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辛到來之前，魯雄倒是沒怎么緊張。
畢竟這么多甲士，里三層外三層地將這間包圍得嚴嚴實實。
況且中途呂言表現得也很是安靜，根本沒有強行沖擊陣列的意思。
看似劍拔弩張的氣氛，實際上還是挺輕松的。
要不是這個場合不太合適，魯雄都琢磨著要不要搞點宵夜來吃。
不過魯雄在看到帝辛的龍輦之后，頓時虎軀一震。
他知道這家店鋪的店主是陛下要見的人，但是沒想到竟然讓帝辛親自出馬。
連忙叩首高呼道：“陛下何須如此，末將這就帶人沖進去將賊人擒拿。”
“行了。”
帝辛撩開車簾，不咸不淡地下令道：“都讓開，孤要親自見見此人。”
“陛下，您萬金之軀，萬萬不可啊！”
魯雄的腦袋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
其實在這個階段，文武大臣對帝辛都稱得上是忠心耿耿。
帝辛沒有理會魯雄，邁步走下車輦，背負著雙手，打量著這間破舊的店鋪。
“開門。”
音量不高，卻讓店鋪前的甲士們精神一震。
兩名自逞力氣大的甲士開始用身體撞擊店門。
沉悶的碰撞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光是聽著這樣的聲音就讓人一陣牙酸。
但是那兩名甲士就像這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瘋狂撞擊著，甚至能夠看到其撞擊的部位有血浸出。
這樣殘酷的一幕，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有什么不對。
因為這本就是屬于人皇的權柄。
可惜的是，店鋪是不可被損毀的，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店門。
任憑這些甲士再怎么撞擊，這看似搖搖欲墜的破木門，都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大概是呂言被這不停的撞擊聲弄得有些煩了。
主動起身推開了店門。
“這大晚上的，擾民么？”
隨著店門被打開，沉悶的撞擊聲總算是停止下來。
在魯雄等人驚恐的注視下，帝辛不急不緩地走到門前。
一襲玄黑色龍袍，雙手背負于身后，自然散發出貴氣與威嚴。
哪怕沒有自我介紹，呂言也在第一時間猜出了面前這個人的身份。
當世人皇，帝辛。
“神仙？還是妖魔？”
帝辛即便是問詢，也隱隱帶著居高臨下之意。
這不是刻意輕視，而是手握人間生殺大權之人，所特有的氣場。
封神世界里，人皇的地位，比想象中更高。
呂言倚靠著門框，挑了挑眉，道：“都不是，我只是位書店老板。順帶一提，你們打擾我休息了。”
“那些被你殺死的將士可沒機會休息了。”
帝辛眼神逐漸轉冷，似乎下一秒就要讓甲士們一擁而上。
呂言回答得很自然：“沒有，別瞎說，我不承認。”
帝辛：“……”
要不是事情很清楚，呂言這反應都差點讓他以為這是個誤會了。
這樣淳樸的時代，怎么會有這么厚臉皮的家伙？
帝辛氣極反笑，道：“你這是書店？”
“很顯然。”呂言聳了聳肩。
“賣的什么書？”
“要不要看看？我倒是不介意你把這些書都買走了。”
呂言一邊說著，一邊讓開了一個身位，用眼神詢問帝辛要不要進來看看。
真要說的話，帝辛才是朝歌城里最大的肥羊。
花一千兩銀子買下十本書對帝辛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不過令呂言有些頭疼的是，他似乎已經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帝辛，也不知道帝辛會不會出錢買他店的書。
包圍著店鋪的甲士以及跟隨帝辛前來的大臣們似乎想要跟著他一起進去。
“你們就別跟來了。”
帝辛頭也沒回，出言制止后，便毫無顧忌地邁步走進書店。
留下那些個文武大臣們在店鋪外面面相覷。
作為臣子，他們只能勸誡，不可能強行改變他的意圖。
呂言朝著店鋪外的眾人笑了笑，隨后很自然地關上了店門。
或許是膽大，或許是對自己人皇的身份心里有數，總之帝辛根本沒有在意呂言關不關門。
“你這是書店？”
帝辛站在書架前，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過這一次卻是用的反問的語氣。
店鋪里的陳設很簡單，簡單地掃視一遍都不會有太多遺漏。
此外。
作為一家書店，書架上竟然只有十本書。
稍微有點文化的官員家里估計都比這多。
只是讓帝辛有些詫異的是，書架上的這些書他都沒看過。
“書里沒有神仙道術，也沒有暗藏玄機，就是普通的書籍。”
呂言率先開口解釋了一下，又補充道：“一百兩一本。”
坦白說，帝辛好歹也是個文化人，對于這種自己沒看過書，他還是有那么一點興趣的。
一百兩一本這個價格對他來說，也沒有什么意義。
如果是平日里的話，他說不定還真會買來看看。
但不要忘了，他此來可不是買書的。
“你的意圖是什么？”
帝辛回過頭，看向呂言。
一間從來沒有開門的店鋪，突然在某一天悄無聲息地開門營業了，賣的書還貴得離譜。
而且這位店主比想象中還那么神秘。
人類？還是神仙？又或者是妖魔？
這很夸張，作為人皇，帝辛到現在都還不敢確定呂言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我沒什么意圖，就是賣書的。”
呂言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話。
當年，他和帝辛還有一段淵源。
即便這倆帝辛并不是同一個人，呂言對他卻也沒什么惡感。
帝辛不置可否地說道：“孤若是買下你這十本書，你是否會離開朝歌城？”
“說不準。”
呂言也不太確定。
其實就算他活動范圍沒有受到限制，他也不一定會離開朝歌。
這畢竟是封神劇情最后的地方。
這樣的模棱兩可的答案，帝辛顯然不滿意。
他深深地看了呂言一眼，才開口道：“你這十本書，孤買了。”
“行。”
總算是可以不受限制了，呂言心情也是輕快了不少。
果斷將書架上的十本書都取了下來。
“開門吧，讓他們進來。”
看著呂言轉身去開門的時候，帝辛突然又開口補充道：“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