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
“噠噠噠”
羅斯國士兵逃跑的時候,機槍和秦式步槍射擊的聲音不絕于耳。
羅斯國軍隊丟下一路尸體,只剩下三四千人狼狽逃回了北狄營寨。
營寨前,望著面色驚恐,狼狽不已的羅斯國士兵,穆勒洪真和涅戈夫久久無言。
“上校,我們沖不過去,他們的古怪火槍太可怕了,會持續不斷向我們射擊,火力密太兇猛了。”一名羅斯國軍官,驚魂未定。
涅戈夫臉色慘然。
這一刻,他突然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后悔。
是他太貪心了,在明知這種古怪火槍很可怕的情報下,還發起了冒險。
右翼的沖鋒失敗了,他相信左翼的沖鋒很快也會失敗。
果然,正如他預料的一樣。
僅僅十余分鐘,殘余的上百北狄騎兵和羅斯國軍隊便從戰場回撤。
眾多殘兵敗將聚集在面前,穆勒洪真和涅戈夫的臉一幾乎能陰出水來。
而更令二人惱火的是,在擊敗他們派出的兩翼軍隊之后,大頌軍隊又將古怪的火槍投入了正面戰場,從側面不斷掃射壕溝中的北狄士兵。
正面士兵和側翼士兵的協同下,大頌軍隊以驚人的速度不斷向前推進,無可抵抗。
“涅戈夫上校,必須再次組織對側翼的進攻,否則我們就要丟掉壕溝陣地了。”穆勒洪真說道。
他戎馬四十余年,經歷的戰爭無數,也曾遭遇過重大慘敗。
面對如此不利的戰局,他比涅戈夫更先冷靜下來。
“不,這是添油戰術,不能這么干。”涅戈夫陡然驚醒。
這一次沖鋒,他付出了近萬羅斯國士兵的生命,但沒有取得任何戰果。
如果發起第二次進攻,結果只會是一樣的。
除非他們一次性能投入比對方多五六倍的兵力。
但這根本不可能。
因為靈武縣的地形受到東面山脈的阻礙,戰場的寬度不夠。
至于西面,雖然有冰凍的晉河可以行軍,但對方的火炮只要轟擊河面,便可將晉河的冰層炸碎。
到時候,他們的士兵定會落水凍死。
正因此,他才會說這是添油戰術,無濟于事。
說罷,他向穆勒洪真解釋了一遍。
穆勒洪真聞言,背后冒出一層冷汗。
他被氣糊涂了,沒有想到這些細節。
眼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狠狠跺了剁腳,“涅戈夫上校,你說該怎么辦?”
涅戈夫沒有回答,只是來往踱步,不斷衡量。
在這些天你來我往的廝殺中,穆勒洪真和烏蘭巴統領的北狄軍隊損失慘重。
此番南下,穆勒洪真親自統領三十萬北狄騎兵,三十五萬步兵,烏蘭巴統領八萬騎兵,十五萬步兵,還有他的三萬羅斯國士兵。
上次與大頌騎兵一戰,烏蘭巴統領的騎兵去了六萬人,但回來不到三千人。
穆勒洪真派出的十二萬騎兵逃回來萬余人,但被盛怒之下的穆勒洪真全部斬殺。
現在,二者手下的三十八騎兵只剩下二十萬有余。
而他們的近五十萬步兵,其中三十萬屬于仆...
屬于仆從兵。
在這段時間你來我往的廝殺中。
這些仆從兵就如炮灰一般,被不斷命令沖出壕溝為北狄士兵當肉盾抵擋子彈,可謂傷亡巨大。
當下,仆從兵只剩下十五萬左右還能戰,但士氣卻已經低落到了極點,不斷出現逃兵。
北狄步兵盡管傷亡少,但也只是相對仆從兵而已,也有七萬多的傷亡。
也就說在今天大頌軍隊發起反攻之前,他們便只剩下二十萬騎兵,二十八萬左右步兵。
而現在,大頌軍隊全面發起反攻之后,他們的傷亡在急劇增加。
在這樣繼續下去,只怕他們將全軍覆沒。
突然停下腳步,他道:“可汗說過,大頌人有句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現在,我們必須撤回草原,保留實力。”
“什么!”穆勒洪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這次傾盡全族之力,為的就是抓住圍攻大頌的機會,徹底滅亡大頌。
如今,在他損失慘重之后,涅戈夫竟然讓他撤退,他如何能接受?
“涅戈夫上校,我不能同意,即便我北狄只剩下一個人,也要戰斗到底。”穆勒洪真回絕了涅戈夫的提議。
涅戈夫急了,“可汗,你這是在自殺,難道你沒有看清楚剛才的戰斗嗎?你們的騎兵在那種古怪的火槍面前脆弱地剛會走路的嬰兒。”
頓了下,他繼續道,“我的建議是為你們北狄好,向西撤,撤到你們疆域的最西面,那里最靠近我們的首都彼得堡,那時,我們能為你們提供更多支持。”
他自然舍不得北狄這個打手就此衰亡了。
親眼見到了大頌兵馬的厲害,他們需要繼續武裝北狄人在廣袤的草原上牽制大頌。
穆勒洪真不為所動,只是冷冷說了一句,“你們羅斯人會放棄極北之地嗎?”
“這”涅戈夫一下噎住了。
他們自然不會,想要拿走他們奪取的疆域,除非從他們的尸骨上踏過。
搖了搖頭,他望向烏蘭巴。
烏蘭巴露出無能為力的表情。
他的父汗一旦做出決定,那是不會更改的。
“噠噠噠”,“砰砰砰“,“轟轟轟”
戰斗還在繼續,大頌士兵占領了一道又一道壕溝,不斷向北狄營寨靠近。
見狀,穆勒洪真眼中涌現出瘋狂的殺意。
他對巴木旦耳語了幾句。
巴木旦點點頭,折身進入營寨。
不多時,兩萬只騎兵從豬頭山一側向左翼發起沖鋒。
這個數目基本上是左翼戰場能容納的最大騎兵數量。
而右翼則有八萬騎兵發起沖鋒。
由于數量眾多,很多騎兵只能晉河河面上奔馳。
“瘋了,瘋了。”涅戈夫連連搖頭,他對烏蘭巴道,“我不會再讓我的士兵這么愚蠢的死去。”
說罷,他對麾下軍官下令,撤出北狄營寨,向極北之地撤退。
見羅斯國軍隊要走,立刻有北狄將領攔住,雙方對峙起來。
穆勒洪真這時搖了搖手,示意讓涅戈夫離去。
他的確因憤怒處在瘋狂的邊緣,但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
如果戰局無法挽回,他的兒子烏蘭巴還需要羅斯國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