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張三豐的氣息增長,洪康和龐青羊齊齊為其道賀。
“恭喜道兄了。”
兩人對于這天地胎膜亦是有著不少的感悟,也明白了此光罩的作用。
張三豐感慨道:“這層光罩外,就是天外天啊!”
“可惜,以我等的修為境界,還不足以暢游混沌海。”
龐青羊點頭,沉聲道:“我剛剛想要破開這宇宙屏障出去,心中陡然間升起一種大恐怖,前所未有!”
不單是龐青羊,洪康也有這種感覺。
那種可以毀滅萬物的心靈感應,讓他的肉身都在微微顫栗,哪怕他以強絕的武道神意鎮壓,效果都是甚微!
天地自有天地的宏大手筆,一撇一捺都讓萬方戰栗。
然而,洪康目中不見退縮,反而斗志昂揚。
“與天斗,其樂無窮!”
張三豐忽然開口:“道友,貧道對接下里的修行忽有心得。”
洪康道:“愿聞道兄高見。”
張三豐說:“如今,我等在參悟各種天地規則之力,當把抽象、虛無的到道與理、法與則融為一爐,如同煉大藥一般,各種超凡力量、元神、身軀、意志、真靈,無時無刻不是在發生著從凡人到神祗的根本蛻變……”
“各種各樣的洞天、內景、外景、領域種子開始孕育,截取天地一絲道理,醞釀自身權柄位格,做到己身每一寸都是天地法理的體現,蘊含著無限玄妙……”
張三豐望向洪康,帶著幾分羨意:“從這一點上說,道友成就人仙金身后,倒是比我等先行一步了!”
“當成長到一定階段之時,貧道推測,那時便可以脫離天地內部,無需天地胎膜的保護,獨立游走大千,暢行混沌海!
洪康和龐青羊細細品味琢磨這張三豐的感悟,心頭升起佩服之情。
該說,張三豐到底還是張三豐!
片刻后。
洪康言道:“道兄的這一番話,讓我想到一個詞——道胎。”
龐青羊妙目閃爍:“道胎??”
張三豐琢磨其意,而后笑贊道:“這個詞匯,倒是很形象。”
洪康接著說:“拿母體十月懷胎從而分娩做例子。”
“胎兒最初只是父精母血、陰陽造化而生,從母體內日積月累,吸收了足夠的養分成長,才能夠脫離母體,擁有獨立性和發展性。”
“但若是期間遭受什么外力打擊,或許小產,導致先天不足,恐怕就會落得個早夭的下場。”
“而修行者亦然!”
“所有在能夠超脫世界、獨立天地外之前的修行,都可以看做是在孕養道胎的過程,需要被天地世界所限制,當然,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庇護。”
“只有道胎大成,洞徹天地本源,才具備初步脫離天地的能力。”
龐青羊明白了二人的話中意思。
接道:“所以說,哪怕擁有翻江倒海的實力,但是局限于世界之內,仍然算不上真正的超凡入圣!”
玲瓏通明的劍心活潑潑,各種靈光浮現心湖。
龐青羊道:“那么,按照這個理論,我覺得,哪怕是道胎大成,最好也不要立刻脫離天地……”
“初生兒都是脆弱的,而外界環境那般兇險,有著大恐怖,似乎可以泯滅萬物,想要自如游走大千,必須積累無上根基!”
三人數言數語間,從這天地胎膜談論到修行真諦、前路方向,具有所得。
一次突發奇想的探天之旅,竟然收獲滿滿。
洪康同時還想到了在上一方世界初次接觸香火信力,他聽到了來自其他世界的喃喃祈語,這是不是意味著,香火信力這種類型的力量,是可以穿梭過位面壁壘的?……
然后,思維發散。
道經里的莊周夢蝶,蝶夢莊周故事;傳說中的某些神明邪魔似乎都喜歡放牧諸界,收割信仰之力,比如說某個頭頂光圈的金發鳥人……
也就是說,哪怕是身處世界之內,亦是可以接受到來自他界的諸般信息投影……
一時間。
各種各樣的念頭跳出。
但是此時,三人已經位于天之盡頭,又暫時沒有能力外出,停駐片刻后,三人降下身影,回到地面。
站在大地仰望。
月色已經暗澹,天邊出現了一片魚肚般的白邊,漸漸地延伸開來,彷若天地之眼,在閉合中,慢慢的睜開。
看著蘇醒的大地,看著流動的早云,看著光明無限的天空,看著滿天晴朗的金橙色霞光,視線都仿佛模湖了,煙波江上的美麗一如晨曦照耀的露水……
洪康朗吟道:“日月長,天地闊,閑快活!”
“休太息,須信道,天明又作人間別……”
衣袖一揮,拱手抱拳。
“道兄,保重。”
“去也!”
洪康和龐青羊再次踏上游歷旅程。
中途,洪康掏出一面精致的玉鏡,只是一點,鏡面上出現了東方不敗的頭像。
鳳目,紅童,金紅相接的火焰神紋,宛如就在眼前。
“東方兄,有一事相告。”
“昨夜,我等一探天之盡頭……”
玉鏡中的東方不敗神情對著洪康的敘說一變再變,驚喜、詫異、凝重、了然……
“原來如此,還有這種奧秘在么!”
尤其是聽聞洪康對于“道胎”一詞的說法,鳳目微瞇,似有所思。
說完,光華一閃,玉鏡恢復原狀。
龐青羊看著掌之物,頗有些感慨。
“科學技術部這些年倒是鼓搗出不少新奇的好東西!”
“尤其是把符箓咒術應用到各種器具上,這如意鑒的功能越發多樣了。”
這如意鑒就是洪康手中的那塊玉鏡,它的前身就是傳聲玉符,在各種符箓咒術法師術士加入大玄后,他們都被劃分到了科技部,進行符文科技體系的研究搭建。
把一幫符文專家的思路稍微轉換了點,這七年來,各種新奇事物不斷的從科技部里冒出。
像是這個類似于手機的如意鑒便是如此。
當此物研制成功,洪康取名為手機時,葉天士一臉嫌棄。
“君上,此名俗了!”
洪康:“……”
才以用而日生,思以引而不竭。
《新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