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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一種很新的義診方式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十九世紀就醫指南

  第333章    落魄到即將快速沉淪墮落的薩菲特和墮落許久終于想掙扎著上岸的李本,很不湊巧地在這家酒館里碰了面。借著劣質葡萄酒稀薄酒精的作用,兩人開始大談自己的慘淡生活和那些不切實際的理想。

    交流不到五分鐘,一位就已經成為了自己嘴里的新聞界未來翹楚:“只要拿到勁爆的消息,那全世界都對我畢恭畢敬的。編輯老板都得按我說的去做,懂不懂一年賺兩萬法郎的王牌記者的含金量?”

    而另一位則是蘊藏著詐騙內核的商業奇才:“你這算什么,我隨便說兩句,錢就自然而然到我口袋了。”

    “嗯?有這種好事兒?”

    “.是啊,有這種好事兒?”

    “你不會是隨口亂說的吧。”

    “我,我看你也差不多。”李本還是想多聊聊心里的女人,“伱有沒有心愛的女人?有沒有那種愿意什么都為她付出的女人?”

    薩菲特傻傻地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那你肯定沒有結婚生孩子。”

    “你怎么知道?”

    “什么愛,愛不愛情的,到最后不還是要錢去支撐的嗎?得先去當那個什么商業奇才,等有了錢才有資格去選擇信我的,先賺錢然后再講究這些東西,女人哪兒沒有啊,你說是吧。”

    “我怎么覺得有愛情才有動力去賺錢啊!”

    “你不懂”

    兩人你來我往,唾沫橫飛,主旨突出的就是“夢里什么都有”。

    酒過三巡,他們吐掉了前一天殘留在胃里的渣滓,漸漸回過味兒來,眼前好像不是溫柔鄉,而是吃果果的現實世界。在這里薩菲特可能已經被新聞界除名,丟掉了本就渺茫的未來,而李本也是別人追殺的對象,自身難保。

    但堅韌如李本,還是勸說道:“現實確實夠殘酷,我的腿斷了,也沒錢。但現實也可以很美好,只要有愛情我就能堅持下去!”

    薩菲特苦笑了兩聲,對他的天真感到惋惜,但酒精已經讓他說不清天真的地方,只能不斷重復著:“你沒結過婚,你不懂。”

    “兄弟!撐不住的時候請千萬想想你們的愛情!!!”李本情緒和他正相反,一副掉入愛河不能自拔的模樣,高舉起手里的酒杯,放聲大喊道,“讓我們為愛情干杯!”

    薩菲特耷拉著眼皮,完全沒反應,周圍卻是喊聲四起:“干杯!!!”

    雖然他不信這類愛情的鬼話,但不得不承認,在聽了德國瘸腿小矮子的發言后他的心氣確實回來些了。至少沒有了剛才豁出去亂來的念想,也算是把他拉回到了正常狀態。

    工作沒了可以再找,新聞界待不下去大不了去做別的,老婆孩子還等著養,生活總還是要繼續的.

    而另一邊的李本在看到薩菲特的頹廢樣子,心里也意識到了愛情的另一面。在回自己訂的那家小酒店之前,特意又去了一趟那棟萌發愛情的“小黃樓”,想找他命里注定的女人好好談一談將來的事兒。

    “勞拉?”太太眼神怪異地看著眼前這位瘸腿男人,“你是問勞拉·帕蒂?”

    “是啊,前兩天我剛來過。”李本四處看了看,好像沒到開業時間,旅館里一個人都沒有,“她不會還在睡覺吧?要不我在下面等會兒算了。”

    太太手里端著酒杯,看了眼時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倒也可以說是在睡覺,或者正準備要睡覺。”

    “準備.準備!??”李本在腦子里瘋狂地打了幾個問號后,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難道在接客?”

    “這不是廢話么。”太太算是看明白了,這家伙就是個傻子,“ji女不去接客,怎么賺錢養活自己?警察剛掃蕩完,現在是最容易賺錢的時候,要不然也不會這個時間點就開工了。”

    李本只覺得一股無名火從肚子里往上冒,拄著拐杖就向樓上跑去。

    太太肯定不想他攪了自己難得的生意,跟上去想攔住他。但女人和男人體格上的差距,以及不想惹來警察的想法,讓她不敢下重手只能和少了條腿的李本反復做糾纏,一直沒能占到便宜。

    推搡間,兩人撞開了兩樓一間客房的大門。

    一個色老頭正敞開著襯衣,半躺在床上,而勞拉則站在一旁剛要解開腰間的綁繩:“李本.”

    “嘿,你們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想一起玩?”

    李本甩開太太的胳膊,一扭一扭地快速沖進房里,想要將勞拉帶走。

    “你干什么?我正接客呢!!!”

    “你干嘛要接客啊?”

    “我不接錢哪兒來啊?”

    李本見拉不動她,便走到床另一邊從口袋里掏出幾張法郎丟了過去,對老頭說道:“錢我給你,你現在就給我滾!!!”

    老頭縱橫“情”場那么多年,從沒見過這么莫名其妙的事兒,只能沒辦法拿錢走人。走之前還不忘好好打量勞拉的樣子,往李本的心里澆煤油:“我下次再來的時候你可得和他好好商量一下時間。”

    李本一點就著,掄起拐棍就想拖著瘸腿打過去:“找死!”

    太太讓過老頭,扛在他面前:“你tm瘋啦!引來警察怎么辦?”

    伴隨一輪三人間的頂級拉扯落下帷幕,李本也終于平靜了下來。他沒有把氣全撒在自己的女友身上:“我知道你沒錢,這些都無所謂,我可以養你的。”

    “別,千萬別這么說!”

    太太也是人間清醒,知道兩人關系不清不楚將來肯定會出事,馬上就說道,“先不提這個,剛才趕我的客戶是什么意思?真以為”

    “反正待會兒他也會被她的身子嚇跑的。”

    “那可不一樣!!!”

    雖然一直在據理力爭,但她和勞拉一樣,很難抵抗住大面值紙幣的誘惑。李本幾乎拿出了所有家當,讓兩個女人知道自己還是有能里養活女人的:“明天就去主宮醫院,我和那兒的醫生說好了。”

    “說好什么?”勞拉看著到手的500法郎,笑著問道。

    “我找到了最近在巴黎工作的卡維醫生,他會幫你做手術。”李本拿出了朱斯蒂娜的例子,“這不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手術了,我之前和你聊過的,他完全可以幫你恢復成正常的樣子。”

    “正常的樣子真的能恢復么?會不會要很多錢?”

    “不用,是完全免費的!”

    在19世紀的歐洲,醫生還沒有所謂的門診,求醫的病人會來到醫生所在病房的辦公桌前講述自己的病情。

    因為治療效果相當有限,有時候甚至還會達成反效果,所以來醫院問診的病人并不多。畢竟把時間花費在一個不確定的事情上,還不如減少缺工,多賺錢來得實在。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外科病人也就更少了。

    手術不僅代表了40的死亡率,還有將近1周的缺勤,如果運氣差一點的話,可能會有近一個月無法為老板創造利潤。老板再仁慈也不會把職位留給一個生死未卜的病人身上,所以絕大多數普通民眾只要接受手術就等同于失業。

    雖不至于真的餓死,出院也還能找到工作,但醫院食物并不免費,存款能不能支撐到那個時候就得兩說了。

    針對這樣的醫患環境,考慮到那些醫院提供的病歷并不典型,卡維選擇了一種很新的義務門診模式:“由主宮醫院牽頭,皇家醫學研究院和外科協會出資,格朗德醫院和薩伯特醫院協助,開展義診。”

    “義診?”在巴黎醫師協會外科分會辦公室接待卡維到來的是會長霍特,一時間沒明白“義”的含義,“病人去醫院就診是不要錢的。”

    “我知道。”

    “住院費和手術費全免。”

    “我知道。”

    “那你說的義診怎么解釋?難道不是免費診療的意思?”

    “應該算是另一種免費吧。”卡維拿過助理送來的咖啡,小勺在杯子里攪了兩下,說道,“許多病人都為了保住工作,往往選擇不來醫院就診。主要問題當然還是錢,畢竟手術有恢復期。”

    霍特明白他的意思,恐怕是想走治療送錢的逆天路線。

    要是平時,這位會長絕不會答應這個要求,太糟踐那些苦讀那么多年的醫生們了。但現在是卡維開口,他需要好好考慮考慮其中的利弊關系。

    “那幾家醫院都沒有合適的病人么?”

    “診斷模糊不清,我不敢下刀。”卡維說得非常直接,“在手術之前,我看有必要首先得教會他們如何鑒別腫瘤和炎性增生,其次得讓他們知道有些病人根本不需要來麻煩我。”

    狂,實在太狂了!

    霍特嘴角抽了抽,但很快就不失體面地用微笑來掩飾了自己的反感:“除了主宮醫院那幾位,沒多少外科醫生能跟上天才的腳步。”

    卡維本想說主宮醫院也一樣,但心里清楚過分顯露自己的實力也沒太多的好處,便默認了他這個說法:“只要被我接受的病人,我們就支付他一筆獎勵金,20法郎或者30法郎,都可以。這肯定比之前要更有吸引力。”

    “錢不是問題”霍特解釋道,“主要這會給病人們留下一個不太好的印象,也會讓其他醫生覺得壞了規矩。”

    話說得很隱晦,意思無非就是好事兒都讓你做了,賺足了民眾的吆喝和名聲,等回維也納后巴黎的這些醫院該怎么辦?難道還維持這種畸形的就診制度?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霍特無法判斷這種模式的可行性以及對未來造成的影響,所以沒辦法做出判斷。

    卡維沒辦法左右他的選擇,有這種擔心也很正常:“我只是提供一個建議,能否適用還得由霍特教授來判斷。只不過我現在手里確實沒什么病人,至少接下去的兩天都很清閑。時間一晃而過,差不多還有20多天我就要回去了。”

    “我明白,您來一趟不容易,我也沒有否定你的建議,只是需要時間討論而已,這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行,那我就等候醫學會的決定。”卡維喝了兩口咖啡,起身整了整身上的大衣,“如果有消息了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待會兒就給他們發書信,明天下午應該就能陸續得到他們的答復。”

    霍特的解釋恰到好處,既增加了將來的手術展示項目,又似乎給卡維吃了顆不那么大的定心丸。但其實這件事兒最后走向如何和卡維一點關系都沒有,主動權還是在他們的手里。

    不過在卡維這邊,同不同意的影響也不大。

    就算真不同意,他也會在主宮醫院開展這類義診,為的就是找到能拿來展示手術的“優質”病例。至于補償的開銷,卡維愿意和塞迪約教授對半開。

    塞迪約確實不喜歡這個做法,倒貼錢給病人治病簡直聞所未聞。但外科病人不足或者說質量不高也是事實,就拿他最想試手的胃腸腫瘤來說,那么多年前來就診的少之又少。

    尸體終究是尸體,沒有病例就沒有真正練手的機會。

    所以在和卡維一起吃過晚餐之后,塞迪約同意了他的要求。

    他的想法要比霍特更直接更單純,關鍵根本不在錢,而在于能否學會手術。

    他也有類似于伊格納茨那樣的糾結,到了這個位子的外科醫生不可能讓出主刀位置,自己去當助手。沒人愿意屈居人后,但想要學會手術,尤其是腹腔手術的沖動和執念,又逼著他不得不答應這個要求。

    只要想開了,小小的主刀尊嚴在學習學會手術之前就會顯得微不足道。

    第二天上午八點,主宮醫院入口的花園草坪中央被人擺上了桌椅,寫著“卡維”和“塞迪約”名字的字牌赫然出現在了民眾的眼前。

    “只要符合兩位外科醫生的標準,順利入院并接受完成手術治療,就能一次性得到20100法郎不等的報酬。如果手術出現嚴重并發癥或者造成死亡,家屬也能獲得一筆200法郎的賠償金。”

    在告知了接診規則之后,卡維很快就迎來了第一位病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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