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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秦王舊部今何在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貞觀天子

  青州臨淄。

  房玄齡自被神秘人救下之后,輾轉回到老家。這幾年,他過著地主的小富生活。

  一開始,他還擔心自己會因為秦王兵敗的緣故,遭到朝廷牽連,可是這種事情并沒有發生。

  后來,他聽說李建成和李元吉謀反被誅,

  秦王兵敗之因大白天下,心中甚為安慰。

  現在,他除了緬懷過去和秦王共事的歲月,剩下的,便是老老實實在家讀書。

  仕途什么的,他已經不考慮了。

  “大人,外面有人找。”

  長子房遺直小跑過來稟報。

  “誰啊?”房玄齡目光從書冊上移開。

  “他說自己姓薛,

  叫薛德音。”

  房玄齡眼眸微微一瞇,

  薛德音,

  此人不是昔日齊王幕僚么。

  房內。

  薛德音被房府管家請進來,不多時,房玄齡也走了進來。

  “齊王謀反,薛先生居然沒被流放,不簡單啊。”房玄齡直接說道。

  薛德音呵呵一笑,言道:“多虧兄長愛護,太子殿下赦免了我的死罪。”

  “薛收么。”房玄齡哼哼一聲。

  待倆人跪坐后,房玄齡問道:“我與足下素無往來,足下今日來此,不知有何貴干?”

  “房兄好生無情啊,我可是讓人救過你的。”薛德音感慨道。

  “什么,是你!”房玄齡眼眸瞪大。

  薛德音頷首,嘆道:“昔日撤退時,

  我沒有奉齊王之命,謀害房兄。”

  “為什么?”

  薛德音苦笑一聲,“沒有為什么,

  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后路而已。”

  “你當時可是齊王的人。”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比別人更了解齊王。同時,我也知道齊王成不了事。”

  房玄齡沉默一會兒,他實在不知道該對薛德音說什么。齊王害死秦王,他本該對薛德音惡語相向,極盡嘲諷。但是現在,他知道是薛德音在當初救下的自己,那些話,他又不好說出口。

  薛德音敘述道:“當時,齊王和劉文靜,早已和突厥合謀,我一介幕僚,如何能扭轉齊王心思呢。我不過是蜉蝣,何以撼大樹?”

  說著,薛德音搖搖頭。

  房玄齡抿嘴道:“可是,如果你提前傳信給我,說不定事情不會發展成最后那樣。”

  “太遲了。”薛德音道:“我知道計劃的時候,秦王已經率軍追入云中,就算我透露消息給你,齊王也不過是多殺一人而已。”

  倆人沉默片刻。

  房玄齡問道:“那你此來,有何貴干?”

  “不瞞你說,

  我是奉家兄之命,

  邀請房兄入朝的。”

  “薛收讓你來的?”

  “是。”薛德音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事實上不是薛收,而是太子李智云讓他來的。

  房玄齡思忖道:“讓我效忠長安的新太子?”

  “房兄可是不愿意?”

  房玄齡沒有回答他。

  事實上,他對那位新太子李智云,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

  “讓我想想吧。”

  “無妨,我已在臨淄住下,房兄隨時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

  薛德音走后,房玄齡苦思冥想一整天也無法決定。

  當夜,房玄齡和妻子盧氏睡在榻上,聊起此事。

  盧氏道:“不管你做何種決定,我都跟著你。當初并州消息傳回來,我都咬牙撐了過來,現在沒有什么事情是我承受不住的。”

  房玄齡道:“其實,薛收讓我入朝,多半是經過那位新太子同意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前往長安會有性命之憂。”

  “那你為何遲疑?”

  “你不知道,這位新太子可不簡單吶。”房玄齡道:“不顯山不露水,最后卻名正言順的被圣人冊立為太子,朝野一片臣服,這可不是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你懷疑這位太子暗地里.......”

  房玄齡打斷道:“沒有證據的事情,還是別說了。再者,輸了就是輸了,再說那些也沒用。”

  “那你現在是何想法?”盧氏問。

  房玄齡道:“我心中亂糟糟的,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盧氏道:“好,我知道了,你慢慢想,不要著急。”

  “嗯。”

  北海。

  雪花消融,大地結冰。

  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穿著羊騷味的皮子,趕著一群牲口。他將牲口放出去覓食,自己進了臨時搭建的帳篷。

  里面還有一個男子,同樣的蓬頭垢面,同樣穿著羊騷味的皮子。

  “還有酒嗎?”

  “拿去吧,省著點喝,我們食物不多了。我問過了,還有兩個月才會有人來收牲口。”

  一屁股坐下,長孫無忌噸噸噸大喝一口酒驅寒。

  “娘殺的,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長孫無忌欲哭無淚。

  于志寧燒著柴火,嘆道:“囹圄之地,天地不應,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哎,二郎死了,想必李建成現在應該登基了吧,不知道長安現在怎么樣。”長孫無忌有些消沉的說。

  于志寧沉默,過了一會兒道:“別想那些事情了,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活下去。至于將來能不能回到長安,看天意吧。”

  “嘿,就算我們能回去,李建成能放過我們嗎?”長孫無忌一臉仇恨。

  二郎死了,他也在冰天雪地之中吃夠了苦頭。

  不論怎么說,他都無法向李建成臣服。

  于志寧把柴火一丟,起身。

  “你去哪兒?”長孫無忌問。

  “我出去看著牲口,順便等李兄他們回來。”

  看著于志寧離開,長孫無忌又灌一口酒。

  “娘的!”

  武德八年二月中旬,薛延陀酋長夷男接受唐朝冊封,是為真珠毗伽可汗。

  同年,夷男派遣使團,向大唐進貢。

  由此帶來的,便是草原勢力的兩強對立。新一輪的草原霸主之戰再度上演,一時間,草原上風聲鶴唳。

  頡利和夷男倆人,目前的情況都不算很好,誰也沒有把握一口吃下對方,因此只能以對峙為主,騷擾進攻為輔。

  因此,大唐北境迎來緩和期,突厥人南下次數明顯減少。而這也是大唐所需要的,休養生息的時間。

  三月,薛延陀使者入長安,李智云收到消息。

  此時的李智云,正在可惜房玄齡那邊毫無進展。他是希望能夠收服房玄齡的,此人在歷史上的名氣,不用多說,懂得都懂。放任這樣的人才在野,那是李智云的損失。

  只可惜,他現在是不能直接禮賢下士的去親自請房玄齡了。

  “薛延陀使者,暫時安置在鴻臚寺客館,過幾日孤會親自接見他們。”

  “遵命。”鴻臚寺官員奉命而去。

  夷男接受大唐冊封,這就意味著他和頡利再無可能和好。突厥人對背叛者,從來都是無情且憎恨的。

  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薛延陀現在可是大唐的好朋友啊。

  想到這里,李智云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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