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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太史臺閣】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庶子無敵

  大梁宮城外的西南面有一座青灰色的建筑,位于金水大街的盡頭。

  這里便是三品以下官員談之色變的太史臺閣。

  臺閣草創于高祖時期,主官稱左令辰,與之對應的是佐貳官稱右令斗。這是兩個不見于史料典籍的官職名稱,據說是高祖某日酒醉后隨口取之,至今仍舊無人懂其意。第一任左令辰曾經做過高祖的親兵統領,那時臺閣的主要職責是負責軍情刺探。

  太宗皇帝繼位后,臺閣的職能進一步完善,從此逐漸成為一個對內對外雙向監查的衙門。歷經數十年發展擴大,如今臺閣內共有九部,每部都有其特定的職責,外人很難窺視門徑,愈發顯得此處的神秘與恐怖。

  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太史臺閣的大牢便是人間煉獄,進去之后很難全身而出,如果只是挨一頓板子,那家屬便可以去燒香還愿了。

  金水大街的盡頭歷來安靜空曠,除了臺閣的官員和偶爾出現的囚犯之外,極少有人會來到這座青灰色建筑的大門外。

  日上三竿時,一輛帶有定國府徽記的馬車出現在金水大街上,除了車夫外僅有兩名長隨。

  馬車在門前廣場上停下,長隨放好矮凳,一名少年掀開車簾出來。

  時隔大半年,這少年也長高不少,雖然身體依舊看著清瘦,氣質倒愈發顯得清秀脫俗。

  他目光掃過身旁的長隨,見他們完全藏不住對這座青灰色建筑的畏懼,眼底微不可察地閃過一抹厭憎,淡淡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我自己進去。”

  長隨心中松了一口氣,拱手道:“是,二少爺。”

  少年便是定國府裴戎二子,僅比裴越大幾個月的裴云。

  他沿著左側石階而上,步伐從容地來到臺閣正門外。

  守門的烏鴉雖然早就瞧見馬車上的徽記,仍舊一絲不茍地攔住裴云的去路,面無表情地問道:“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裴云不卑不亢地說道:“定國府裴云,想要進臺閣監牢探視一位疑犯,這是沈大人的手令。”

  烏鴉接過那張手令,仔細核驗之后對裴云說道:“請隨我來。”

  臺閣九部,負責管理大牢和審訊犯人的叫做離部,主事名叫藺甲,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藺甲在值房內接見裴云,拿著沈默云的手令看了兩眼,便滿面和藹笑容地說道:“裴公子,案犯李子均干系重大,本官不能讓他離開監牢,只能辛苦你自己走一趟了。”

  裴云拱手道:“大人所言極是,晚輩豈敢不從。”

  藺甲贊許地說道:“溫文爾雅,氣質尤佳,不愧是定國子弟。本官公務繁多,便不留裴公子說話了,有人會帶你去里面見犯人。”

  裴云應道:“多謝大人。”

  跟著一名臺閣的官員前往監牢的路上,裴云心中微微有些納罕。像藺甲這樣負責管犯人的主事,他原以為會是那種渾身透著陰冷氣質讓人不寒而栗的狠人,卻不想是個如此和煦的玲瓏角色。他雖然受過沈默云諸多教導,又與沈淡墨交往頗多,但這對父女沒有對他講過臺閣內的事情,所以他并不了解,今日其實是第一次來到這個神秘的衙門。

  監牢位于臺閣東南角上,守備森嚴,三步一崗。

  牢內的環境并未超出裴云的想象,陰森寒冷,墻壁上每隔十多步就架著一盞油燈,縱如此光線也十分昏暗。

  李子均被關在一間單人牢房內。

  他的狀況看起來不算很差,待遇也比普通犯人要好些,牢房內的地上鋪著厚厚的干草,至少可以避免濕氣入體。

  看見有人過來,李子均略顯蒼白的臉上泛起激動之色,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到門邊,待看清來人相貌后,他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擠出一抹笑容說道:“云哥兒,你來了。”

  裴云上下打量他一眼,并未發現明顯的傷痕,心中便覺著有些可惜,面上微笑道:“表兄,母親擔心你的安危,所以讓我來看看你。”

  他轉身對獄卒拱手一禮,溫和地說道:“這位大人,家母有幾句話想讓我表兄,能否讓我進去稍待片刻?”

  獄卒見他如此恭順,又有沈默云的手令為憑,便點頭道:“公子,不可太久。”

  裴云笑道:“明白,這點心意請大人吃酒。”

  說著便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要塞到對方手中。

  然而獄卒根本不接,只說道:“公子有我們大人的手令,這點要求自然沒有問題,其他的便不必了,我們有規矩。”

  裴云肅然起敬,嘆道:“大人教訓的是,我孟浪了。”

  獄卒幫他打開牢門,待他進去后再將門鎖上,然后退出二十步,目光依舊牢牢地盯著二人。

  李子均將裴云迎進來,尷尬不已地說道:“云哥兒,其實你不用專程來看我。我在這里沒事,過幾天就出去了。”

  裴云面色凝重,沉聲道:“表兄,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

  李子均楞道:“你什么意思?”

  裴云道:“裴越已經回了綠柳莊,他沒事。”

  李子均愈發不解,皺眉問道:“既然他沒事,那還有什么問題?難不成他們要將我關在這里一輩子?”

  說著許是不信,他自己也笑了起來。

  裴云卻沒笑,湊近說道:“表兄,你派殺手埋伏裴越,這件事圣上很不高興,再加上裴越與你有舊怨,你覺得他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李子均倒也不蠢,搖頭道:“我當然沒想過完好無損地走出去,但是頂多挨一頓板子,他還能逼著沈大人殺了我不成?”

  裴云冷靜地分析道:“莫非表兄還將裴越當成定國府一個無人在意的庶子?他如今可是朝中有人,譬如廣平侯谷梁就是他牢固的倚仗,就連你口中的沈大人,也對他青睞有加。你那天派人盯梢他,難道就不知道,是沈大人特意請他過府做客?”

  一席話說的李子均沉默下來。

  裴云又道:“裴越的性格你應該知道,睚眥必報絕不退步。家父是你的姑父,難道你真不知他為何要自請辭爵?如今你的把柄在裴越手中,還想當做無事發生?表兄,你歷來都是極聰明的人,怎么就想不通其中關節,還有心情在這里高臥?”

  李子均不禁想起七月份在綠柳莊外,裴越那小子割破手掌要和自己決死,寸步不讓宛如瘋狗的模樣。

  恐慌開始在他心中蔓延。

  裴云輕聲道:“表兄,你不會是想坐以待斃吧?”

  李子均猛地搖頭道:“當然不會!可我在牢中關著,又有什么辦法?”

  裴云關切地望著他,真摯地說道:“我今天來,除了幫母親帶話之外,還有幾件事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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