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是門閥士族出身,很難以對門閥他們下狠手。劉備可能察覺了這點,干脆換趙云鎮守成都,但就是因為他是門閥士族的出身,也知道門閥士族的力量強大,雖然因為雷公的原因,大漢的門閥士族力量已經極其衰落了。
但同樣因為大乾把大漢的門閥士族趕到江南,而門閥士族在江南十年開墾,力量恢復不少,甚至可以說江南門閥士族得到中原門閥的加強之后,已經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現在大漢只能依靠門閥士族了,要是把他們都得罪了,大漢就更不可能是雷公的對手了,這就是他一直避免的情況,但現在趙云已經把大漢朝廷跟門閥士族的矛盾徹徹底底地擺在明面上了。這要處理不好,蜀中不要說被雷公攻破,甚至大漢都有可能滅亡!
但趙云卻冷臉說道:“大乾的人口是大漢的三倍,土地也比大漢多好幾倍。他們甚至可以直接控制境內的土地,所以大乾才能弄到十幾億石糧食,而我大漢卻不能直接掌控土地,大部分土地都在門閥士族手中,得到的糧草遠遠不如大乾。”
“打仗打的就是糧草,現在雷公赤裸裸的用硬實力和我們拼消耗,如果不能有足夠多的糧草,我們就不可能打得過雷公。大漢亡不亡也是早晚的事情,以其被雷公壓迫死,不如現在奮力一搏。”
袁基和趙云的交流不歡而散,他也知道自己在成都只能受夾板氣,干脆就直接去了漢中前線了,想要看看能不能勸說劉備回心轉意,這個做法太危險了,根本是在賭蜀中的門閥士族不敢造反!
成都的門閥士族,是整個蜀中最多的,加上都江堰又在成都附近,可以說整個成都占據了蜀中五成的糧食,可以說蜀郡就是益州的核心。
而趙云整頓好士兵,帶領1萬大軍,進入成都,整個成都可謂是風聲鶴泣,誰都不知道趙云會不會把廣漢郡的這套用在成都?
而趙云接管整個成都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罷免了蜀中的徭役,這個政策一出來,整個成都頓時熱鬧了,前線還在打仗,顯然是需要有人來運輸糧草的,但現在趙云不讓百姓服徭役,這就是要他們出糧出人了。
欺人太甚,這是認定他們不敢造反投靠雷公!
但這些門閥士族也不是好惹的,他們在知道趙云的想法之后。不少人甚至冒著風險聯絡管亥,對躲在深山當中的管亥支援武器裝備和糧草,甚至出賣漢中運輸糧草的軍隊,讓管亥去消滅后勤隊,想要通過這樣的方法來威脅趙云,最起碼要讓趙云知道他們蜀中的門閥士族也不是好惹的!
當然還有一些門閥士族的人是想借此機會假戲真做,眼看著大漢的天下要亡了,他們一直想要一個登上大乾這艘船的機會,現在趙云卻給了他們一根聯絡大乾的機會!
所以在蜀中深山當中的管亥一臉懵逼的看到眼前這個門閥代表給他送了幾百套武器裝備,還在劍閣四周弄了1萬石的糧食,只求他消滅通向蜀中的運輸隊!
當時管亥還以為這是趙云的計謀,但等他找人打探一番之后,才知道蜀中的門閥士族和趙云鬧翻了,現在想要借刀殺人!
有這樣的好事管亥自然哈哈大笑的答應了,并且要他們多出一倍的武器裝備和糧草!
但管亥出山之后,卻發現現在大漢的運輸隊大部分都在葭萌關一線,非常靠近劉備的主力,每次運輸糧食都有一營精銳的漢軍保護。
他試探性經過幾次,一次都沒勝利過,這讓他阻擋占據手中的軍隊根本不可能是漢軍的對手,于是就放棄了截斷劉備糧草的想法!但管亥這種行為也引起了趙云的重視,加大了對管亥部的圍剿!
當然有人支援管亥和趙云作對,但大部分門閥士族覺得這樣的行為簡直是在作死。劉備再怎么弄,他畢竟是大漢的大將軍,不可能撇下他們。但要是雷公占據了益州,對他們而言就是滅頂之災,從他在中原的行動就知道了,完全是要打碎門閥士族的世界,建立一個全新的世界,而且這個世界是沒有他們這些門閥士族的位置。
可以說這些年他們對劉備這么寬容,就是因為有雷公這個敵人。讓他們發現大漢的天下即便是再不好,那也比雷公的天下好上十倍百倍。
但不管怎么說,因為趙云的行動,蜀中門閥的反抗,還有管亥勢力不但在蜀中壯大,讓整個蜀中處于一片混亂。頗有幾分樹倒猢猻散的樣子。可以說整個益州人心動蕩!
但趙云還是不為所動,繼續以劉備大將軍的白條借蜀中門閥士族的糧草,面對如此頭硬的趙云,蜀中的門閥士族如同甕中之鱉,惶恐不安!
而就在蜀中要大亂的時候,成都皇宮的劉協召見了趙云,趙云雖然感覺奇怪,但他畢竟是忠于漢室的將領。于是進入皇宮,面見天子劉協。
劉協看到趙云道:將軍的大名這段時間朕是如雷貫耳,很多人都說將軍是要學習董卓,霍亂天下,是大漢的亂臣賊子!”
趙云恭敬行禮道:“陛下,末將現在的行為雖然有一些過激,但卻是威力拯救大漢,此時大漢的天下已經危如鵝卵了,大將軍要在漢中兵敗,只怕大漢的天下也沒有幾年了。所以要保住漢中戰場的軍隊,是蜀中最重要的事情。”
“而現在大將軍雖然帶領大軍還可以抵擋大乾軍,但現在漢中戰場極其缺乏糧食,而蜀中百姓已經沒有糧食支援前線了,朝廷要繼續搜刮他們,他們就要倒向大乾,造大漢的反,蜀中百姓造反,前線的大軍就不可能穩定,內外夾擊之下,大將軍是不可能打得過雷公的。”
“所以末將根本沒有選擇,只能從門閥士族那里弄來糧食,因為整個蜀中就只有他們有糧食,他們不是說自己世代忠良,現在到了他們報效朝廷的時候了。結果他們卻做出如此行為,這對得起大漢這400年的供養,難道他們不知道大乾軍攻入蜀中后果?
他們現在不但是在保大漢的天下,也是在保他們自己的榮華富貴!”
劉協問道:“現在前線戰況如何?大將軍能不能擊退雷公?”
趙云無奈苦笑道:“我軍畢竟不如大乾軍強大,大將軍現在只能依托山勢防御。根本不能主動進攻,所以這才是造成戰事拖延兩年之久,現在雙方比拼的就是后勤,就是糧草,雷公為了運輸糧草弄出來一種叫火車的機關。這東西可以頂得上百輛馬車,加上大乾本就不缺少糧草,后勤上大乾已經占據上風了。”
“沒有蜀中的支持,我軍是必敗無疑的,就是因為漢中不保,末將和大將軍才會被逼無奈做出如此極端的事情,因為現在只有這樣才能弄到糧草,才能保證大軍的安全。”
劉協今年已經20多歲了,已經到了可以親政的年紀了,說句實在話,要是其他歷史上的天子的話,這時候應該想辦法爭權奪利,掃清劉備這個權臣!
只可惜大漢的天下,都快被大乾的雷公打的分崩離析了。大漢無數個名臣猛將在雷公這個前所未有的叛逆面前都是不堪一擊。可以說此時大漢到了危機存亡之秋。
獻帝想要親政朝堂上文武大臣都不看好,甚至獻帝自己都不敢親政接過大權,他也害怕啊,大漢的天下亡在他手中。
和歷史上的曹操相比,劉備對獻恭敬有加,加上現在的情況,大漢也比歷史上的曹操要危險的多,所以獻帝和劉備這對權臣的關系要好的多,他沒有趁著這個機會想要背刺劉備。
而是問趙云道:“將軍需不需要朕出面和各大家主解釋一番,朕這個天子雖然沒什么本事,但好歹有幾份面子,既然大將軍如此需要糧草,那就讓朕來想辦法幫大將軍籌集吧,想來蜀中的門閥士族好歹給朕這個皇帝幾分薄面。”
聽到這話趙云有點遲疑,雖然他是劉備的人,但他同樣是大漢的將軍,他知道劉備用蓋上大將軍印的白紙來兌換糧草,不會有什么好名聲,如果這種事情被天子覽過去,天子的名聲也不會好到哪里去。所以他有點擔心獻帝。
天子好像發現了趙云的擔憂無奈嘲諷:“朕這個皇帝也就有幾分這樣的作用了,將軍都說大漢已經到了危機存亡之秋。所有大漢的子民有力出力,有錢出錢,朕這個皇帝自然也是可以出幾分力,就出幾分力,大乾的雷公把天下的門閥士族都快清理光了,難道會放過朕,只怕蜀中被攻破之日就是朕滅亡之時了,朕這樣做也是為了自救,畢竟這是大漢的天下,都到現在這種程度了。這個時候朕不上誰,誰還能上。”
“現在整個大漢的門閥士族都覺得大漢打不過大乾的雷公了,能跑的已經開始想辦法逃了,將軍是不知道,溫候已經帶著幾萬人逃到了交州了,據說交州還不是他們的目的地,溫候帶著幾萬人逃出了大漢的國土,現在留著蜀中的,好歹對我們大漢有幾分信心,算是忠臣,大漢也不好冷了這些忠臣的心,還是找一個讓他們能接受的方法,交出他們手中的糧草吧!”
趙云一想也覺得有道理,漢中之戰要敗了,大漢的天下就進入滅亡的倒計時了,到時候獻帝這個皇帝,反而可能是最危險,如何這時候他能出力,的確比劉備這個大將軍更加有說服力,最起碼蜀中門閥士族的反對聲音會小一些。
于是他就點頭同意 翌日,天子下詔書,召見蜀中各路門閥士族族長,等他們來的成都之后,把他們召集到皇宮。
而后獻帝把劉備的黑鍋全部背在自己身上,并對蜀中門閥士族的族長保住,說他們這些糧草是他這個大漢天子借的,等擊退了大乾軍,這些糧草會加倍奉還給他們,即便他們覺得時間太長,也可以用荊州和揚州的糧食來交換,還請他們看著蜀中危亡,大漢危亡的時刻,拉大漢一把,不要讓天下淪陷給了雷公這個亂臣賊子。
要是一般的戰亂,像獻帝這樣的末代皇帝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威望了,門閥士族更加不可能借什么糧草給獻帝了,就像明末崇禎連個十萬兩銀子都借不到。
但蜀中門閥他們要面對的是比李自成還要惡毒的反賊,明目張膽,宣告天下要把他們門閥士族全部清除,他們想要自欺欺人說,投靠大乾都找不到理由,除非他們想要成為平頭百姓!”
顯然雷公給他們安排的道路也就比絕路好一絲,有任何選擇這些門閥士族都不會倒向大乾!
現地這天子都這樣說啦,蜀中的門閥是出自然也不會不識好歹,好歹大家同心協力把雷公堵在益州之外,保住家業,于是在天子的勸說下,蜀中門閥還是紛紛拿著糧草物資交給趙云,時間倒是解決了漢中糧草的危機。
而后這些門閥士族有信心的做在蜀中等待這場大戰的勝敗,沒有信心的干脆拿著天子的白條去荊州躲避戰亂,甚至還有不少人干脆去了交州,也學呂布在大漢之外的地方開辟一條后路。
而這正合趙云的心愿,大漢稅賦改革之后,加上交州大開發,開墾了大量的土地,囤積了大量的糧食,但因為海路屬于大乾軍,陸路有非常艱難,這些糧食根本來不到前線,只能繼續囤積在交州。現在用來交易蜀中的糧食,對大漢來說是好事。
整個成都的門閥士族給趙云提供了4000萬石的糧草,這足夠整個蜀中百姓吃一年半以上,一時間蜀中的糧食危機倒是解除了,趙云罷免了整個益州百姓的徭役。規定朝廷要讓百姓運輸糧草,必須要每月給糧食。而用這樣的方法,不但百姓的效率提升,而且運輸量也提升。一時間從成都運輸到漢中的糧草在巴蜀的道路上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