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偉看著段鵬道:“這一戰就是你們鐵甲重騎兵名揚天下的時候了,你可要好好打!”
今年不過剛剛二十歲的段鵬正是最朝氣蓬勃的時候,他聽到徐偉這樣激勵自己,馬上說道:“屬下一定不會讓渠帥失望,必定斬下匈奴人單于的人頭獻給渠帥!”
徐偉聽到這話哈哈大笑道:“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這么大的雄心,砍了鮮卑人大汗的人頭還不滿足,還要斬匈奴人單于的人頭,好我等著你實現這個諾言!”
其他人也跟著大笑,但卻沒有放在心上,可以斬下和連的人頭,已經是走運之極了,這樣的機會可謂可遇不可求,他們并不認為段鵬還會有這樣好的機會!”
徐偉繼續問道:“王舸,你認為我們這一戰要準備多少人馬迎敵?”
王舸想了想道:“征召10萬足以,其中5萬騎兵征召各地牧民,五萬步兵征召馬邑的農民,加上我們的4萬常備軍足夠對付鮮卑人和匈奴人的聯軍了。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話即便我們馬邑有軌道馬車運輸糧草,后勤也會跟不上!”
這次出征王舸也不能保證打到什么地方,在藤甲軍范圍內還好,有軌道馬邑可以節省大量的人力運輸糧草,但要是進入匈奴人地盤或者,又或者出征2000里去了朔方,維持這支大軍后勤恐怕要超過30萬人了,這幾乎已經是馬邑人力的極限了。
“大軍可分成兩路,一路由從馬邑做軌道馬邑進軍武州,而后支援駱縣,另一路走定襄郡,而后支援箕陵。以我馬邑的實力,只要橫推過去,匈奴人必敗無疑,而匈奴人更是自絕死路,來到黃河北岸,只要我們用水師斷了匈奴人逃跑的道路,他們連逃跑都沒有地方逃!”
不怪王珂如此自信,進攻一年多發展,馬邑各方面都有長足進步,別的不說光鐵甲就有5萬件,這些士兵站著讓匈奴人砍,他們都未必砍的動。
而余下的士兵雖然沒有鐵甲,但卻也全部裝備了陶瓷鎧甲,這樣的鎧甲防御力比皮甲高兩三倍,而武器這些士兵也全部都是百煉以上的鋼刀,要是武器有等級,馬邑士兵的武器全部都是最高等級的,而匈奴人連皮甲都不能百分百滿足,手中的馬刀也只有破爛的鐵刀,王舸實在想不出藤甲軍有失敗的可能性!
更不要說武器器械的優勢,可以這樣說,馬邑和匈奴人的武器裝備已經有一代的才差距了,馬邑這里已經不講一漢戰五胡了,而是我要打十個!
徐偉也覺得自己種田不說大成,但也算是小成了,應該讓這些匈奴人見識一下自己種田流的威力了!
徐偉對著張白騎,王老漢等馬邑高層道:“今天開始馬邑轉入戰時狀態,一事務都以對匈奴人的戰爭為重,藤甲軍的后勤就拜托你們了!”
“屬下等人必定不會拖藤甲軍的后腿!”馬邑轉入戰時狀態已經不止一次了,張白騎他們可謂輕車熟路。
而后徐偉對王勇他們說道:“大軍分左右兩路,一路在馬邑集結,由我來統帥,對付駱縣的匈奴人,一路在善無城集結,由王勇做大軍統帥,對付箕陵縣的匈奴人。”
王勇驚喜道:“屬下必定不會讓渠帥失望的!”
翌日,馬邑部眾開始新一天生活的時候,大家都吃驚的發現,街道上多了許多軍人。
馬邑武庫的大門,一隊隊士兵拿出里面的武器鎧甲,弓弩和長箭,而后全部堆上馬車送到馬邑各個軍營當中!馬邑的街道上運輸武器的馬車,排成了一條長龍,向著成為軍營進發。
馬邑的部眾在看布告之后,才知道原來匈奴人和鮮卑人聯盟來打他們藤甲軍了,知道這個消息的部眾一個個怒發沖冠:“干死這群匈奴人!”
“哎!我不記得你就是匈奴人!”一個部眾笑道。
“老子是堂堂正正的漢人,你要是再敢亂說,老子干死你!”
“你們還有時間吵架,現在趕快去參軍,晚了就選不上了!”
這個時候圍觀的人才趕到各地的軍營!
要說馬邑那份工作最讓人羨慕,那必定是馬邑的軍人,收入高,伙食好,他們是馬邑唯一一個可以每日都可以吃到肉的團體,光這一點已經讓整個馬邑上下羨慕的了,戰時收入還可以翻一番,而且還有豐富的戰利品。
上次和鮮卑人一戰,只要參加的士兵,都分到1匹馬,兩頭牛,而即便運輸的民夫也分道幾只羊,而這些年馬邑對外戰爭可謂是屢戰屢勝,甚至連傷亡都不大,這自然引起大家對參軍的熱情,這個時代的人見慣了死亡,對死亡反而不在意,博一次就是一次就是十來年的收入,在這個時代吸引力是巨大的!
不過馬邑城中的部眾去了軍營也大部分會失望的,因為戰時更加要保證馬邑軍工業的生產,自然不可能征召這些工人!
馬邑的政令被分發到馬邑一個個鄉村當中!
馬邑,北鄉,甲隊!
大隊長王五召集所有甲隊的百姓道:“該死的鮮卑人和匈奴人看不得我們過好日子,又想來搶我們馬邑的財富了,現在渠帥征調大家參軍,我們甲隊有200個名額,愿意報名的來我這里登記!”
朱民叫道:“200個那里夠,我們甲隊有3000多人,光青壯就有500多,隊長你就沒有幫我們甲隊多要一些名額!”
王五沒好氣道:“朱民,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現在是去打仗,你以為是去鬧著玩的事情,是會死人的!”
朱民道:“我們藤甲軍百戰百勝,區區匈奴人和鮮卑人算的了什么,我這次出征必定要搶幾頭牛羊回來。”
王五勃然大怒道:“藤甲軍中一切繳獲要歸功,你這樣的行為去了戰場上也是要殺頭的,你就不要去了,省得丟我們甲隊的臉!”
朱民馬上哀嚎道:“隊長,我就這樣說說,我也是藤甲軍的老部眾了,那里會不知道一切繳獲要歸公,我剛剛的意思是藤甲軍分給我們的戰利品!”
其他人嘲笑道:“隊長,這個朱民一向不能吃苦,好逸惡勞,為了讓他不丟我們甲隊的臉,干脆就讓他留在隊里!”
朱民怒道:“你們怎么憑空污人清白!”
看著這吵吵鬧鬧的場面王五大叫道“不要吵,大家抽簽決定,抽中的就去,沒中的就留在隊里管理田地!”
于是甲隊500多適齡的青壯都上去抽簽,抽中的喜氣洋洋,而朱民就在其中,沒抽中的垂頭喪氣,畢竟他們丟失了一場發財的計劃。
王五看到大家無奈的搖搖頭,他也是歷經好幾次惡戰,知道戰場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美好。
但好逸惡勞是人的天性,他的這些部眾情愿冒著生命危險去打一仗,也不愿意誠誠懇懇的努力工作10年積累財富。
到了第二天。
整個甲隊的妻子,開始默默為丈夫準備好出門的辛勞,家中的父母也幫助他們的兒子,準備好干糧,并且塞一下錢給他們,囑咐他們要小心戰場,不要丟了性命。
這樣的動員遍布整個馬邑四周的鄉村,一個個大隊派出幾百到幾十的部眾去馬邑的軍營報道,這些人群很快在馬邑外圍的軍營匯集成為一條長河。
馬邑的部眾對著一點也不陌生,幾乎每年都會有這樣的軍事行動,他們冬季還保留的軍訓的傳統,更不要說這幾年馬邑年年都在打仗,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他們會送走自己的丈夫和父親,等他們歸來都會帶來豐富的戰利品,要是運氣好更可以一步登天留在軍中成為職業軍人。
在馬邑職業軍人是非常光榮的職業,不但收入高,而且即便受傷退役也可以成為馬邑的官員,就像甲隊的大隊長王五一樣,可以管理3000人的甲隊,這在大漢已經是薔夫,是光榮的小吏了,對普通百姓而言這就是一步登天。
而要是立下了戰功成為軍官就更不得了了,就像鮮卑人段鵬一樣,一個窮胡人,在戰場上幸運的斬殺了鮮卑人大汗和連,就一下子就成為了馬邑的校尉,在整個馬邑成為了有數的大官,馬邑的部眾一個個都以段鵬作為榜樣,段鵬就是馬邑夢的代表。
徐偉肯定不知道,他本來是想用段鵬作為胡人的榜樣,但段鵬卻一不小心成為了整個馬邑部眾的榜樣,段鵬的事跡太勵志了,雖然很難重復,但卻是他們認為自己可以做到的,誰也不會認為自己不如一個鮮卑人窮小子,他們差的只是一絲運氣,所以段鵬在普通部眾中代入感非常強。
在馬邑雖然可以實現階級跨越的方法很多,像發明新的工具可以成為大匠,種田收成好也可以成為力田,今年秋收馬邑又選拔出800名力田,他們培訓之后,最次也是一個大隊長,但這些都是有一定技術難度的,普通的老百姓很難實現。
而從軍是最容易實現的一條康莊大道,馬邑的普通部眾都愿意拿自己的命拼一個光明未來!
除了馬邑的鄉村,在馬邑四周的牧場,一個牧民在知道藤甲軍的征召令之后,四周的部落全部都沸騰起來了。許多牧民聽到這些消息甚至跳了起來!
他們比馬邑的部眾更喜歡戰爭!
對財富的積累,放牧遠遠比不上種田和做工了,而投靠徐偉的牧民大部分只會放牧。
而且馬邑做工又不是他們喜歡的事情,只要不是實在混不下去,他們情愿懶洋洋在在草原上曬太陽,也不愿意去做工,這也沒有辦法,牧民散漫的天性就是這樣,一時半會是該不了的。
牧民們在財富上比不上馬邑的部眾,自然就想要在軍事上超過他們了,更不要說馬邑戰利品豐富,而且每個出戰的人都有份,就這點來說牧民們激動雷公比草原上任何的頭人都要大方。
尤其是段鵬成為馬邑的校尉之后,牧民們就更加激動了,雷公是真一點都不歧視我們胡人的大豪杰,漢人的皇帝連錢都不愿意給,而雷公卻可以讓他們做大官,這些牧民早就等著在戰場上博得富貴。
所以他們看到藤甲軍的征召令之后,很多人都拿出自己家珍藏的武器叫道:“草原的男兒就應該在馬刀上獲取財富!”
這話真說道牧民的心中了,大家一陣陣歡呼!
而這個時候部落的族老出來說道:“雷公大帥發出了征召令,想要建功立業的人就去吧,只是不要給我們部落丟臉!”
徐偉對于管理這些部眾也和鄉村一樣,有了青儲飼料之后,來到馬邑的牧民也不用游牧了,其實他們也不喜歡游牧,磚頭房也比他們的帳篷暖和多了,定居之后各種生活物資也方便得到,而且他們還可以去馬邑看看,所以現在牧民對雷公這個大帥忠心度非常高。
而徐偉對牧民最重要的一項改革就是廢除了奴隸,廢除了部落首長制度,現在馬邑的部落都是有族老來管理,就和大漢的三老差不多。
而徐偉付出的不過是每個月一點糧食,布匹就收獲了這些族老的忠心,感激徐偉給了他們現在的地位和生命,要知道在草原上,像他們這樣的老人幾乎活不過40歲,一遇到天災第一批死的就是老人,好節約糧食。有尊老養老習慣的,目前為止在這個美麗的藍星還只有大漢!
“族老放心,我們一定殺光雷公大帥的敵人,保我們的財富!”
現在這些牧民很自然的就把馬邑看做是自己的城市,馬邑的財富也是他們的財富!
族老高興道:“去馬邑吧,保護好雷公大帥,你們也要建立戰功,讓我們百花部落也出一個像段鵬一樣的校尉,雷公大帥是天下少有的豪杰,只要你們可以建立功勛,他就會提拔你們的,你們要以段鵬為榜樣,也要成為馬邑的高層,去馬邑的議事廳開會!”
“我們一定會做的!”而后牧民們帶著戰刀,騎著馬一路向平城,強陰這些縣城集結,而后在平城校尉,強陰校尉的帶領下這些騎兵浩浩蕩蕩善無城集結!
而與此同時,在整個馬邑都在動員,但有一個群體卻是默默的觀察馬邑的行動,他們就是在馬邑的漢商團體。
馬邑就是一個商業城市,這里有整個北疆最多的商人和商隊。
在一個火鍋店的最高層,整個馬邑的大商人都匯集在這里,他們觀察的馬邑的軍事行動!
甄安看著一隊隊嚴謹的隊伍感嘆到:“藤甲軍的實力真是越來越強大了,光一個馬邑就可以征召出10萬大軍,而且還可以做到一半披鐵甲,即便是朝廷都沒有這樣的財富!”
甄安不但是最先來的馬邑的商人,也是和徐偉交情最好的商人,很自然的就成為了馬邑胡漢商人的行首了,大家有事沒事都愿意找甄安來探聽一下消息。
“誰讓雷公手中有許多值錢的貨物,還有一個幾萬人的工業區,光一個羊毛布就足夠養活這么多大軍,都說天子富有四海,但看看這些年朝廷窮成什么樣子,連關內侯都拿出來賣了,可見天子窮成什么樣子了,依我看這雷公應該是這天下最富有的人!”田忠笑道。
他是幽州田家的商業管事,幽州和馬邑共飲桑干河水,在確定雷公不想其他山大王一樣胡亂搶劫,胡亂殺人之后,幽州各地的門閥士族方法派遣商隊來到馬邑進口貨物,而幽州的各種牲口,木材,甚至鳥糞石都是馬邑需要的,可以這樣說,現在馬邑和幽州的聯系都比并州強,畢竟有一條桑干河水道溝通兩地,這可比陸路的運輸量大多了!
而張純張舉叛亂之后,更是有大量的流民涌現馬邑,甚至有一些門閥士族在經過這幾年的接觸之后,放心徐偉的為人,居然帶領全家來到馬邑這里躲避戰亂,所以幽州越亂,馬邑這里卻越發繁榮了。
“只可惜這場戰爭要讓我們少賺很多錢了!現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個大漢北方都烽火連天,到處都在打仗,我們的生意都做不下去了!”公孫符苦笑道。
他是公孫家族的商業管事,而公孫家族正好在這次戰火最中心,而現在整個幽州,漢軍,張純叛軍還是烏丸人亂戰,家族的財富可謂十不存一了,只要逃到馬邑才保留一些。對這些商人來說還是喜歡和平的時候,現在馬邑一打仗連草原上的生意都做不了的。
“倒是兄長你絲綢全部賣出高價了,想必賺翻了吧!”
這話一出口,再場的商人就沒有不羨慕甄安的,他帶來了10萬匹絲綢,全部被徐偉買下來,用來做絲綢內甲了。而且甄安是馬邑唯一的絲綢供應商,而且馬邑需要的絲綢,只要厚實其他都不在意,每年甄安都會去南方的弄便宜的絲綢交換馬邑的羊毛布,這錢簡直賺翻了。
甄安笑道:“賺的不多,現在大漢到處都在打仗,能有口飯吃就算是不錯了!”
公孫符苦笑道:“兄長還有的賺,我們卻連家業都快虧光了!還是兄弟厲害可以和雷公大帥搭上關系!我們就不行了!”
甄安道:“為兄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大家覺得馬邑這里的經商環境如何?”
鮮于鷹笑道:“比大漢好多了,雷公渠帥管的嚴,馬邑的官員不敢貪污受賄,而且馬邑修建軌道,馬路,只要進入馬邑連貨物運輸的方便很多,有時候老夫真恨不得雷公渠帥把幽州也給占了,馬邑的百姓收入也高,我們不管運輸什么貨物來到馬邑都可以很快賣光,而馬邑也有工業區,馬邑的貨物運輸出去就可以賺大錢,老夫也是經商幾十年了,發現這天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比馬邑更好賺錢的地方了!”
甄安笑道:“現在大漢江河日下,眼看就是一副皇朝末日的景象了,而馬邑這里卻欣欣向榮,難道大家就沒有想過把家安在馬邑?”
田中吃驚道:“兄長,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雷公雖然一諾千金,也管的住手下,甚至可以說做的比大漢都要好。但雷公是殺士族豪強的,看看雷公在魏郡做的事情,整個魏郡的門閥士族都被殺光了,雁門郡也差不多,只要沒有逃走的門閥士族也被雷公殺光了!難道兄長不怕雷公把甄家也給殺光!”
甄安笑道:“我和雷公交往也有幾年時間,知道雷公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他這樣殺門閥士族主要就是為了土地,我們的家族又不在雷公地盤附近怕什么,真等雷公帶領大軍來到我們的家族,憑我們家族的實力想要抵擋雷公的大軍也不過是螳臂當車,還不如把土地交出來,投靠雷公這樣好歹可以保全家族!”
在場的眾人一下沉沒了,土地可是他們的命根子,這個時代門閥士族雖然也經商,而且經商的利潤比土地搞多了,一兩倍都是常態,但經商畢竟有風險,被山賊馬賊搶,發生天災讓商隊全軍覆沒,而土地卻是一點風險都沒有的產業,所有大家才會拼命兼并土地。
郭媛問道:“我們現在在馬邑做生意不是一樣的?”
郭媛是并州郭家的管事。是的不要看并州的門閥士族對徐偉喊打喊殺,但私底下的商業往來并沒有斷絕,甚至因為他們在土地上損失慘重,更加要用商業來彌補了,當然即便他們在馬邑賺取大量的財富,但這并不能改變他們對雷公的仇視!
甄安嘆口氣道:“雖然我們幫助馬邑販賣貨物也賺錢,但終究還是沒有在馬邑開工廠賺的多了,賺的穩定!整個馬邑所有商隊一年賺的錢都超不多20億,而在馬邑一個紡織廠賺的錢恐怕就超過了50億錢,日進斗金也恐怕不過如此吧!但偏偏馬邑工廠各種機械都對我們這些外人保密,我們根本接觸不到,而想要接觸這些機械,顯然是要成為雷公的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