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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利弊、權衡、選擇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十九世紀就醫指南

第390章 386.利弊 權衡 選擇  卡維的突然出場讓死氣沉沉的現場氣氛突然變得火熱起來,人們議論紛紛,有些興奮的會站起身向他揮手致意,再狂熱些的就會喊個幾聲,更有個別早早架好照相機的記者開始瘋狂抓拍。

  卡維并沒有批評兩位大主任,反而在心里由衷地贊賞他們的決斷,這也是他特意等到手術臨近關腹才出現的原因。

  19世紀外科存在太多的不確定性,麻醉的不穩定,生命體征監測過于簡陋,急救藥物幾乎沒有。每臺手術都是在賭命丟骰子,區別就在于別人的骰面比較少,大兇多,卡維這兒骰面比較多,而大兇特別少。

  經典的轉移性右下腹疼痛,麥氏點壓痛非常明顯,這在卡維的診斷說明里寫的很明確,就是闌尾的典型癥狀。

  每個人體感不同,闌尾炎有可能癥狀不典型,這很正常,因此產生的診斷出錯也是常有的事兒。可在癥狀如此典型的情況下,難道診斷還會出錯?

  這是兩位主任現在面對的主要問題。

  他們當然知道很有可能不是闌尾炎,很有可能還有別的問題存在。他們的外科技術已屬當代頂尖,處理手段比絕大多數醫生都要強悍,可仍然擔心長時間手術帶來的副作用。

  而開腹,作為現代醫學急救的常用外科手段,在當時卻相當危險。即使現在有了術中補液,有了足夠的腹腔解剖知識,有了抗生素的簡易替代品,他們還是沒有把握,怕出問題。

  和之前沒有明確診斷的開腹探查不同,這臺手術寫了明確的診斷。

  在完全公開的場合,做一臺明確診斷的手術,如果術中出現問題擴大了切口去尋找原因,最后找到也就罷了,要是沒找到,對自己和醫院都是極掉面子的事兒。如果在擴大切口后,沒能控制住手術進程,病人最后死在了手術臺上,那就更麻煩了。

  “能確定麥氏點壓痛非常明顯?”

  “有,前天晚上腹部開始疼痛,昨天中午來的醫院,疼痛漸漸轉移到右下腹。”伊格納茨解釋道,“我檢查過,右下腹有壓痛,尤其麥氏的壓痛最為劇烈。”

  可能腹痛只是一過性的,可能引起腹痛的原因會自行消除,可能術后腹痛就消失了,可能還可以求助于內科,可能腹痛真的是闌尾造成的.

  越是有這種逃避式的幻想,他們就越不敢尋找另一個可能“不存在的”病因。所以經常互嗆的兩人在權衡利弊后決定出奇地一致,快速切掉“診斷明確”的闌尾,選擇關腹。

  “當然!”

  “問過,并沒有。”

  “問過外傷史么?”

  “也沒有。”

  “暴飲暴食呢?比如在酒館,在路邊餐廳和朋友狂歡一夜。”

  能問到這種程度已經好過了99的醫生,卡維相當滿意。

  他特意等到了切掉闌尾后才出現,一來是肯定了他們切掉闌尾的做法,給一個臺階下,二來也是因為有能發現病因的底氣。

  向外界真正傳達這份認識顯然比直接完成手術要難得多,你永遠不知道有多少沒有任何醫療知識的人會站在道德高地進行肆無忌憚的道德輸出。與其越弄越糟,還不如草草結束,等術后再做總結,走一步看一步。

  在現有切口下探查?就這不足10cm的切口?

  伊格納茨免不了看了眼一助位置的塞迪約,得到的回答只有搖頭。當他想讓原本從二助換到三助的杰克下臺,自己讓出主刀位置的時候,卡維忽然說道:“別啊,我又沒說我要上臺。”

  卡維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思,也知道他們這么做并不全為了自己。

  卡維走下了臺階,把衣服交給了迎上前的護士,換來了干凈的皮裙和口罩,然后走向洗手池:“你們有沒有仔細探查過腹腔?我意思是在現有切口下進行探查。”

  “說說病人的情況吧。”卡維穿著新的黑色大衣,緩緩走下臺階,“有轉移性右下腹痛么?”

  “啊?你不上臺你洗手干嘛?”

  “腹瀉呢?”

  卡維點點頭,對遠處的護士招招手,同時脫掉了大衣,邊走邊問道:“有嘔吐么?”

  “也問過了,沒有。”

  這是醫療教育和時代背景所決定的,想要手術數據,想要維持自己的名聲,想要病人存活得久一些,就得舍掉求知欲。

  “沒有。”

  “我就看看。”

  卡維指著手術臺上的病人,別看著我,看病人,看切口,看里面的腸子,以及維系腸子的網膜:“看看沖洗腹腔的時候有沒有出血?看看網膜有沒有水腫?”

  關腹之前的沖洗是常規操作,主要為了去掉留在腹腔內的血塊,也為了排除藏在暗處的出血點。卡維的沖洗沒有規定量,唯一標準是抽吸出來的沖洗液不能是血性的,也就是只要肉眼看到紅色,哪怕是極淡的紅色,也得再來一遍。

  這在干凈水資源極其匱乏的19世紀相當奢侈,每一盆清水都經過沉淀、過濾、燒煮、冷卻,都是人力付出,他們自然是能省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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