏住他片刻，我就有機會消滅他。”
況國華結果黃符，他注意到關鍵詞。
“有機會？？”
馬丹娜再次掏出一物，是琉璃珠。
“這是我們馬家的凈世龍珠。”
“若是你真的不幸被將臣咬到，只要及時吞下去，龍珠的力量會讓你灰飛煙滅，免得害人害己。”
“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況國華接過凈世龍珠，直接道：“沒什么好后悔的。”
他看著晶瑩剔透的龍珠，忽然開口。
“……若是我來不及吞下去呢？”
馬丹娜轉過頭，避開況國華的眼神，語氣變得生硬起來。
“那你要面對的，就不再是將臣…”
“而是我馬家后人的世代追殺！”
聽到這話。
況國華并沒有覺得憤慨委屈，或者認為馬丹娜沒有人情味，只是，他握住凈世龍珠的力道更緊了。
洪康和妙善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們看到馬丹娜和況國華提前設伏，然后按照計劃引出將臣。
可是，他們低估了將臣，更高估了自己……
那顆凈世龍珠起不到半分作用，將臣只是稍稍用力，就將其捏成了兩半，然后進了兩只小貓的肚子里。
至于馬丹娜的符陣，將臣體內神力一激，強勁的力道就將其撕成碎片。
馬丹娜被打暈，而況國華，最終還是逃不過變成僵尸的命運……
當況國華醒來后，還不知道自己變成了僵尸，他抱著況復生回了家。
他沒注意到，一身類似木乃伊打扮的將臣跟在他身后。
而洪康和妙善，則是跟在將臣的身后……
洪康說道：“將臣的心智似乎受過創傷？”
妙善答道：“他曾經可是盤古族最強的戰力…”
“在上一“劫”的文明瀕臨毀滅絕境，是他帶著所有人逃出來…”
“但也因此受創，神智幾乎潰散…”
洪康心悟。
怪不得連自己是盤古族人都不記得了。
“絕境？”
洪康伸手指了指天。
“是因為……祂嗎？”
敢不斂衽，敬贊德美。
《勸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