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天司?”
秦武聞言,神色立時一怔,沒有明白監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會在靖天司?難道是大統領?不對……”秦武自語,在思慮監主的意思。
他沒有責怪監主說話不清不楚,事事都留有余地,因為,到他這等層次自然知曉,不是監主不想說,而是他不能說。
天人望氣術雖然可以窺探天機,但泄露天機,也是會受到天罰的。
這也是天人望氣術的一種弊端,或者說限制,畢竟,沒有什么功法是無敵的。
監主默不作聲,靜靜的盤坐在那里,看著秦武思考。
“是他?!”
但隨即,秦武身軀一震,整個人恍然大悟。
隨即,他又沉聲問道:“兗州局勢呢,兗州該如何破局?”
“仍在他的身上。”監主緩緩說道。
監主口中的“他”,便是大夏,甚至整個九州,唯一的一線生機所在!
在監主說出靖天司三個字,外加這個“他”后,秦武隱約間已是明白了監主的意思,知道了這所謂的一線生機,到底在哪里。
“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秦武問道。
“無需特意如此。”監主搖頭。
有時候,過于特意,反倒還會適得其反,秦武也是明白這個道理。
“監主,那蠻族那邊?”
秦武心有憂慮,蠻族在十萬大山深處得到了太古神魔的遺澤,秦武擔心,蠻族會有武道通神級別的強者出手,滅殺了大夏的這一線希望。
“無妨,他們出不來。”監主道。
聽聞此言,秦武也是有些放心了下來,他道:“那我們就只能靜觀其變?”
“做自己該做的就好。”
“好。”
秦武點頭,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后,秦武身影一閃,離開了此地。
這時,監主身下,那巨大的黑白二色云氣陣盤再度緩緩旋轉,但任憑他如何推算,生機仍舊就只有那一線。
“真龍命格,救世之人……”監主輕聲自語。
一年之前,在天都那個大雨滂沱,雷暴不止的夜晚,監主就早已推算出,天下大亂將至,大夏崩塌,群魔亂舞,九州陸沉的時代即將到來。
任憑他無數次的推演,結局都始終如此,在當時,縱然是欽天監的監主,也是感覺到了一陣心力交瘁。
可就在那樣一個雷鳴不止的夜晚,變故出現了。
真龍命格之人出世,監主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而也正是自真龍命格之人出現開始,九州即將面臨的必死之局,隱隱間才出現了一絲生機。
雖然這絲生機極其微弱,隨時都有覆滅的傾向,但到底,還是有了一絲希望出現。
于是,監主的目光,也都時刻關注在了具備真龍名格之人的身上。
監主目光遙望天穹,夜空中,群狼獵龍的恐怖景象里,受創的真龍身上,還有一絲微弱的紫氣尚存。
這便是那“一線生機”。
兗州,大荒府府城。
將提升后的一身修為與武學鞏固完畢之后,顧沉當即出關。
畢竟,現如今兗州局勢緊張,一分一毫的時間可都浪費不得。
他剛一出關,便察覺到城主府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很多人都消失不見了。
而沒過不久,薛嶺便直接找了上他。
“出大事了!”
顧沉見薛嶺神色凝重,頓時劍眉一蹙,道:“發生了什么?”
薛嶺沉聲道:“兗州即將失守了!”
“什么?!”
顧沉聞言,頓時大驚,他閉關至今也不過就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怎么就這么一段時間,兗州的局勢就已經惡化到了如此程度?
“蠻族大軍已經長驅直入,這段時間,大荒府死傷了數十萬名的百姓,邊境已經失守,就連六十萬的玄鐵軍都亦是損傷過半了!”薛嶺語不驚人死不休,顧沉剛一出關,他就將這些沉重的消息告知了顧沉。
薛嶺繼續道:“現如今,大荒府很多城池都已經空了,我們已經安排了讓百姓遷徙,可即便如此,整個大荒府,甚至說整個兗州,都已是人心惶惶,局面已經近乎失控了!”
聽聞邊境失守,顧沉當即問道:“平西侯呢,有他在,邊境怎么會失守?”
平西侯的領兵作戰才能基本上是人盡皆知,有他在,顧沉覺得邊境不應該會這么快失守才是。
薛嶺道:“蠻族與兩大魔宗聯手,派出了足足八位武道宗師設下埋伏,平西侯中計,現如今已是重傷瀕死。”
“怎么可能?”
聽聞這個消息,顧沉本能的就感覺到了一陣不對,依照他對于平西侯的了解,對方不應該是這么不小心的人才是,對方性格并不魯莽,反倒極為能忍。
更何況,身為六十萬玄鐵軍的統帥,平西侯領兵作戰能力一流,對于戰場的時局把控也是如此,連他都能判斷的出蠻族有很大可能與魔教聯手,平西侯會不知?
這一刻,顧沉心中起了些許的疑心,莫說是他了,就連薛嶺也是有些不信。
畢竟,最開始明明一切都很順利,但不知道為何,戰局突然就急轉直下,變成了眼下這般不可控制的局面。
薛嶺深深一嘆,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不得不說,這一次,平西侯真的是大意了。”
“豫龍城那邊情況如何?”顧沉沉吟著問道。
薛嶺道:“豫龍城那邊有王大人坐鎮,目前一切都還算穩定,另外的兩位天階指揮使也已經出關,在坐鎮豫龍城,防止魔教入侵。”
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么,薛嶺怒聲道:“不止如此,現如今,兗州七大勢力也很不安分,這群江湖人士狼子野心,目前兗州局勢已經嚴峻到了如此程度,居然沒有一個勢力愿意伸出援手,坐視數十萬無辜百姓慘死,實在是可恨!”
眼下,蠻族大軍長驅直入,余下的玄鐵軍還在負隅頑抗,但因為有魔教的存在,已經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對于大光明教與白虎門這些江湖上的頂尖勢力,顧沉并沒有過多評價,因為對于這一點,他早有預料。
甚至,他都懷疑,說不定已經有勢力暗中投靠了魔教也說不定。
“天都那邊怎么說?”顧沉隨即問道。
薛嶺道:“天都那邊得知了此事之后,已經派來了援軍增援,現如今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不過天都距離兗州路途遙遠,想要等到援軍抵達,至少還需一個半月左右的時間。”
聞言,顧沉也是神色凝重,道:“領兵之人是誰?”
“涼國公!”
“怎么是涼國公?”聽到年邁的涼國公要親自趕來兗州這個現如今的風暴中心,顧沉神色一凝。
薛嶺一聲冷哼,道:“兗州兵敗大亂,朝堂的袞袞諸公全都是一群酒囊飯袋,沒有一個敢來兗州邊境趟這趟渾水,唯有涼國公一人,主動請命來此。”
涼國公待顧沉也算不薄,兩人也有些交情,聽聞涼國公路盛要親自來兗州邊境與蠻族大軍作戰,顧沉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縷憂慮。
涼國公的情況他很清楚,連平西侯都在蠻族與魔教的身上栽了一個大跟頭,更何況涼國公了。
主要也是因為,平西侯乃是武道宗師級別的人物都尚且如此,更別說現如今只有罡氣境實力的涼國公了。
薛嶺看出了顧沉的擔心,道:“放心,靖天司已經派人貼身保護涼國公,這一次交戰,未必需要涼國公親自上前線,主要是需要他來分析局勢,指揮作戰。”
聞言,顧沉亦是點了點頭,他也是知道的,在平西侯之前,就是涼國公坐鎮邊境,相比于平西侯,涼國公與蠻族接觸要更為的頻繁與密切,對蠻族也要更加的了解。
畢竟,涼國公坐鎮邊境的時候,夏皇還沒登基呢,蠻族正是猖狂的時候,數次進攻邊境,都被涼國公給逼退了。
涼國公的領兵作戰能力,可并不遜色于平西侯,甚至在對于敵人的了解以及經驗層面,比平西侯還要更甚。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得告訴你。”薛嶺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變的無比的凝重了起來。
“還有更糟糕的?”顧沉劍眉一挑。
薛嶺點了點頭,道:“秦統領受傷了!”
“嗯?!”
聞言,顧沉當即大吃一驚,秦統領自然就是靖天司的副統領秦武,那等武道通神的人物,怎么可能會負傷,整個天下,又有誰能夠傷他?
“是六合神教的四大護教法王!”
隨即,薛嶺將秦武與蕭云天那一戰的情況描述給了顧沉。
“六合神教!”
聽完薛嶺的描述之后,顧沉也是神色凝重,他也是未曾想到,六合神教當中,居然能有著四位武道通神的強者存在!
現如今,太子與淮王心頭的壓力,也一定是沉重到了極點。
薛嶺看著顧沉,道:“相比于別人,你還是先關心關心身處于風暴中心的我們吧,豫龍城那邊傳來了命令,要我們即刻趕往邊境,支援玄鐵軍,抵抗蠻族與魔教的進攻!”
對于這一點,在薛嶺說出兗州兵敗的時候,顧沉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現如今情況緊急,半點時間耽擱不得,得到命令后,顧沉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道:“好。”
隨即,他召集了宋玉與王硯等一眾都察使,顧沉與薛嶺帶著他們一行人,當即上路,趕往了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