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戴著斗笠的身影,伴隨著馬鳴聲緩緩出現了城門口。
在這種時候,這種氣氛下。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就全落在他身上。
雖然,他們也不知曉為什么。
“他是……?”白玲感覺有點眼熟。
“是孫悟空。”叫大元的小孩子忽然道。
“孫悟空??”
“是那個叫馬鋒的人,就是在面館出手的那個。”洪康說道。
“原來是他啊!”白玲說道。
接下來,馬鋒突然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他指著他的馬一頓說教。
眾人才知道,鬧了個烏龍。
然后,王威虎他們一幫人在劉老板的勸說下,還是在楊克難那兒登了記,說是給劉老板面子云云。
看見已經無事了,洪康帶著趙心川自然就回去了。
臨走前,對著馬鋒一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馬鋒也沒想到,在這里,又能見到這個叫洪康的男人。
他腦海里,又不禁閃過那副飛筷傷人的畫面。
洪康這邊回去繼續教導趙心川功夫。
而另一邊,楊克難又盯上了馬鋒。
他覺得這個人似乎有點問題,出于地保的職責,他決定和他聊一下。
等疏散完鄉親后,他聽安家樂說那個男人進了順記剃頭鋪子。
進去一看,人都睡著了。
楊克難看向那老板,說道:“順子,這個客人我來吧!”
順子道:“好嘞!”
楊克難拿起一把剪刀,看著馬鋒的絡腮胡停了停,又換了把稍大的剪子。
“啪。”
輕拍在馬鋒的肩膀,把他拍醒了。
“想怎么剪?”
馬鋒一醒來就看到楊克難那張嚴肅的臉,而不是之前那個老板。
“你是誰啊?老板呢?”
楊克難說道:“我是普城保衛團團長。”
“八字胡?兩撇雞?山羊胡?”
楊克難在他的頜下比對著大剪子,那個樣子仿佛要把馬鋒是脖子給剪下來。
若是一般人,面對陌生人這么做,早就本能的后仰。
但是馬鋒只是淡淡的視線往下一移,就不在理會。可謂膽量過人。
馬鋒隨意道:“無所謂啊!我怎么剪都那么英俊!”
聽著這自吹自擂的話,瞧見馬鋒臉上沒半分不好意思,楊克難直接一剪子過去。
“咔擦!”
“咔擦!”
一小把胡子頓時掉下。
“白老師說過你在面館的義舉,對了,你來普城,有何貴干吶?”
“不是我要來這兒的,是太平要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太平?”
楊克難一邊剪,一邊問道。
“就是我的馬。”馬鋒說道。“哎,你想怎么剪??”
“還在想。”楊克難淡淡道。
“你是做什么的?!”
清楚每一個來普城的陌生面孔的來歷,是楊克難做地保這么多年來,都會做的事情。
即是有時候會得罪人,但是楊克難依舊堅持。
馬鋒一副呆滯失神的模樣,望著屋頂:“我也想知道我能做什么!今天也沒事做,明天也沒事做。”
眼神輕瞥向楊克難:“大哥啊,你能不能專心一點,幫我剃胡子啊?!!”
楊克難說道:“一個浪人……路過這兒?!”
“什么時候走?!”
這話就有點感人的意思了。
好在馬鋒不是很在意。
“這也得問太平。”眼珠子一瞥,“你有意見嗎?”
楊克難“呼”的把胡渣子吹走:“暫時沒有。”
馬鋒忽然道:“哎,你覺得八字胡怎么樣?我留八字胡會不會更有男子氣概?!”
楊克難抬眼看了他一下:“你留八字胡,看起來有點好色,像個壞人。”
“難道,你能分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傷天害理、魚肉百姓就是壞人。”
“這個世道,難道你還相信世上有公平和正義?!”
“我信!”楊克難的回答擲地有聲,“但光信不行,必須執行。如果沒人執行,哪還有什么公義可言?!”
馬鋒想起了以前跑鏢的日子,頗為贊同的點點頭。
“對了,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在下楊克難。”
“刻薄的刻,災難的難?”
“……是克服困難的克難。”楊克難看了看自己的手藝,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記得去登記。”
說完就放下剪子離開了。
“喂,多少錢啊?”
“你滿意了再說。”
夜晚。
楊克難家里。
周素素抱著熟睡的女兒,輕聲問道:“克難,那人是……?”
楊克難說道:“一個江湖浪人,跟那個叫洪康的一樣。”
“我已經跟他說過普城的規矩了。”
“咱們普城,最近來了不少的生面孔。”
“希望,我們這兒一直太平無事!”
“但愿吧!石頭城離普城可不遠。”
“我們要相信我們的軍隊!”
楊克難抱著自己妻子,堅定說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守衛好普城的安寧。”
“嗯!”
某一處深山。
樹高林深,蒼松疊翠,郁郁蔥蔥。
有兩道白色身影在山間、樹上奔騰跳躍,動作靈巧無比。
從山頂一路竄下,速度快的只能看到一抹白影。
但仔細看去,那白影并不是所謂的白猿,而是兩道人影。
“嗖!嗖!嗖!”
兩道白影恍若一陣風吹過,眨眼就出現在了一塊高地。
如此快如疾風、敏若靈猴的身法輕功,要是讓外界的習武之人看到,只怕會瞠目結舌。
有那山間樵夫若是有幸遇見,只會感嘆這莫不是仙人?!!
有這般神乎其神的身手,翻山越嶺只若等閑,任何險峻地勢都攔不住這兩人。
這兩道白影,竟是兩個頭發蓬松凌亂的男子。
雖然一身的邋遢,可還是掩飾不住那種神瑩內斂的韻味。
“西宇,我們終于練成《猿擊術》了!!”
說話的是查小云,言語間有著喜意。
如今的他早已不像六七年前的自己。
那會兒,他因為抽大煙,整個人神智混亂,做事顛三倒四,如同瘋子。
現在的他目光深邃,氣質和煦,加上有了高超的身手,簡直是脫胎換骨的變化。
“是啊……三年大寒三年大暑,終于功成!”
周西宇的變化沒那么大。
但是那股子不平之氣,怨憤之氣已經消失,整個人宛如一塊光華內斂的瑩玉。
周西宇平靜的看著查小云。
“既然功成,我們也該下山了。”
查小云臉上的喜色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