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末將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暫時不暴露王府親軍的燧發槍兵。”常威說道。
當下的王府親軍,只有三萬人裝備了燧發槍。
其他士兵裝備的還是傳統的武器盔甲。
在他看來,對付營寨中的西涼兵,以前的裝備就足夠用了。
畢竟在數次戰事中,都證明了王府武器和盔甲優異性。
現在使用燧發槍,只會提前暴露王府的新式的武器,讓西涼采取更謹慎的行動。
而這毫無疑問會降低燧發槍在關鍵戰役中的作用,延長晉州的戰事。
趙煦點點頭。
他和常威有著同樣的想法。
當下使用火炮就足夠了,畢竟火炮的消息西涼早就知道了。
燧發槍留在類似決戰的戰役中起到奇襲作用更好。
而且如此狹窄的山道中燧發槍軍隊無法發揮最大的效力。
兩人說話的同時,王府士兵逐漸接近了 而西涼營寨中也有了動作。
不過西涼兵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而是在營寨前擺滿了拒馬。
拒馬后又滿是西涼的弓手。
野仁榮打量著正向營寨前進的王府士兵。
這些燕王士兵身上的盔甲鮮明。
行走的陣列嚴整而毫不混亂。
這種威勢即便是在大頌禁軍身上他也沒有看到過。
想到這,他心中不免一沉,不能小瞧燕王的士兵。
也正因為如此,他決定采取守勢,絕不主動進攻。
如果情況不妙,隨時撤退。
“隆隆隆……”
燕王士兵繼續行進,但在距離西涼營寨三百米的位置忽然停下。
野仁榮的眼睛瞇了起來,他望向營寨木欄后的投石車。
上面已經裝好碎石,只要發射,漫天的碎石就會落在燕王士兵的頭上。
接著他又看向營寨前火銃。
他們砍伐的樹木沒有浪費,而是在營寨前搭起了一個個木臺,木臺上放置著火銃。
只要燕王士兵沖鋒,這些火銃會將石彈狠狠砸向他們。
但他們的射程都在三百米左右。
而一百米內則是西涼弓手的射擊范圍。
現在王府士兵就恰恰停在他們的射擊范圍外。
“火炮。”野仁榮心中忽然一跳。
他知道燕王軍隊要干什么了。
傳言火炮的射程很遠,而且威力巨大。
他們定然是要用火炮打他們的營寨。
盡管猜到了,但是野仁榮卻十分無奈。
因為他根本無力阻止,而且他本身的任務之一便是見識一下火炮的威力,然后傳回晉城,傳回西涼。
“加把勁。”
山道中間一個平攤的山坡上,炮兵們正艱難將火炮推上去。
這是他們這幾天早就挑好的射擊地點。
在這里能容得下十二門火炮。
而在他們前面百米的位置還有一個出凸起的土丘,也有炮兵在安置野戰炮。
“燕王殿下可真是想的周到,特意造了野戰炮,若是放在城墻上的重型火炮,可不易翻山越嶺的。”一個炮兵拉著火炮的時候說道。
“可不是,這野戰炮真適合野外打仗。”又一個炮兵說道。
雖然嘴上說著,但是炮兵們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火炮很快被安置妥當,炮口瞄準了北狄營寨。
做完這一切,其中一個炮兵從腰間拿出兩個紅色的小旗子打了幾個動作。
這是他們的將領教給他們的,叫旗語。
據說是燕王在軍事學堂上教給將領們的,而將領們又教給了他們。
兩三個月的時間,他們已經練習的相當熟練。
而且懂得旗子各種位置的意義。
現在他們是告訴在前面的炮兵校尉,他們準備完畢。
這邊的旗語打完,前面的旗語手回了幾個動作,意思是等待命令。
飛狐關城墻上。
趙煦望著炮兵們熟練的旗語動作,心中甚至滿意。
在軍事學堂講學的第一天他就講了旗語,而且還把各類旗語動作教給了將領,還特意發了旗語動作的冊子給他們。
如今看來,他們練習的相當不錯。
如今有了望遠鏡,再加上旗語。
在很大的一個距離上,他們都能通過旗語來傳遞消息了。
這將讓王府親軍在戰場上的指揮更加得心應手。
待所有火炮準備完畢,常威讓身邊的旗語手揮動旗子,傳遞命令,“開炮。”
城頭旗子動作被拿著山道中的旗語手捕捉到。
僅僅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山谷中響起了炮聲。
“轟轟轟……”紅色的火光和白色的煙霧從炮口冒出。
火炮居高臨下將黑色的彈丸打向 西涼營寨前的木柵欄幾乎應聲而倒。
“副首領!”
火炮響起的瞬間,西涼營寨中的馬匹發出了驚慌的嘶鳴聲。
雷霆一般的炸響讓激發了它們生物的本能,只想逃走。
除了戰馬,營寨中還有駱駝。
若不是它們被拴在木樁上,現在早已逃走。
野仁榮努力讓自己不顯得驚慌。
即便對火炮這種傳聞中的東西有了心理準備。
但是在戰場上耳朵聽到,眼睛目睹,他還是本能地恐懼。
而巨響過后,黑色的殘影向他們飛了過來。
殘影撞向木柵欄,柵欄不是倒下便是折斷。
一輛投石車被命中,直接傾倒。
有西涼士兵沒有反應過來,被投石車砸中,發出陣陣慘叫。
更有營寨前的西涼士兵被直接擊中,胳膊直接斷掉,鮮血直流。
巨響加上巨大的威力,不僅是野仁榮,西涼其他將領和士兵同樣驚恐莫名。
他們遠遠能看見燕王火炮的所在。
距離他們最近的也在四百米外。
而在這個距離打過來,竟然還有如此威力!
“轟轟轟……”火炮巨大的轟鳴聲不斷響起。
黑色的彈丸雨點一般落入 被炮彈擊中的西涼士兵越來越多,慘叫聲一片。
一枚黑色的炮彈就在野仁榮不到三步的距離落下,又反彈跳起擊中他身后的士兵的腦袋。
他士兵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直接倒下,脖子上只剩下殘留的血肉。
野仁榮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在如此狹小的空間里,面對燕王的火炮,他們簡直等于是在送死。
擦了下額頭的汗珠,他對身邊的正將說道:“在這里一戰,只會白白葬送西涼士兵的命,留下三千人殿后,阻止燕王兵馬追擊,其他人撤出營寨,讓燕王兵馬深入晉州,再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