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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杜氏莫欺少年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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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她知道自己阿娘沒有欺騙自己。若是找不到如意郎君,她很可能會被父皇用來嫁給功臣之子,拉攏功臣。亦或者,遠嫁天邊,安穩大唐邊境。

  前隋公主們的遭遇,猶如昨日。

  “阿娘,女兒該怎么辦?”她這次是真有點擔心了。

  隨著越長越大,她也知道自己并非是皇帝血脈,論親疏遠近,她知道自己不如晉陽。

  韋珪道:“知道怕了,你就趕緊找一個看得上眼的,為娘會替你去向陛下請旨賜婚。”

  永寧咬著柔唇,輕輕點頭。

  “女兒知道了。”

  盡管她現在還是個提起婚事就會羞澀的小丫頭,但是作為天家子女,有些事情,她要比普通少女懂得早。享受著別人沒有的條件,自然而然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如果,她是晉陽,或許不用。只可惜,晉陽只有一個。

  選秀的事情正在進行中,滑州傳來消息,刺史杜淹病逝。皇帝念其功,追贈民部尚書,追封安吉郡公。其子杜敬同襲爵,任弘文館學士。

  然而,此時此刻杜敬同正在遭受人生中第二個打擊,第一個打擊是杜淹的病逝。

  這第二個打擊則是退婚!

  退婚的女方乃是京兆韋氏,刑部郎中韋義節。

  京兆韋氏,分好幾房,韋義節這一房,出自韋孝寬四子韋壽。

  “叔父,京兆韋氏,欺我杜氏無人乎!”杜敬同年紀不大,但說話很有攻擊性。

  不過這也難怪,誰還沒有點脾氣呢,何況還是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面對退婚,杜敬同只感受到一股切膚的恥辱灼燒著他的尊嚴。

  廳內,韋義節面露尷尬之色。

  他其實也不想丟人現眼,但是沒辦法,他要的,杜氏給不了。或者說,杜敬同給不了他。若是換成杜如晦,韋義節絕不會說出這種得罪人的話。

  想想現在勛國公爵位在誰手里,再想想那個勛國公跟著皇帝得到的‘貨牌’,無論是‘前程’還是‘錢程’,都讓韋義節幾乎羨慕的發狂。

  而勛國公韋思齊之所以有這些,不是因為他有多么大的才華,只是因為,他跟對了主子,后宮里面有個堂姐是貴妃。

  現在,選秀機會擺在他眼前,再加上杜淹病逝,韋義節為了家族,他也只能不要臉一回。

  “賢侄,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簡單,我也是身不由己。不如這樣吧,老夫還有幾個......”他嘗試開解對方。

  “夠了!”杜敬同冷漠打斷,鄙視道:“韋郎中請便,在下不送了。”

  說實話,他根本沒見過那個和他有過婚約的韋氏女,也不知道那個女子是丑是美。

  但是,他現在必須態度強硬。因為死皮賴臉的不答應,只會讓他的尊嚴被韋義節踩在腳底下踐踏。

  說著,他命老管家找來婚書,丟給韋義節。

  這種東西,不要也罷!

  見狀,韋義節暗自叫好,他其實也懶得繼續和杜敬同這個黃口小兒解釋那些編造的謊話。

  “如此,告辭。”

  言罷,韋義節拾起婚書,轉身欲走。

  不想,杜敬同聲音忽然傳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今日之事,我杜敬同記住了!”

  韋義節腳步頓了頓,旋即嗤笑一聲,瀟灑離去。

  莫欺少年窮?

  空話罷了,不必在意。

  在韋義節走后,杜敬同氣的好一陣打砸家具。

  忍一忍電閃雷鳴,退一步越想越氣!

  氣的吃不下飯!

  于是,他登門拜訪堂兄杜如晦。

  在聽說杜敬同的哭訴后,杜如晦沒有立即表態,倒是其弟弟杜楚客氣憤不已。

  他現在門下省擔任給事中,算是天子近臣。

  “好一個韋氏,見叔父病逝,他們便悔婚,狗眼看人低,真是可惡!”

  他看向杜如晦,“大哥,此事我們決不能坐視不理,否則只會教他人欺我杜氏無人。明日,小弟要狠狠彈劾韋義節!”

  杜如晦捋著胡子,瞥他一眼。

  “說說看,你要彈劾韋義節什么?”

  “我彈劾他背信棄義!”杜楚客回答。

  “然后呢?”杜如晦問:“你覺得陛下會怎么處罰他?”

  杜楚客一頓,有些沉默。

  說到底,悔婚這種事情又不是犯罪,頂多是道德譴責韋義節,陛下不可能以這個為借口如何處罰韋義節。

  “那我們就這么算了?”杜楚客計較道:“若是我們忍氣吞聲,只怕日后,人人都能在我杜氏頭上動土!”

  杜如晦分析道:“韋義節這個時候退婚,主要原因,可能不是叔父病逝,而是陛下選秀女的緣故。”

  “大哥你的意思是,韋義節準備送女兒入宮?”杜楚客問。

  杜如晦頷首。

  “很有可能。”

  “我看他是癡心妄想!”杜楚客不屑道。

  一旁的杜敬同,臉色已經由紅轉變成綠。

  “兩位兄長,我該怎么辦?”

  這件事情一旦涉及皇帝,意義完全不同,由不得他不慎重對待。

  杜如晦也有些犯難,若是韋義節不把女兒送去選秀還好,可如果韋義節真把女兒送進宮,還入選了,那事情可不好處理了。

  “你不要著急,再等等看。如果韋義節那邊有消息,你隨時來告訴我們。”杜如晦囑咐。

  杜敬同點點頭,“我明白了。”

  在杜敬同走后,杜楚客小心的說道:“大哥,如果陛下真看中了韋義節的女兒,那敬同這邊......”

  “這是最壞的打算,涉及陛下,你我都要小心對待。”杜如晦語氣凝重的說。

  對皇帝的性子,杜如晦也把握不住。比如秦王妃,皇帝明明很想納秦王妃,但卻始終沒有動手。

  從這件事情上看,說皇帝貪花可以,說自制力強也可以。

  總的而言,杜如晦并不想去賭。

  杜楚客轉言道:“我記得韋義節那個女兒,好像剛剛到了嫁人的年紀,十二三歲吧。陛下向來喜熟婦,應該不會......”

  “閉嘴!”杜如晦打斷他,警告道:“我告訴你,不準在任何地方和任何人議論陛下的私事,否則我要你好看!”

  “是,我記住了。”杜楚客連忙點頭。

  生怕他沒記住,杜如晦又補充道:“我告訴你,聽別人說可以,但是你千萬別讓我聽見消息,說你在哪兒哪兒議論陛下私事,否則休怪我無情!”

  杜楚客都囔道:“大哥,你小題大做了吧,陛下既然不在乎這些東西,想必也不會......”

  說到這里,杜楚客閉嘴了,因為他看見杜如晦冰冷的眼神中夾雜著不善。

  杜如晦哼道:“你要記住,為人臣者,不要私議君上,這不僅僅是不敬,更是表明你心中沒有君上。”

  “是,小弟記住了,以后絕不在外人面前說此事。”

  面對杜如晦的嚴厲警告,杜楚客并不敢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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