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趙恒問道。
梁成告訴他燕王近日掌控了燕郡,還招募了兩萬親軍。
“這是燕王殿下的奴仆親口所說。”梁成小心道。
趙恒心中驚疑不定。
如此,他倒是有點意外了。
“千真萬確,近日在金陵賣的火熱的冰就來自燕王的商行。”
“哦?有點意思。”趙恒點點頭,繼續向前走去,像此事與自己無干。
梁成怔住了。
心道自己猜錯這位帝王的心思了?
或是這位帝王真的已經完全沉湎于酒色,失去了朝政的興趣?
注視著趙恒的背影,他喃喃道:“九皇子,可不是咱家收了銀子不辦事,實在是你不入皇上的法眼。”
搖了搖頭,他吩咐一個小太監把信送給糜貴人,轉身回去。
正往后宮而去的趙恒這時在一處假山前停下。
低聲自語:“燕州袁家,虎狼也!當下不能理睬燕王,否則袁家必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諸多皇子中,他對這位第九子的確不重視。
但趙煦能在燕郡扎了根,他心里還是隱隱高興的。
再怎么說,趙煦是皇子,代表大頌皇家,燕州有他在,這等于皇家的勢力深入了燕州。
他懂梁成的意思,只是對燕王牽制袁家這事,他還是不報多大希望,袁家可不是燕郡的小豪族。
對這件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維持對燕王的冷漠,這才能保住燕王的命。
“生或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趙恒望向北方。
對他而言,燕王更像他無心插在燕州的楊柳,現在鼓出了嫩芽。
若是將來枝繁葉茂,便會成為他在燕州的觸手,若是枯萎了,也就罷了。
燕城。
自黃杜兩家被拆解,王府門前幾乎每日賓客盈門。
除了燕郡各縣的豪族送禮拜訪外,就是慕名前來購買酒釀的商賈。
在趙煦同豪族爭斗的日子,商賈們的腳步沒有停止。
他們已經把王府的酒賣到了燕州每個角落。
王府純凈又甘美的酒釀一經推出,便立刻擊潰了當地盛名的美酒,稱霸當地。
而這又吸引更多的商賈前來王府采購。
王府美酒在燕州的影響打消了他們最后的疑慮。
一些商賈甚至借銀子購買美酒販賣他處,爭奪第一桶金。
“散了,散了,今天的酒賣完了。”
站在門前,周毅驅散把門口堵得水泄不通的商賈。
“哎呀,我都等了一天了也沒等到,氣死了。”
“我也是,今晚我就不回去了,睡王府門口也要等到。”
“……”
沒有拿到酒的商賈熱情不該。
這年頭穩賺不賠的生意罕有,王府的美酒就算是一個。
據說有商賈拿了一千壇美酒換了一千匹馬回來。
一千壇酒也就一萬五千兩銀子。
一匹馬可賣三十兩,這一轉手就三萬兩銀子到手,凈賺了一萬五千兩。
這事一傳,商賈們紅了眼,紛紛想著把酒賣到更遠的地方,發一筆橫財。
“走吧,都走吧。”周毅擰著眉頭又喊了聲。
見商賈們賴著不走,他不再理會,關上中院的大門。
從中院的側門進入東院,他在東院的涼亭中找到了燕王。
此時燕王正在寫什么,鳳兒和鸞兒站在旁邊看著。
“殿下,還是多造幾個蒸餾罐,訂酒的商賈實在太多了。”周毅道。
趙煦停下筆,“不要急,等王府后面的院子收拾妥當了,酒坊就能拓展了,里面可是有五十個蒸餾罐。”
這些天,他自然體會到酒的歡迎程度。
于是買下了王府后面一片宅院。
這些宅院都在改造中,將來除了酒坊外,還會有其他東西生產。
周毅點了點頭,“殿下,小的明兒就和王彥忠出發了,這王府的事務……”
周毅只是暫領王府的雜物,他主要的任務還是和王彥忠一起去各州招納人口。
而且,他本身也不喜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兩天,王彥忠告訴他準備妥當了,他興奮的昨夜沒睡。
趙煦皺了皺眉頭,收了府衙之權,現在劉福是個準王傅了,很忙。
周毅也有其作用。
但這樣王府吃喝拉撒的雜事就沒人管了。
其他奴仆或是笨拙,或是愚鈍都不討他的喜歡。
“這有何難,殿下不如就把王府的雜物交給奴婢吧。”鳳兒眼睛轉了轉,大方請纓。
趙煦頓悟,鳳兒這潑辣性子倒是的確適合管事。
而且和他又親近,再合適不過了,最重要的事放心。
“這倒是,本王怎么忘了你。”趙煦仰頭看向鳳兒,“既然如此,你現在就赴任吧。”
周毅松了口氣,渾身一陣輕松。
告了退,一轉眼就沒影了。
“來,鳳兒,先把這件事辦了吧。”只剩下三人,趙煦指了指紙。
王府的酒還沒起名字。
以前還沒有名氣的時候倒是罷了。
現在火熱燕郡,連個名字都沒有就太掉身價了。
在現在,商品即便再爛,也是要講究包裝的。
畢竟無論古代還是現代,有錢都是講究排面的。
同時,基于商賈們的反應。
他決定將蒸餾酒定價十五兩一壇,名字則叫“十里香”。
“是,殿下。”鳳兒接過紙,喜滋滋去了。
她最愛管事,得了這差事,歡喜的不行。
鸞兒有些羨慕,她也像鳳兒那樣能和燕王大大方方的嬉鬧。
不過溫和的性子卻讓她怎么也放不開。
他正望著鳳兒,忽然感到耳邊有些癢。
原來是趙煦在她耳邊吹風。
鸞兒的臉頓時因羞怯而通紅。
趙煦笑道:“不要羨慕,本王對你和鳳兒一視同仁。”
自趙煦醒來,鸞兒已經習慣了燕王的口花花。
也曾和鳳兒奇怪過燕王的性子怎么比三年前輕浮許多。
但都是無解。
趙煦笑的越發壞了。
重生而來,他毫不掩飾男人本色。
江山美人這才是人生,何必看著兩個嬌滴滴的美人扮做柳下惠。
只是,他正要繼續逗鸞兒,忽然見鳳兒折身而回,面色驚慌。
到了趙煦面前,她將一份名帖交給趙煦,“殿下,不好了,袁家來人了。”
眾人聞言,面色齊齊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