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這是何等神奇的變化。
就好似一頭大象踩在了一根蜘蛛絲上，卻恰好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但凡有任何一丁點的不同，都會對這種變化產生影響。
可是沒有。
在這片虛無，或者說混沌的世界里。
沒有任何事物站出來干擾這種變化。
終于，這種微妙的變化穩固了下來。
這片原初之地，誕生出了第一位，也是最古老的神祇……
混沌之神！
這位神祇與其說是神，不如說她是一團聚合的混沌。
她沒有面孔，沒有形態。
甚至很難確定她是否存在意識。
但是當她出現之后，這方世界開始變得有所不同，一股力量在虛無中逐漸的化為實體。
這些力量仿佛有生命一般意識到了混沌的危險，拼命地掙扎著融入了混沌之神的體內。
變化的過程雖然緩慢，然而時間在這個時候完全沒有意義，很容易注意到世界的變化，
一直在意識空間中辛苦刨土的呂言，都暫時停了下來。
他從意識空間里脫離出來，觀察著這方虛無的變化。
面對這樣的變化，呂言瞇著眼睛，朝著變化的源頭涌去。
他不知道的是，那位混沌之神，也同樣在尋找著他的位置。
并沒有什么惡意。
準確地說，這位混沌之神，甚至都意識不到什么叫惡。
她只是下意識地，想要尋找到這片虛無的混沌中，唯一的實體。
是的，這位混沌之神的軀體，同樣也是虛無。
聚集起來的空氣，也還是空氣。
雙方都在往同一方向趕，又過了不知多少的歲月，也可能僅僅是過了一瞬間。
呂言見到了這團沒有形體的混沌之神。
獨自一人的時間太久了，他差點都忘記了說話的能力。
僵硬地張了張嘴，也沒有聲音發出來。
但神奇的是，雙方竟然可以正常的交流。
不是靠語言。
而是某種更精準的，靈魂層面的溝通。
“卡俄斯，這是我的名字，混沌之神，卡俄斯。”
順帶一提，這個名字，反而讓呂言逐漸清醒了過來。
和他在虛無中度過的時間相比，現實世界那數千年反而更像是黃粱一夢。
雙邊的時間跨度，讓他對現實世界，以及輪回系統的概念，都變得有些模湖了起來。
呂言漠然地開啟輪回系統，看著那熟悉的任務界面，他長出了一口氣。
他緩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面孔，沒有形體的卡俄斯依舊等在他面前。
似乎在等待著呂言的回答。
“你可以叫我，律。”
呂言終于還是給出了回復。
看不出卡俄斯到底是高興還是不滿，更像是她沒有情緒的概念。
“洛爾嗎？你比我更早誕生，應該稱你為原初之神。”
卡俄斯似乎是從來沒有過交談的經歷，他開始照著呂言的模樣，調整著自己的形體。
呂言拒絕了這個神名，倒是沒有糾正自己名字的錯誤，因為這算不上錯誤。
畢竟他們之間的交流跳過了開口說話這一環節。
這是一種音譯轉成的意譯。
類似于西內，阿姨洗鐵路之類的情況。
不過結合這一點，呂言總算是腦海深處搜刮到了關于卡俄斯這個名字的信息。
如果他判斷得沒錯的話，這一次的歷練世界，是希臘神話。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呂言心情復雜。
不是很理解輪回系統為什么會把自己傳送到這個時間點來。
只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沒有產生多少懊惱和憤怒之類的情緒。
實在是長時間的孤寂，所帶來的慣性太強了。
一時有些忘記了自己生氣是什么樣子。
就在這時。
混沌的卡俄斯剛對照著呂言將自己捏成了人形，她體內就開始孕育出了某種力量。
呂言沒有后撤之類的舉動。
雖說對于希臘神話的了解不算太多，但混沌之神卡俄斯體內會誕生出五位原始神祇這個事，他還是知道的。
只是沒想到會誕生得這么快而已。
卡俄斯體內的那團力量，一分為二，一半綻放出溫暖的光芒，一半則是純粹的黑暗。
光芒有些像是金色，又更像是白色或者黃色。
很難分清，但卻并不耀眼。
很快，這道光芒從卡俄斯體內脫離而出。
她是第一位誕生的原始神祇，大地母神，蓋亞。
光芒越來越璀璨，隨著蓋亞的出現，帶來了無比堅實的大地，蓬勃狂野的生命，在大地中孕育。
在那大地與混沌的交界處，出現了深淵之神，塔爾塔洛斯。
她是黑暗深淵的化身，卡俄斯體內那另一半黑暗，孕育出了，沉寂深淵。
混沌在那深淵的黑暗中，又孕育出了兩位黑暗之神。
剛陽的黑暗，化為了厄瑞波斯。
柔軟的黑暗，則化為了女神倪克斯。
這一男一女兩位神祇本就是一體，是兄妹，也是天生的情侶。
從誕生之初，就旁若無人地擁抱在一起。
在他們之間那空隙的混沌里，誕生出了第五位，她也是最后一位原始之神。
愛欲之神，厄洛斯。
這段過程，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呂言全程站在原地靜靜觀察著，這種與洪荒截然相反的創世過程，讓他神色莫名。
蓋亞有著一頭蓬松的金發，精致的面容和曼妙的曲線，散發著完美的吸引力。
如果不是有呂言亂入，蓋亞才是應該算是混沌中第一位擁有實體的神祇，也是五位原始之神中，唯一一個沒有虛無屬性的存在。
卡俄斯也不由得打量著這位特殊的女兒，過了一陣，又將目光轉移到了一旁的呂言身上。
當然，卡俄斯并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更像是在表達感謝，如果不是有呂言的對照，她或許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凝聚成人形。
莫名的秩序開始出現在世間。
下方廣袤原始的大地風起云涌，這是生命誕生之前的變化。
五位原始之神好像是感覺到了某種預兆，陸陸續續地來到卡俄斯面前。
當然，那一男一女兩位黑暗之神來到卡俄斯面前后，也還在貼貼。
搞得呂言莫名地想要回避一下，可惜沒找到什么地方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