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言下了樓，步伐堅定，徑直轉向老城區的方向。
那個充滿人文關懷的職業，好不容易在這個時代碰上了，總得去見識一下吧。
之前沒進去是因為沒帶錢，這次呂言可是有備而來。
這間理發店的卷簾門上，積攢了厚厚的一層黑灰，用手指蹭一下，得用洗潔精才能洗干凈那種程度。
卷簾門的一側留了個可以容納一人進出的口子。
呂言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挪進去。
腳下是一盤還冒著熱氣的盒飯，就這么隨意地擺放在門邊。
房間里光線不是很好。
昏黃的燈光打在女人慵懶的身體上，姣好嫵媚的姿態像只貓女。
一雙光潔圓潤的美腿交疊在一起，細嫩的蓮足涂了一層火紅的指甲油，足趾勾著高跟鞋悠閑的搖晃。
兩指之間還夾著香煙，正在享受所謂的飯后一支煙時間。
看見呂言進來之后，女人仔細打量了一下呂言的長相，滿意地點點頭。
紅唇勾起一絲媚笑，道：“這位小哥看起來挺眼生的啊。”
說罷，又把香煙放進嘴里，美滋滋地吸上一口。
煙味鉆進呂言鼻子里，讓他皺了皺眉。
抬手將香煙從女人嘴巴里拔了出來。
女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識地想把香煙搶回來。
奈何呂言捏得太緊，女人沒把香煙拔過去，反倒是把煙頭擼了下來，燙傷了自己的手指。
女人嗷的一聲叫了起來，捏著手指頭翻來覆去地看，嘴里發出嘶嘶聲。
呂言見狀，冷靜地轉身就走。
不過不是跑路，他到最近的小賣部買了兩瓶冰水，重新回到理發店里。
遞給女人，示意她用來敷手。
女人語氣有點生氣：“你就這么對待一位女士么？”
“吸煙有害健康。”
呂言隨意地坐到女人身旁，伸了個懶腰。
女人嘆了口氣：“我說的是你把我燙傷了，就給一瓶水啊？”
畢竟這行的女性，見的男人多了，相比較起來沒那么嬌氣，脾氣還是挺好的。
換一個正常的女性，碰到這種事，就算呂言長得再好看，估計也不會給他什么好臉色的。
呂言取出咖啡機塞到嘴里吸了一口，道：“那一會兒，跟你一起做做？”
女人撇了撇嘴，攥起粉拳砸了呂言一下。
“這算補償嘛？你本來不就是為了干這事來的么。”
來這地方，不是為了這事兒，難不成單純的會為了嘮嗑啊。
誰知道呂言居然真的雙手合十，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確實只是想找你聊聊天，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女人愣了愣神，隨后噗嗤一笑。
“得了吧你。”
不知為何，呂言這么說，女人還真有那么一點相信。
至少女人覺得，就憑他這張臉，白嫖應該很簡單。
一縷金紅色的夕陽從小門那里鉆進來，灑在地面上。
顯然這會已經是傍晚了，兩人竟然就真的這么啥也沒干，單純的聊了一下午的天。
不過這也不奇怪，有這么多年的閱歷在這，呂言如果想的話，和誰能嘮上那么幾天幾夜不帶重樣的。
“走吧，作為賠禮，請你吃個飯。”
呂言站起身來，背著手笑呵呵地說道。
嘮了這么久，呂言當然也知道了女人的名字。
女人叫做林馨，長相其實很普通，好在腿長，又足夠瘦。
倒是有種健康的美感。
兩人沒走多遠，就這么散步一樣的來到一家路邊的大排檔。
天還沒黑，大排檔的位置大部分都空著，兩人找了個邊緣的位置坐下。
桌上很快擺滿了下酒菜，作為干這行的女人，那是煙酒不忌。
林馨自顧自地像開了一瓶冰啤酒就開始對瓶吹，很快一瓶啤酒下肚，看那模樣，似乎才剛剛解渴。
隨著夜幕降臨，大排檔的客人也多了起來，周圍逐漸坐滿了人。
呂言掏出他隨身攜帶的咖啡機，也跟著對嘴喝。
“你一個大男人，連酒都不喝啊，沒勁。”
林馨把腿搭在一邊的凳子上。
路過的年輕小伙子都會瞅上一眼，有的還會使眼色，讓自己的好兄弟也跟著看看。
喝多了的人，聲音都大。
“看那女的，臉一般，腿看著還可以哈。”
然而林馨的職業，注定了她不可能是什么害羞的小姑娘。
“來，過來摸一下，還滑溜溜的呢！”
林馨大聲朝著他們喊著，臉上有些得意。
一時間，本來安靜的大排檔突然短暫地安靜了下來，紛紛朝著呂言這桌看過來。
旁邊那幾個小伙子，當場灰溜溜地跑了。
林馨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笑出來了。
呂言默不作聲地吸了一口咖啡，隨后用筷子夾起一片鹵豬耳朵扔進嘴里，混著咖啡的苦澀香味咽下去。
林馨抹了一把笑出來的眼淚，突然轉頭朝著呂言問道：“誒，你想不想要個女朋友。”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林馨臉上還帶著紅潤，媚眼如絲。
“哦？”呂言臉上露出了一貫的和藹笑容，“哪款的，國賓還是雪花？”
“你想哪種就是哪種。”
呂言低頭仔細在盤子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一顆花生，扔進嘴里。
細細咀嚼了一番，道：“我可不喝酒。”
林馨舉起手中的瓶子，歪著腦袋笑了一下：“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啊。”
隨后看著埋頭找肉的呂言，放聲大笑起來。
“逗你的，沒想到你這么害羞，慫！”
月亮已經升到了天空正中。
呂言將林馨送到理發店門口，看著她掏出晃晃悠悠地取出鑰匙打開卷簾門。
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準備回段建輝家去。
這時身后突然響起了林馨的聲音。
“跟你相處感覺還不錯，下次來找我的話，我不收你錢！”
呂言頭也沒回地揮了揮手。
“行，我知道了。”
望著天空中稀疏的星光，呂言輕輕嘆了口氣。
就算時光荏苒，朝代更迭，貌似這行的女性，都沒有多少變化嘛。
呂言不知道他是從什么時候養成了這個習慣，喜歡和這種職業的女性聊天。
不由得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離下次輪回歷練還有這么六天，干點什么打發時間好呢？