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言揮拳的速度越來越快，完全看不出有絲毫受傷的痕跡。
元始天尊難以置信地發現，隨著承受的攻擊次數越來越多。
他的慶云金鐘竟然有一大半都沾染上了那灰白色的霧氣。
霧氣很淡，不仔細看都沒辦法注意到，可是卻仿佛跗骨之蛆一般，無論灌注多少法力，都沒辦法將其驅散掉。
雖然還不知道當著霧氣完全充滿之后慶云金鐘會發生什么，但元始天尊完全不想嘗試。
他朝著南極仙翁一揮袖袍，道：“你等退下！”
一聽這話，南極仙翁他們瞬間明了元始天尊的意思。
就連那些個童子都沒有絲毫耽擱，當場掐起法訣駕云而起。
一轉眼，玉虛宮內除了還趴在地上口吐芬芳的琦玉，就只剩下了呂言和元始天尊二人。
元始天尊也是發狠了。
即便戰斗的位置是在他的道場里，他也不想再顧及什么。
大不了打碎之后重建就是。
他大概估算了一下慶云金鐘還能堅持的時間，便立即開始掐起法印。
以元始天尊的實力，連慶云金鐘這種級別的神通都是瞬發。
需要讓他花費時間施展的神通會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隨著元始天尊的法印越結越多。
即便是這種狀態下的呂言，都能感覺到四周的氣壓變得沉重起來。
如果他現在破開玉虛宮的金頂，就能注意到那正上方的天空，已經變得無比昏暗。
一層又一層的墨色云霧螺旋而上，仿佛延伸到了三十三重天外。
其延伸的終點處閃爍著亮藍色的光芒，孕育著難以想象的巨大力量，這股力量在云層的遮蔽下隱而不發。
黑云壓城城欲摧！
而此刻，這樣浩大的云層，其目標只是呂言一人。
元始天尊停下了結印的動作。
全力催動這門神通，哪怕對于元始天尊來說都不是什么簡單的消耗。
好在，總算是以及準備完畢了。
他一指點向呂言，道：“都天神雷。”
這門神通，乃是封神世界里的至高雷法。
盤古開天，衍生三大神雷。
這都天神雷便是其中一種。
轟隆！
隨著元始天尊話音落下，玉虛宮上方的天空轟然炸響。
一道亮藍色的巨大球形亮光破云而出，從天而降。
在其尾部，連接著樹枝般的亮藍色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天而降。
球形亮光的體型乍看之下很小，可實際上，卻比整座玉虛宮還要大。
在這一瞬間，好似雷霆劃破了黑暗。
整個世界都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只剩下這道神雷在開天！
呂言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座玉虛宮就沐浴在了雷霆的海洋里。
轟！！！
恐怖至極的高溫，狂暴跳躍的電弧，蘊含在雷電中的天地之地。
這其中任何一種力量，對于圣人之下的存在來說，都足以致命。
更何況，雷法本身就極度克制一切的陰邪、死亡之氣。
面對這道由天道圣人全力施展的都天神雷，呂言甚至開始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死亡法則在消散。
隨時會因為死亡法則的侵蝕化作灰飛的他，竟然是硬生生從消散邊緣重新產生了生命氣息。
原本已經變成了灰白色的皮膚，逐漸恢復了紅潤。
身上那之前被玉清仙光打出來的空洞，開始流淌出鮮血，而后又被高溫瞬間蒸發。
這道都天神雷足足持續了數十息的時間，才漸漸平息下來。
此時的玉虛宮，已經完全消失了。
連一點殘垣斷壁的痕跡都找不到。
都天神雷的打擊范圍，變成了一座像是有人特地用尺子量過一般精準的巨大平臺，平整得都快能反光了。
元始天尊站立在平臺上，護持自身的慶云金鐘已經消散。
因為天道圣人不染外物的關系，他身上還很干凈，不過臉色卻是有些難看，顯然是消耗有些太大了。
“那兩個家伙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元始天尊眼中帶著濃濃的疑惑意味。
他行走在平臺上，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一樣，詫異地“嗯”了一聲，隨即迅速轉過身去。
在他身前，渾身鮮血淋漓的呂言正在默默地注視著他。
“你竟然？！”
元始天尊什么東西沒見過，在這個世界里發生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平靜地對待。
然而此時，卻是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呂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不時飆血的血洞，眼皮抽了抽。
“被你整活了。”
他還是第一次成功從這種死亡法則覆蓋的狀態中退出來，然后不斷受傷又不斷自愈，硬生生抗下了都天神雷。
估摸著應該是這都天神雷會驅散死亡氣息，并且蘊含著天地之力的緣故。
呂言嘆了口氣。
對他來說，這還不如直接重開呢。
元始天尊神色凝重地注視著他，猜測道：“你到底是誰？當初活下來的魔神之一？”
說到這里，元始天尊臉色突然一變。
他發現自己好像說出了真相。
盤古開天辟地之前，混沌中有三千魔神。
每位魔神代表著一種法則，即三千大道。
呂言之前那一副散發著濃郁死亡氣息的狀態，怎么看都和死亡法則有關。
“不是。”
呂言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就此作罷如何？”
其實，他還有專門對付這類天道圣人的手段。
無論是鎖天、還是和光同塵，這兩個能力雖然他幾乎不用，但是其強大的效果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他之所以決定罷手，主要是不太好意思把元始天尊弄下圣人果位。
那樣太狠，他又不是什么魔鬼。
畢竟再怎么說也吃了人家這么多靈果，打一架還把人家道場搞沒了，怎么看都是自己理虧。
元始天尊臉色一陣陰晴不定。
他不是什么莽夫，雖然他現在很想一氣之下將呂言鎮壓。
可是面對疑似幸存下來的魔神，以元始天尊謀定而后動的性子，自然不會死斗，當即決定忍下來。
一撫胡須，恢復了仙風道骨的儀態。
“善”
此間事了。
元始天尊目送著呂言離開昆侖山區域之后，瞬間沖天而起，前往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