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聽到糜竺這話內心當中有點生氣,棉布因為舒適度好,加上王磊手中不缺少錢財,所以上市之后他就喜歡上棉布制作的衣服。但他不想當冤大頭,棉布既然是西涼生產的,再貴也不可能達到萬錢,果然無商不奸!
糜竺繼續笑道:“我大乾的羊毛布是有它內在的缺陷的,那就是厚實,這在冬天算是個優點,尤其是這幾年天氣越來越寒冷的情況下,很多人都喜歡厚實的羊毛布,但在夏天就成了一個十足的缺陷了,再精致的羊毛布做成的衣服,在夏天都穿不住。”
現在大乾雖然處于小冰河時期,但夏天的溫度照樣高,甚至還有極端高溫天氣,普通的百姓倒是方便,直接換上自己家的那種麻布衣,而有錢人一般就用絲綢了,但絲綢的缺陷就是密不透風,流汗之后還容易粘在身上,舒適度不高,以前沒有棉布的時候,有錢人只能用絲綢了。
但棉布衣服出現之后,以其透氣性和排汗性的優勢瞬間打敗了絲綢,成為了大乾有錢人在夏天的第一選擇,而現在大乾就是天下有錢人最多的地方,在大家的搶購之下,這才有一批棉布上萬錢的價格。
當然按照西涼商人的說法,經歷了上萬里棉布才價格賣的這么高,大家還都能接受。但要真像糜竺說的,棉布本就是大乾生產的,這價格卻高成這樣,就有點把他們當冤大頭了,畢竟大乾的紡織技術天下第一,任何布匹經過大乾紡織廠的加工加工都可以降低一半以上,而現在棉布不但沒有降低,反而提升了價格,這才是讓王磊最生氣的事情。
而糜竺去繼續拱火說的道:“根據老夫調查,現在西涼種植棉花的土地已經超過了百萬了,西涼的紡織廠更開辦了好幾個,西涼商人一匹棉布的成本不會超過800錢,甚至還有可能更低,因為規模只要繼續擴大成本肯定會繼續降低。”
這下連陳登都驚訝道:“居然有十多倍的利潤,這些棉布商人不賺翻了!”
其他徐州商人聽到這組數據都吃驚無比,現在大乾商業發展迅速,但能賺10倍利潤的行業可不多,一時間他們對于西涼商人羨慕妒忌恨!
“這些西涼人太奸詐了,一個個就知道在薊縣哭窮,我們大乾朝廷每年還要想辦法賑濟西涼十幾億錢,卻沒有想到西涼人早就賺翻了!”一個徐州的議員憤恨道。
按糜竺的說法,西涼光棉布行業一年就有上百億的營業額,即便是按照3000錢一匹布,棉布行業一年也有幾十億的營業額,西涼也不過是百萬人口,這筆錢即便是平均分配,每個西涼的百姓也可以分到幾千錢。更不要說棉布行業還真快速發展當中,真要發展成為了羊毛布這樣龐大的產業,只怕西涼會成為大乾最富裕的地方了。
但每次的四民大會西涼人都一個勁哭窮,好像再不賑濟西涼,西涼就要餓死人,卻沒有想到西涼偷偷已經發展出如此大的行業!西涼人太會演戲了,把全天下都給騙了。
糜竺笑道:“賺可能沒有大家想的那樣多,畢竟西涼偏僻,從敦煌吧棉布運輸到中原來,雖然沒有萬里之遙,但5000里還是有的,光運輸的費用就超越了布匹本身的價格。
而百萬畝種植棉花,看上去很多,但實際上每年能產出的棉布也就100萬匹左右,最上等的就更少了,所以現在西域的商人都在想辦法擴大棉布的種植面積。”
“只是西涼人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他們為了保密居然把棉花種植園安置在敦煌,雖然短時間內阻隔了大家對棉布的消息,平白多了讓棉布多了幾千里的運輸成本!造成了棉布的高昂價格!但這種事情西涼商人可以做,難道我們徐州的商人就不能做,西涼本就處于我大乾西部,可謂是地域偏僻。
就是因為多了從敦煌到長安的5千里的路程,成為了我們擊敗西涼棉布的幫手,只要我們在徐州開辦棉紡織棉種植花園,織出來的棉布可以直接銷售到最富裕的中原地區,而且海運的成本更是極其低廉,而更加不要說,現在我大乾最富裕的地方全部處于沿海地帶,只要我們的棉布出現之后,這些地方都是我們的市場,我們即便是賣2000錢,也有一倍多的利潤,但西涼的商人敢買2000錢,他就要破產!”
但王磊聽到這里馬上制止糜竺說道:“即便是荒地再多,我也不能給你,我大乾的土地都是國有的,私人不允許擁有超過100畝土地之外的土地,你要是想弄幾個棉花種植園不要想了。”
前面的商戰王磊只是聽個熱鬧,但聽到糜竺他們想要建立種植園,馬上就清醒過來了,都叫種植園了,這土地能少,這些商人果然還是想要卷土重來。
糜竺,陳登等人聽到王磊拒接的如此果決,內心當中都一陣嘆息,顯然土地國有已經深入整個大乾官員當中了,他們并不想改變這個政策。而他們想要動搖這個政策段時間是做不到的。
糜竺馬上笑道:“我等自然不敢違反執政的法律,我們雖然不能擁有土地,但刺史卻可以在徐州建立幾個農場,徐州現在有幾千萬畝的荒地,這些土地本是最肥沃的,就這樣荒著,大家都覺得可惜,您只要向執政上報,說要建立在徐州建立幾個農場,把這些荒地全部開墾出來,然后把這些土地全部種上棉花,等豐收之后這些棉花你全部交給我,我再把這些棉花紡成棉布這就成了。
甚至徐州的百姓也可以這樣,他們的土地七成用來種植糧食,余下的三成土地可以種植棉花,這樣一來徐州的百姓既有糧食,又可以通過種植棉花賺錢,徐州的百姓可以快速富裕起來。
我可以和他們簽訂協定,他們種植的棉花我可以全額收購,這樣他們不吃虧大人,刺史也得到了豐厚的稅賦,我也得到了原材料,可謂是一舉三得!”
顯然這個事情糜竺已經想了很久的,他知道靠自己一個人推廣棉花的話,光土地就把他限制住了,但他要是和王磊和徐州的大商賈聯合起來,就可以動員整個徐州的力量,來擴大棉花的種植規模。
紡織業有多賺錢,看現在大乾第一多的財政稅賦,來自羊毛紡織廠就知道了,每年大乾從草原上收割了無數的羊毛,這些羊毛織出幾千萬匹的羊毛布,大乾光從這些羊毛布當中稅收就接近幾十億,要是再加上羊毛布的利潤,一年可以從中獲取上百億的利潤。
而現在棉花產業雖然才剛剛興起,但從潛力來說絕對是超過了羊毛布的。也就是說這也是一個價值千億新型產業。
如果他糜竺可以占據棉布產業的十分之一,甚至哪怕只占據了這個產業的百分之一的產量,也足夠他的家族重新興旺發達起來。而這也是糜竺最希望做的事情,沒有根基之地,經商太受人欺負了他糜家要重新在徐州扎根下來!
王磊思考一下,只申請幾個農場的話完全沒有問題,而農場種植的棉花被糜竺這些大商人提前預定,那就是旱澇保收,穩賺不賠了。
于是他說道:“設立幾個農場問題不大,我自己就可以決定,但真要弄出上百萬畝土地的農場先期投入可不小,你們能承受的住這樣的投入,我這里可拿不出這么多的錢!”
糜竺笑道:“既然這是我們徐州上下共同的事業,大家當然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這樣我糜家可以出1億錢,幫助刺史用來建設農場,棉花產業極其龐大,不是老夫一家人可以解決的,自然少不了各位的支持了,只要我們動作進行的快,我徐州的棉布必定可以超越西涼棉布。”
現在大乾的商賈,徐偉說的產業鏈可謂是深入人心了,任何一個有野心的商賈都像做到產業鏈上下全吃。
糜竺的話讓四周商人再激動無比:“也算我一股,我可以拿出5000萬錢!”
“我出4000萬錢!”
“我也出4000萬錢!”
一個個商賈出聲,王磊的農場還沒有開工就有十幾億錢了。
但這些商人也不虧,現在棉布有多么興旺發達,這些商人都是知道的,價格居然比絲綢還要高,可以說在現在的大乾第一等的布匹就是棉布,第二等的布匹是絲綢,第三等的才是羊毛布,最差的就是麻布了。
雖然他們知道擴大產業之后利潤會下降,但能吃到第一口就算是賺大了,他們搭上這班財富之車,他們以后的財富未必會比甄安這批河北商賈低多少!
但陳登問道:“那棉花的種子又如何解決,聽你這樣說,顯然是想在徐州大規模擴展種植棉花農場,但現在整個大乾好像都沒有一顆棉花的種子,而現在募集了十幾億錢,看樣子一次性就要種植百萬畝以上,這個不是幾粒種子就能解決的問題。”
眾人心中一驚,好像無數的金錢就要從自己身邊飛走了。
但糜竺卻笑道:“西涼那些商人雖然保密的嚴謹,而且棉花的種子他們更是進行了嚴格的限制,甚至擔心棉花的種子流出西涼,他們每年都會把棉花的種子壓榨成油,而且即便是壓榨過的種子都會用來做肥料,不會流出一顆,可以說保護到了極限了。”
“但他們卻忘記了,棉花本不是我大乾的產物,這本是西域之地的產物,而在西域棉花的種子是數不勝數,可以說根本沒有用,當地的百姓選出飽滿的種子之后,余下的種子都會丟棄。
而不巧老夫正好在西域也有商隊,正好發現這一幕,于是老夫用錢買下了這些棉花種子,而這些棉花種子已經跟隨老夫的商隊回到了徐州了,這種子要是全部種下去,開墾出幾萬畝的棉田都不成問題,所以大家完全不用擔心種子的問題。”
聽到這里眾人終于安心起來了,糜竺為了復興自己的家族真是什么都想到了,他們只要跟著出力就可以了。
而與此同時,薊縣的冀州商會館,王國軍也邀請了整個冀州當地的大商賈和議員集會!
和徐州的那些議員和大商賈相比,王國軍和冀州的商賈和議員都十分熟悉了。
他們沒有多說什么廢話,而是王國軍拿出一張河北的地圖鋪開在地面上,用一根短棍指著冀州和幽州地方說道:“我冀州這些年基礎設施的建設已經極其完備了,工業上因為遠離原材料的關系,在紡織業和鋼鐵業發展不過幽州和并州,但我們有玻璃這個特產,而且食鹽業,捕魚業也是大乾第一的,現在天下的罐頭魚有一半都是我冀州出產的,冀州的財政收入并不比并州差多少。”
這也是王國軍覺得最無奈的事情,現在大乾最大的行業,一是紡織業,而就是鋼鐵廠,偏偏這兩個行業因為原材料的關系很難在冀州壯大!
“但我們冀州的發展已經到了頂峰了,想要繼續快速發展,就不能繼續這樣按部就班了,要不然我們就有可能被其他州郡追上來!”
王國軍一旁的甄安問道:“刺史心中已經有了讓我們冀州繼續保持高速發展的方法?”
其他人也看著王國軍,對他們來說冀州已經發展的非常快了,但王國軍既然這樣說,他們也只能配合王國軍了,畢竟是家鄉的父母官,他們還要靠王國軍才能發家致富。
王國軍道:“張刺史當年就有建立一個水運網絡連通整個冀州的想法,只可惜這個想法花費太大了,即便是以我冀州的財力也難以支持,最多修建了一個水渠網絡,給我們未來發展打下根基。”
這個世界出現了軌道馬車之后,讓整個大乾的商業快速繁榮,地方上財富迅速增加,這讓大乾的高層意識到,道路對于一個地方的發展繁榮可以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而軌道馬車畢竟不是真正的火車,運輸量還是太少,現在更是成為了限制冀州商業發展的因素了。
當年張白騎在冀州當刺史,就有想要修建水運網絡,畢竟冀州的地利太好了,一馬平川,挖掘水道花費最低。就像并州比冀州還要富裕,他們就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們最多把軌道從鐵包木換成鐵軌。
王國軍指著薊縣地圖,一路進攻向下進攻涿郡,河間,安平,一路到黃河而后說道:“要是我們一步步來,先挖通一條聯通薊縣的大運河,聯通整個幽州和冀州,憑我們兩州之力,應該可以做到吧!”
甄安吃驚道:“刺史是想要挖一條大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