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邊一抹殘陽如血。
此刻,顧沉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如流星般,自天穹之上劃過,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天都。
“來人止步!”
這時,來到天都門前,顧沉發現,以往人滿為患,城門口進出絡繹不絕的天都,此刻居然空無一人。
而且,天都的大門也是緊閉,城墻上,有一排排禁軍守衛在這里,他們一個個面容嚴肅。
當光芒散去,他們看清顧沉的模樣后,頓時盡皆大吃一驚。
“武……武安侯?!”有士兵驚呼,禁軍統領則目光忌憚,同時,他招手,喚來一個人,向他低聲說了什么。
那個士兵聽完之后,趕忙小跑著離開了,顯然是向上面匯報消息去了。
顧沉神色冷厲,他沒有時間在城門口處浪費,直接開口道:“打開城門!”
聽聞此言,一些士兵面露猶豫,但是那名將領站在城墻上,沉思片刻后,大手一揮,道:“開門,放武安侯進去!”
隨后,在一陣隆隆聲中,封閉的城門打開,顧沉一襲玄衣,肌體修長強健,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邁步走了進去。
吱呀!
伴隨著顧沉邁步走進,洞開的大門,則是再次緩緩關閉,宛若一只兇獸的大嘴閉合,要將顧沉活生生的吞咽下去。
此刻的天都,早就已經是一處龍潭虎穴,可顧沉還是來了!
進入天都之后,顧沉很敏銳的發現,街道上的氛圍很不對勁。
以往,盡管是外城,也是極為熱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小販的叫賣聲傳遍大街小巷,天都城內生活的人口極為密集,說車水馬龍也不為過。
但今日,卻與往常很不一樣。
天都內的氛圍,有些凝重,而且街道上行人很少,連小販都是如此,一些酒樓店鋪等更是處于關門的狀態。
最近這段時間,天都前所未有的封城,顯然,讓這些百姓們也意識到了什么。
外加禁軍不間斷的巡邏,天都內的氛圍也是越發沉重,與以往的那種紅紅火火的熱鬧氛圍大相徑庭。
“是……是武安侯么?”
“我沒看錯吧,武安侯回來了?”
“武安侯不是在兗州對付蠻族么,怎么回天都了?”
“太好了,武安侯回來了!”
此刻,見到顧沉出現在天都內,周邊的住所,一些百姓和武者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幕后,頓時開始小聲議論紛紛了起來。
同時,那些巡邏的禁軍顯然也是得到了消息,沒有敢出現阻攔顧沉,任憑他大步前進。
要不了多久,顧沉回歸天都的消息,就會如同一陣颶風般,席卷整個天都。
以顧沉現在在天下的身份地位,他不論出現在哪里,都必將成為焦點,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顧沉神色漠然,整個人的氣質在這一刻冷酷無比,他大步前進,不過并不是前往皇宮,而是天牢。
剛剛,通過與元風的交談,他得到消息,自己的二叔,顧成峰一家三口,已經被押入了天牢當中,等候擇日發落。
聽聞這個消息,顧沉更是揪心,天牢是何等地方,他當然清楚,二叔顧成峰倒是沒什么,畢竟是武者,有修為在身。
但是嬸嬸許清娥和妹妹顧清妍可是普通人,又是女子,怎么可能受得了天牢的苦難?
所以,第一時間,顧沉就準備前往天牢,將二叔顧成峰一家人給帶走。
“顧大人止步!”
這時,見顧沉準備前往天牢,突然間,一隊禁軍走來,攔住了顧沉。
其中,還有幾名御刀衛,與顧沉的二叔顧成峰是同僚,看見顧沉后,不斷的向他打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天都這個是非之地。
顧沉面無表情,看著為首的禁軍統領,道:“你敢攔我?”
他語氣平澹,不見絲毫喜怒,而且聲音也并不高昂,可就算是這樣,那名禁軍統領聽到這句話后,也是忍不住身子一顫,由衷的在心底感受到了一股恐懼。
現如今,顧沉名滿天下,雖說他在兗州斬殺蠻族五十萬大軍的消息因為天都驚變還沒有徹底傳開,但是,光憑借他身上現有的那些名頭,就足以讓天下絕大部分人膽寒了。
“顧大人,我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你不要為難。”這名禁軍統領深吸一口氣,抱拳沉聲說道。
“奉命,你奉誰的命?”顧沉問道,一雙眸子幽黑深邃,如死水般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平靜的外表之下,隱藏著的,是顧沉越發熾盛的殺意,幾欲撕裂天穹!
“淮王!”禁軍統領不敢隱瞞,連忙說道。
“你身為皇宮禁軍,為何會聽命于淮王,人皇去了哪里?”顧沉如此問道。
“這……”這名禁軍統領猶豫,他修為也不弱,乃是一名武道宗師級別的人物,可是在顧沉面前,莫說宗師了,連大宗師,頂尖大宗師都不夠看。
顯然,此人已投靠淮王,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可說的了。
“背棄新皇,投靠逆賊,當誅!”
顧沉眸子中有一抹冷芒閃過,他黑發舞動,不見有任何動作,頓時噗的一聲,眼前這名禁軍頭領的腦袋瞬間如西瓜般炸裂,紅的白的噴濺了一地。
這種場面,當即讓其余那些禁軍侍衛心中一驚,有些人的身體都在發抖了。
“滾!”
前車之鑒擺在眼前,他們哪里還敢繼續待在顧沉的眼前,除了二叔顧成峰的那些老兄弟外,其余禁軍全部都逃向了遠處。
“這……武安侯為何要殺禁軍,難不成他要造反?!”有不知情的百姓一臉的不敢置信。
“不要胡言亂語,武安侯為大夏做了多少的貢獻,怎么可能會背叛大夏?”
“但是,那眼前這一幕是怎么回事?”
“剛剛武安侯說,這些禁軍背叛了新皇?好像投靠了淮王?”
“我也聽到了,好像是這個意思。”
此刻,百姓們紛紛議論紛紛,淮王當初奪權實在太快太迅捷,所以天都的百姓只以為有大事發生,但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事情。
此刻,顧成峰的那幾個老兄弟一臉愁色的看著顧沉,猶豫半晌后,終是靠了過來,道:“顧大人,你不該來的。”
“淮王在天都準備多時,這就是一個網,他就等著你跳進來呢。”
“你現在走還來得及,淮王跟六大圣地聯手了,連監主都不是他們的對手,顧大人,你還是趕緊離開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這幾人紛紛勸道,只不過,面對他們的言語,顧沉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見顧沉一副堅定的神色,這幾人明顯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隨后,顧沉邁步,前往天都內城,大夏天牢的所在地。
一路走來,暢通無阻,只是有越來越多的禁軍聚集到一起,他們手持兵盾,一個個都嚴陣以待的看著顧沉。
而那些不知情的百姓更是一臉的疑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武安侯要造反?!”
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驚呼聲響起,一名百姓捂著嘴,一臉的震驚。
顧沉沒有理會,徑直的向著天牢處走去。
但是,這種言論宛若一石激起千層浪一般,頓時引發了劇烈的爭論。
“難不成最近天都的嚴陣以待,都是為了應對武安侯?”
“可武安侯沒道理背叛大夏啊?”
“新皇呢,新皇怎么還沒有出現,這段時間據說連早朝都停掉了。”
當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顧沉面色冷漠,已經來到了天牢之前。
這是一座黑色的建筑,隱約間還可以嗅到里面流露出來的絲絲血腥味道。
而在這建筑前,有三名老者立身在那里,他們來自于蒼穹劍宗,焚天谷以及天柱山,皆是有著凝域境中期的武道修為境界。
顯然,顧沉突破到凝域境中期的消息,淮王他們還不知曉。
畢竟,他是在與蠻族大祭司薩倫古思的戰斗中突破的,隨后便立即趕回了天都,淮王他們不知情也是正常。
此刻,那三名圣地長老也是一臉玩味的看著顧沉,顯然,他們覺得,凝域境初期的顧沉,以他們三人之力,足以應對了。
“滾開,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不滾,就死。”顧沉面無表情的說道。
“顧沉,你的好日子到頭了,這一次,沒有任何人護得住你!”三名圣地長老冷聲說道。
顧沉見狀,不再跟他們廢話,而是直接動手。
轟隆!
下一刻,一股令天地都為之震顫的氣息,自顧沉的體內傳來,宛若石破天驚一般,讓三名圣地長老瞬間變色。
若非顧沉有意收斂,單憑這股氣機,就足以摧毀眼前的一切。
“你……這是怎么回事?!”
此刻,那三名凝域境中期的圣地長老已經懵住了,他們不明白,為什么同為凝域境,僅僅只是從顧沉體內傳來的氣機,就讓他們渾身發抖,站都站不住了。
“我警告你,這可是城內,你想要讓大夏的無數百姓都慘死么?!”三名圣地長老色厲內荏的威脅道。
下一刻,顧沉用自己的行動給了他們回答,僅僅只是袖袍一揮,頓時間,罡風席卷,那三名凝域境中期的圣地長老瞬息間便化作了一地的碎肉,鮮血浸染大地,刺鼻的血腥味在天都內城的街道上彌漫開來。
見此一幕,所有人都是面露驚懼,那些禁軍更是身體一涼,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誰攔,誰死!”
充滿殺意的冷厲話語響徹在天都內城,黑色的天牢前,三名武道絕頂強者化作了滿地的碎肉,有鮮血在長街上不斷的流淌,這一幕震住了所有人。
敢當街行兇,這么多年以來,也就唯武安侯顧沉一人爾!
此刻,顧沉沖入天牢,他當然知道,淮王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消耗他的體力,不斷安排人騷擾他,同時試探他的實力。
但是,顧沉無懼!
因為,他相信,憑借他現在的實力和底牌,足以面對天都的一切風暴來襲!
“二叔,嬸嬸,清妍,你們別害怕,我來了,還有淮王,這一次,我必斬你!”顧沉神色堅定,大步向前,前往天牢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